“你不是巫梦。”
“我不是巫梦?”月中人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道:“我不是巫梦,我又是谁?”
白雪道:“我正要问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控制她?”
“我控制她??!”那月中人放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脸上冷漠的表情竟也有了一些变化,她说道:“我沒有控制她。”
“你沒有控制她?”白雪道:“那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月中人冷笑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
“笑话!”白雪斥道:“我是她...难道我对她不了解吗?”
月中人道:“你莫不是想说自己是她的姐夫是吗?不过你可别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和张栀言成亲去了,何况你说自己对她了解?你到底了解多少呢?”
“我...”白雪很想说出一些事情來证明自己,仔细想想却发现自己对巫家姐妹了解实在很少,他一向关注的都是一个人的本身,对于她其他的事情,他知晓的实在不多。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说什么!”白雪也不再纠结那些事情,他厉声道:“我现在只要你离开巫梦的身体,无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都绝不会让你伤害到阿梦!”
月中人道:“你还知道关心她?”
白雪道:“这不关你的事!”
月中人道:“既然你还关心她,为什么你要和张栀言成亲?”
白雪道:“这也不关你的事!”
月中人道:“谁说这不关我的事?你要和别的女人成亲,那就是我的事!”
白雪道:“此话怎讲?”
月中人道:“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和我姐姐成亲,除了她,谁也别想抢走你!哪怕她是前祭祀的女儿!”
白雪发现这月中人说这话的神态语气居然像极了巫梦,他皱眉道:“你姐姐?”
“巫瑶!”
白雪道:“你唤阿瑶是姐姐?”
月中人道:“我早说了,我就是巫梦!”
白雪道:“既然你是巫梦,又是拜月祭祀,又为何要将你姐姐掳到月宫去呢?”
月中人道:“这件事情我不能说。”
白雪道:“为什么?”
月中人道:“这关系到苗域的生死存亡,我不能说出來。”
白雪道:“阿瑶被掳到月宫和苗域生死存亡有什么关系?”
月中人摇头道:“你不必套我的话,我是绝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白雪道:“好!既然你不说,我不勉强你,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和巫梦到底是什么关系......阿梦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份。”
月中人道:“你其实早就开始怀疑了不是吗?”
白雪道:“是的,从我第一眼看到阿梦掌中出现魔风眼开始,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简单,但是我万万沒有想到,她居然就是拜月祭祀本人!”
月中人心中暗道:“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真相了吗?这其中的复杂是你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发现,拜月祭祀的秘密关乎到苗域的存亡,谁知道这个秘密,谁就得死!”
白雪当然沒有听到月中人的这番心中念想,他继续说道:“当时我不过怀疑阿梦被人下了蛊术,会在特定的场合被控制心神,不过我一直暗中观察,还是无法发现其中的破绽,原以为不过是自己多心了,哪想到会是这样!”
月中人道:“不错,准确的说,现在的我不过是她体内的一段力量,她还沒有真正的苏醒,只有等到她完全觉醒之后,她才能和我完全融合,到时候,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白雪试着理解道:“你根本不是一个人?”他说着又觉得这种说法不对,又道:“其实你不过是那月神的一段力量,而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月中人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她顿了顿道:“有点类似你体内的那个魔!”
“什么?”白雪心猛地一跳,他隐约间也早有感觉自己体内血珠里有个魔,但从沒被人看破过,如今被这月中人当场喝破,他只觉得恐慌之际。
“你...怎么会看见?”
月中人道:“看來你自己也早已是知道了?”
白雪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道:“是的。”
月中人道:“若不是今日她突然听到你要和别人成亲的消息,她也绝不会失控,将我强行召唤出來。”
白雪低声道:“她是因为我......”
月中人道:“是的。”
白雪低低的叹息一声,又道:“你能不能多说些我体内这个...魔的事情?”
月中人望着白雪道:“我的力量现在很微弱,所能看见的不多,也只是看到了一个魔,至于其他的,实在看不见什么?”
“哦。”白雪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收拾好心情,道:“既然现在一切都已明了了,我也该回去了。”
月中人阻止道:“回哪里去?”
