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时岳麓的话半天时应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慢慢的坐在地上,看着哭得脸都皱到一起的时岳麓“你是在套我我的话。”看着时岳麓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这算是第一次见他哭成这样,这一下让时应棋想起小时候的他们,小时候时岳麓从来也不哭,被打了不哭,受伤了也不哭,所以当时来教武功的那个师傅最喜欢他,这些东西就好像还是昨天一般,一晃眼这么多年积攒起来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你在哪里见到你爹的。”见时岳麓哭得差不多的时候,时应棋才问了这句话,时岳麓平静了好一会,说话稍微也平顺了些,才慢慢的给时应棋说起来。
“那日有人告诉我抓到了一伙模样奇怪的人,看样子应该是敌方派来打探消息的。这件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以往这些人抓到了都会被好好的伺候一顿,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有些真有些假,下面人先审,审完会把他们说的整理之后给我,我再筛选之后再送到将军手里。除去特别的一些人以为,一般情况下都会处决掉这些人。那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就是没有去看那些口供,下面人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就让他们按以前去办。”
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电闪雷鸣,这种情况时岳麓觉得还是推后些处决,但手下人说已经砍了一人,再停下有些不好,既然这样时岳麓就也没说什么,事情也有不凑巧,一道疾雷下来劈到时岳麓的军帐上,起了火,好在是谁也没受伤。
时岳麓从帐子里跑出来,不少人已经在处理,手头也没有什么事,时岳麓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处理那些敌军的地方,已经砍了三个人头,血水被雨冲散开来,到处都是鲜红鲜红,因为刚才那个雷执行的人已经停下来,见时岳麓过来还问了一声到底出了什么事,时岳麓摆手示意没什么只不过是天雷而已。
就这个时候,一个原本低着头等死的敌军抬起头来,看了时岳麓的脸,大叫了起来,嘴里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但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回应,那人到处看了看,最终眼睛盯着地上其中的一个人头,只喊了声“天哪。”
见这人行为异常,时岳麓忙叫执行的人先停下来,好奇的走到那人面前,蹲在他面前问他是不是还有话要说。其实这样的情况也很多,一开始什么都不说的人,到了最后反而会说出最有用的东西。
但无论时岳麓怎么问,那人只是说“已经太晚了,什么都晚了。”
出于谨慎时岳麓让人先把他们先带下去,以免有些情况他们还没有交代。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天,时岳麓突然又想起那天雨里那人说的话,便叫人把那个人提过来,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太晚了。
原本只是一个寻常的提问,那个人趴在地上,一看便知道那之后低下的人又给他用过刑,谁让这人嘴硬,对他们动刑从来没有手软的,因为他们在抓到时岳麓这边的人也是一样,大家的方法基本上也都是一样的,也没有什么必要去同情他们。
大概是看见了时岳麓,那人咕噜出了两个字,开始时岳麓并没有听明白,再仔细听便听出是“岳时”这个音听起来并不能分辨到底是要指什么,那日下雨时这人也是叫的这个,想来想去只能是一个人的名字。时岳麓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跟自己说这个名字。
时岳麓走到那人面前,坐到他前面的地面,半笑着说:“你冒死都在叫这个人,难不成这人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还是说那人是和你们接头的,你只要说清楚,我不一定不会绕了你。”
