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正则

第十章:燃尽的符

    
    顾不得“幕后黑手可能已经破罐破摔大规模下手”的猜想是否成真,现在玄学界里已经是所有人都忙到焦头烂额,安元修几人连增援都叫不到。王家的状况又摆在眼前刻不容缓,他们三人只能竭力先稳住眼前。
    看清了目前的形式,安元修理了理思绪,决定先从眼前的事情开始解决。
    “王总具体是怎么出事的,刚才有了解到么?”安元修问起一旁走来走去有点焦躁的齐雅昂。
    “啧,这个王夫人,问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齐雅昂抓抓头发无奈的看了一眼手术室门口抱着孩子在哭的王夫人。
    “只知道是今天在去一个竞标会的路上,突然发生了车祸。在此之前,从我们去查探的那天给了符之后,王家的状况就平稳了一段时间,王总觉得应该是符起作用了,所以今天放松了警惕……”说道这里齐雅昂也有些无奈。
    “放松警惕?他们把随身的符摘掉了么?”
    “王夫人说这倒是没有……但我来的时候王总和司机已经在手术中了,现在还没办法确认符的情况。”齐雅昂解答道。
    听及此安元修也没办法了,当事人在手术室,唯一可以判断是否有玄力介入造成人为事故的避晦符的状况,现在也没办法查看。
    避晦符是一种防御符,佩戴者在遇到危险时避晦符会被动触发,代替佩戴者承受一次伤害,因为在使用时不需要念“咒”,玄学界一般都会把它当做护身符赠予普通人使用。
    这种符根据遭受的打击不同,燃尽的符烬会呈现不同的状态,如果是无玄力介入的打击,符烬会呈正常的纸灰状,如果是由玄力造成的打击,符烬则会呈现墨绿色。
    既能让普通人使用并且起到保护作用,又能大致判断事发原因,避晦符几乎是玄学界使用率最高的符了。
    简单的一些符几乎所有正则人都可以画,但根据个人玄力和家学的差别,它们的效力也有很大差别。祝家作为符咒家族中现存力量最强大的家族,由祝家人画的符即使是安家有时也不得不去求。
    在力量和世家传承为尊的现今玄学界,这也是祝家明明11年来不断被有心人打击忌惮,但却一直不能被撼动地位的原因。
    无法查看符烬的状态,三人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王夫人的情绪总算平稳了一些,安元修看对方不再痛哭便买了点水和食物,打算让王夫人补充点体力后继续问问情况。
    “王夫人好些了么?”
    “好些了……唉,谢谢你们了……”王夫人冷静下来后,对自己的情绪失控缠着齐雅昂不放的举动也感到有些羞愧,但在家里主心骨出事的当下,事故还可能涉及玄力,王夫人别无他法只能拽着救命稻草般的齐雅昂。
    “人之常情,王夫人不必道谢……王夫人,我想再详细了解一下今天的事故可以么?”安元修怕又触动王夫人的伤心处,小心翼翼的问着。
    “你问吧,我知道的都会配合的。”王夫人把哭累了的孩子抱在怀里回应道。
    “今天王总是要去什么竞标会,王夫人知道么?”安元修把齐雅昂和祝斐陆都叫过来长凳上坐下,开始详细了解情况。
    “是一个新商业区,就在城南,事发地点离竞标会现场很近了,刚好也靠近医院,所以老王很快就被送到了医院抢救。”王夫人说到这里还有些心有余悸,据说王总当时的情况很危急,幸好离医院不远才得以及时的抢救。
    “嗯……那王夫人知道竞标的结果怎么样了么?”
    没想到祝斐陆突然问了这个问题,齐雅昂和王夫人都有些意外的愣住了。
    “这……出事了谁还在意这个……”
    祝斐陆扭头看了看安元修想寻求肯定,恰好安元修听到他的发问思索过后,抬起头跟祝斐陆对视了一眼。
    明白祝斐陆问的问题是在怀疑什么,安元修对他点了下头,接着问了起来。
    “今天的竞标对家是谁,王夫人知道么?”