白雪道:“自然是回喜堂去?”
月中人道:“不准去!”
白雪奇道:“为什么?”
月中人道:“只因她不愿你和张栀言成亲,更不愿你死!”
白雪肃然道:“我必须要回去!”
月中人道:“为什么?”
白雪道:“只因我不能让一个女人替我去死,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月中人道:“可你回去,死的就是你!”
白雪道:“大丈夫做事,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更何况我回去不一定会死!”
月中人道:“你回去一定会死!”
白雪道:“有无数次,所有人都认定了我一定会死,但我都沒有死,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月中人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回去!”
白雪道:“既然谈不拢,那就打一场,我也很想和拜月教的月神试一试,尽管只是一段力量而已!”
月中人冷笑道:“好!”
她的“好”字话音未落,白雪已经抢攻了三招,每一招皆是快如闪电,急如暴风,偏偏这样的三招落在月中人手里形同儿戏,她只是随意的一挥袖子,月光宛如实质凝固在她面前,已经守的无懈可击。
“砰砰砰!”三声,白雪的三招全都击打在她的水袖上,那描金白袖如水般的柔软,可守势却如铜墙铁壁般坚固。
“白雪,你沒有阳逆枪在手,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月中人淡然的随意化解白雪的进攻,她的样子看着飘逸清雅,那挥舞袖子的模样更是不食人间烟火,巫梦本就是美丽动人,经这月光舞袖一衬托,竟有说不出的出尘动人。
“沒有阳逆枪!我也能对付你!”白雪虽然化掌缘为利刀,连挥三刀,刀刀斩在月中人水袖上,“嘶”一声轻响,那袖子竟被斩下來一角,这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只因白雪掌缘用力为一线,而她袖子是一面,以集中之力破敌一面防线,这本就是武学中常见的技巧。
不过那月中人觉得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了,她忽然轻喝一声,掌中一开,竟有一把半丈须的月光刀缓缓出现,“白雪,看招!”
一刀劈來,这一刀她是含愤出手,刀式极快。
而白雪放佛已被这等奇观所震惊,身子竟如半分应对,眼见那月光刀已经将要砍到自己身上了,他忽然大喝一声:“阿梦!”
“姐夫?”那月中人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挣扎,低低的唤了一声,“泊”一声月光刀在白雪脑门前一寸忽然消散了,如同水滴滴入池水一般,那月光刀融入了无边的月光之中,平淡如水。
这就是龟大爷看到的那月光爆炸的一幕,当时他可是紧张的要命了。
“姐夫?”月中人又低低的唤了一声,面目上有着说不出的挣扎和犹豫,是巫梦,是她在反控住了自己的身体。
“是我!阿梦,是我呀!”白雪柔声道:“阿梦,你快醒來啊,阿梦!”
“姐夫?我好困......”那月中人低低的呼唤了一声,终于缓缓倒下,昏迷过去。
就在巫梦倒下去的那一刻,龟大爷也到了,他厉吼道:“白雪!不要!她是阿梦!”
白雪转过身子,看到龟大爷來了,奇怪道:“龟大爷,你怎么知道...她是阿梦...”
可惜,龟大爷也倒下了,昏迷过去。
转眼间,地上已经昏过去了两个人。
白雪望着他们,当时大家是一起踏上天路的,谁想过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变化会如此之快,白雪检查了一番他们的身体,发现都沒有什么大碍,他给龟大爷推宫过血了一番,然后已经准备回去。
“小猫?”白雪呼唤着怀里的暹罗猫。
暹罗猫探出个脑袋,瞄了一声。
白雪道:“你去前面那间破庙将青铜魔棺取來,悄悄的跟在我的后面,现在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
“喵!”暹罗猫应了一声,从白雪怀里扑下地,绕着白雪转了一圈,飞快的消失在夜色里。
白雪已经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回去。
只因如果他走了,那么要替他去死的人就是他的女人和孩子。
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男子汉來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所以他一定要回去。
哪怕是死,也要站着死,更何况,他还有青铜魔棺,他相信自己即便真是到了那所谓的黄泉之眼,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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