再听完时岳麓的话对方先是笑,后来就哭起来,满面泪痕,时岳麓没见过这样的事,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人。两人这样呆了很久,对方也没有开口,见没有什么可以问的,时岳麓就让人把这人又带了下去。这才拿出之前那些口供,前面几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群人好像都是以前的战俘,后来大概是叛了敌,才苟活至今,这类人是时岳麓最看不上的,一点骨气都没有,还有一个人说要给自己娘子留了封信,希望自己死后能把这封信带给她,还想着自己娘子,在自己投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娘子,只是看见此人也是时县的时候,时岳麓才觉得有些问题,再往前看才知道这人便是岳时。
拿着这份口供,时岳麓又去见了那个人,这次对方的情况比上一次要好很多,只是他依旧趴在草席上,抬头见到时岳麓他说:“我就知道你还是会来见我的。”
“你要是有这未卜先知的能力,也就不会被我们抓到了。”时岳麓一旁跟过来的一个将士讥讽道,时岳麓并没有制止什么,这让那将士些许有些得意。
“其实这么多天我也想明白了,这都是命,谁都没有办法改变,没想到岳时临了都没能有个好的结果。”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看了一下这个岳时是时县的,听说他有封信要带给他娘子,信在哪里。”时岳麓问他身后的将士,却先听到躺在地上那人的一声冷笑。
“烧了。”时岳麓身后的将士直接说道“那人可真要不得,他信里除了一张和离书以外,就说什么自己在这边已经另寻新欢,也有了一双儿女,对于当初平淡的生活已经没有什么眷顾,现在这样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就这样一个抛妻弃子,卖国求荣的人,看这封信就生气,所以当着那人的面就把这封信给烧掉了。”将士说话间还听得出不屑的感觉。
“那这个叫岳时的人呢。”
“前两天就砍掉了,后来是将军你说先留住这些人,你还有话要问,不然也不会单留他们几人。”
时岳麓想了一下好像这个将士话也没有问题,就没有再与他纠结下去,时岳麓看着趴在地上侥幸活到现在的人问他:“你为何见到我就喊岳时的名字,这里面有什么你没有交代的事情吗。”
“你是这里的将军?”那人仰着头又看了看时麓岳“说不是命都没有人信,为何你就不早些来审问我们,一开始你怎么不来。”
“你们这些杂碎还敢劳烦我们将军,老杂碎不要给脸不要脸。”以往这样粗俗的话时岳麓也都听过,但这个时候听见却有些刺耳,看了眼身后将士让他闭嘴,见将军眼里不善那将士识趣的站开些,虽然还是白了眼那人但也不再开口。
“那日我抬头见你,就好像我第一次见到岳时一般,同样也是这么大的雨,你和那时的他一摸一样。”渐渐的那人开始回忆起来“我们伤亡很重,那些像狼一样的人,在身后追着我们,最后我们与大部队走散了,我们躲到了一个山洞里。这一小部分人都是我的同乡,我比他们年纪都要大一些,要不是家里遭了灾谁都不想到这里来送命。我们不知道自己的军队在哪里,也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有些人想着继续躲在这里也会死,就冲了出去,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在没有吃的东西的时候,我们实在也是坚持不下去了,就听见有脚步声,冒着胆子我出去看了看,这就是我第一次看到岳时,那天雨也很大,他带着一小队伍,最后救了不少人,军里他的声望很高。也就有了些他的传言,岳时和我们不一样,他是犯了事被充军的,我听人说当初他是一个读书人,科举都是榜上有名的,具体犯了什么事大家都不知道,或许也是得罪人才落得这个下场。”
“他人很好,因为认识字不少的人都找他给家里写信,他也从未收取任何钱财,只要你有纸笔。”那人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好像又再想什么“岳时就是命不好,以前也有人陷害,充军还是有人陷害,总与他一个人过不去。”
“哪有无缘无故和人过不去,这个岳时应该也有些问题。”听那人说着,时岳麓也想了想,那人眼神不善的看着他,这种眼神让时岳麓也是发怵。
“岳时没多久就会给他娘子写信,但从来没有一封寄出去过,他放在一个木盒子里,这事很多人都知道。有一天赶巧是我当值,我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士兵的帐子,我跟过去看,就见到一个在岳时的铺子旁不知道在干嘛,我总觉得不是好事,转头我便告诉了岳时,岳时回去检查,发现他的信全被人换掉了,换成了通敌的信件。做这件事的人是想害死岳时,我问他怎么办,他觉得只要不是他做的就没有问题,我见过太多傻的,没见过他这般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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