    听安元修这么一问,齐雅昂也顿时明白了点什么,连忙查了一下。
    “是魏家。”齐雅昂翻看了最新的新闻,得知在王总手术期间,魏家由于竞争对手的王家退出已经拿下了竞标,又补充道:“东湖魏家。”
    安元修和祝斐陆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太意外,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着齐雅昂一起问了出来:“阿齐/雅昂哥,你们齐家的老主顾吴家怎么样了。”
    听两人这么问,齐雅昂已经基本明白了两人在怀疑什么,连忙打电话询问家人。
    一旁的王夫人听到两人问起吴家倒是想起来了点事情。
    “唉,老吴家也是很难啊……前阵子老吴家的小儿子突然大病小灾的不断,但你们玄学会来人送符之后也好转了一阵,结果就在前两天听说突然病重直接进了重症病房,现在都没出来呢!”王夫人一提起吴家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止不住的心疼。
    “我这前两天还去医院看老吴家的孩子,安慰他们呢,结果这……唉!这今天就轮到我们家了!”说及此王夫人又控制不住情绪的抹了两下眼泪,怀中的孩子因为母亲突然激烈的肢体动作,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齐雅昂那边打过电话,确认了王夫人的说法,吴家的小儿子据说今天上午情况也不太好,中间心脏骤停过一次,方才刚抢救过来。
    “怎么样,能确认是什么情况了么?”齐雅昂收起手机,问一手抱胸一手抵着下巴在思考的安元修。
    安元修想了一下,还是有点犹豫:“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才能下结论……”
    他抬起头,问齐雅昂和王夫人:“最近有听说谁家有关于孩子的好消息么?不论知不知晓玄学界存在的。”
    王夫人和齐雅昂对视了一眼都开始回忆,王夫人怀里的孩子刚睡醒还在揉着眼睛,听到“孩子”迷迷糊糊的开了口。
    “妈妈,赵东明最近总在幼儿园炫耀‘孩子’呢……讨人厌死了……”
    “什么?囝囝,你在说什么孩子?”王夫人听到儿子提到“孩子”很是意外。
    “就是他大伯母呀,他总在吃果果的时候,跑过来跟我和小朵炫耀他大伯母肚子里有小堂弟了,以后肯定跟他一样帅!让小朵不要跟我玩,他可以带小朵去看堂弟,讨厌死了!”孩子用稚气的奶声抱怨着。
    虽然不知道小孩子之间具体有什么爱恨情仇,但听到关于孩子的消息,安元修三人仿佛都找到了方向。
    “赵东明是谁?小弟弟具体是怎么回事!”齐雅昂听到可能有突破,激动地抓住孩子的小手询问道。
    小孩被齐雅昂热切的态度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缩在王夫人怀里不敢吭声。齐雅昂看孩子这个样子也惊觉自己有点太激动了,忙缩回手道歉。
    王夫人安抚着孩子应道没关系,顺着孩子的话给几人解释自己知道的部分。
    “囝囝说的赵东明是我们家老对头赵家老二的孩子,他大伯母的话……就是赵家老大的夫人了。”王夫人细细梳理着这其中的关系。
    “赵家老大的夫人有孩子……这有什么问题么?”祝斐陆不解的问道。
    “老大的夫人进门这么多年无所出,是圈内很多人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赵家人一直因为这个心头有根刺,平日里提到跟孩子有关的事儿就会变脸色……这么一说这赵家确实反常啊……”王夫人说着说着也觉出些不对来。
    “哪里反常呢?”
    “按赵家人这个性子,老大夫人没孩子的事儿一直被人暗地里嘲笑,既然现在有了,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的瞒着呢?”王夫人对三人说出了疑问,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又把怀里的孩子拉起来询问道:“囝囝,你仔细告诉妈妈,赵东明真是那么说的么?他大伯母有小宝宝了?”
    小孩怯生生抬头看了看注视着他的安元修三人,又转头看了看妈妈,最后在妈妈鼓励的眼神里点了点头:“他说了好多次,我还问他明明大人们都说他大伯母不能生,突然有宝宝了他们家大人怎么不知道,他是不是瞎说呢。”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没有,他说是大伯交代不能说,但他为了跟小朵玩才说出来的……”
    三人听了小孩这话,基本已经可以确认他们的猜想了。王夫人还在问孩子赵东明有没有说家里大人为什么不让说,就听安元修开口了。
    “给他胆子他也不敢声张,更何况是在玄学界最近频频出事的当口上。”
    “元修,确定么?”齐雅昂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安元修点了点头,对王夫人解释道:“因为这孩子根本不是他们能有的,他们是偷了别人孩子的命数,至于偷得是谁家孩子的……”
    王夫人惊讶的捂住嘴,不敢置信的颤抖出声:“难道是……吴……吴家小儿子?”见安元修点点头,王夫人惊呼出声。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如果这次风波中没有其他家的孩子受影响,那基本就可以肯定是偷得吴家孩子的命数了。”安元修补充道。
    话音刚落,祝斐陆和齐雅昂都露出了严峻的神色。
    “从现在涉及的范围来看,最起码吴家、王家、赵家、魏家是交叉牵扯在一起的。看样子是赵家和魏家的合谋?”齐雅昂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这四家基本上已经形成了闭环,当然也不排除一家针对两家甚至更多家族的可能,还是要跟玄学会那边的结果汇总来看。如果还有更多非线性关系的闭环出现,那就基本可以确定是……”安元修肯定了齐雅昂的想法,没有直接说出猜测的结果,却还是紧锁着眉头。
    祝斐陆见状忙问安元修还有什么问题么,安元修摇了摇头答道:“现在说到底还是我们的猜测,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也不好向玄学会报告……王总的符……”
    “还是要确认符烬的状态才行是么?”祝斐陆问道。
    安元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恰巧这时亮了好几个小时的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见有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出来,王夫人牵着孩子和安元修三人连忙找到医生问情况。
    得知王总和司机都抢救过来后,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王夫人跟着护士去重症病房看王总,而安元修三人则留在原地,找到其中一个护士问王总随身物品中有没有一个锦囊。
    “锦囊?哦,是说这个吧……”护士从王总的随身物品中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已经沾了血的锦囊。
    确认过三人与王总的关系后,护士把锦囊交给了安元修。
    安元修找到从重症病房出来的王夫人,几人一起打开了锦囊确认。
    只见安元修拆开了锦囊,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素色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把锦囊中的符烬倒了出来。
    燃尽的符已经只剩下符烬,墨绿色的符烬在素色手帕上散落着,边角被染上的血已经发暗了,却仍然格外的刺眼。
    三人从手帕上抬起目光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切的担忧,只有王夫人一脸不明所以。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王夫人急切的问道。
    “避晦符遇打击被动触发,若打击不是由玄力导致则符烬呈正常的纸灰状,若呈现现在这样的墨绿色……”齐雅昂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意味着什么?”王夫人被齐雅昂的停顿弄得格外紧张。
    安元修瞥了故意惹人心焦的齐雅昂一眼,接话道:“意味着打击是由玄力导致的……换句话说就是,王总的事故不是意外,而是有玄力介入的人为事故。”
    安元修说出了大家不想接受但其实早已猜想到了的事实。
    “那,这次玄学界的风波……”祝斐陆吞咽了一下,有点紧张的开口。
    “可以确认我们刚才的猜想了,这是集体借运。”安元修开口说出了所有人都最不想听到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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