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残山人和那上首的几十位讨论一番后,得出个没甚新意的比武的法子,美其名曰是能者居之,也顺道能给后起之秀一个展示的机会。
钟吾虽没参加过武林大会,但校场比武也看的多了,自是知道先上来抛砖引玉的都是些默默无名的小辈,有看点的都在后面,听泰初搭配着竹染将上首坐着的二十几人简单介绍一番后,也不想让沈霖在这室外待着了。这凉棚虽遮阴,但室外的温度毕竟在这儿摆着,小家伙虽不说,却看得出有些恹恹,钟吾看接下来也没其他项目了,便让竹染抱着霖儿,一同退席了。
另一边。
温一诺现在总算是看出沈释的失态了,但任谁看到个这般像自己的小娃娃也不会如老僧入定,何况是个平日里清心寡欲毫不风流的主。
沈释虽未多言,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百步外的棚子,然而棚子隐秘性做的极好,就是凭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个影影绰绰。
可没过多久,就看到三人离席了。适才沈释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个小娃娃身上,没仔细看,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一番。
那个小娃娃许是累了,被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抱着,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脸看不真切,只能从身量上猜测,大约是四五岁的样子。前面走着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温一诺口中的安乡伯府表小姐了。人背对着沈释,看不到面容,但长身玉立,雅致绰约,身着玄色暗纹圆领袍,行走间落落大方,而且足不染尘,应当是身负武艺,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
“这官小姐就这般走了?不为了却邪,不为了看热闹,那这美人来干什么?”温一诺感慨:“她看起来走的悄无声息,但这大会上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注意,她还坐在这凉棚里,怕是用不了明日,这至一教内就找不出不知道安乡伯府表小姐的人了。”
温一诺话锋又一转道:“不过,这孩子是她什么人啊?观她的发髻不像是嫁过人的样子,可若是弟弟的话,她初入江湖,这么小的弟弟,带他出来干嘛?”
不对,这小娃儿若不是沈兄的骨肉的话,莫非是他弟弟?温一诺伸长脖子看看那已被抱到拱门处的孩子,再看看沈释,越发觉得自己够到了事情的真相,比起一个不纵欲人的私生子,是他爹的私生子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吧!虽然沈释又恢复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但温一诺不信他不关心:“沈兄,你和我讲实话,你打算怎么办?”
沈释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手里无意识地玩着没水的茶杯。
怎么办?他也没有主意,两厢还未正面见过,只远远看一眼,沈释也没办法确认那孩子与沈铎有无干系,但是蓝瞳的话,应当是酋安人的后代。如若与沈铎无关,那这孩子的父母何在,是否还有其他的酋安人在大魏?境遇如何?若如当真是沈铎的子嗣,那沈铎人呢?孩子又为何会和这个贵女在一起?她带着个孩子来闯江湖,既不为却邪,那会为了什么?可能是为了找自己么?那会是沈铎出了什么事么?
沈释心里有太多疑问了,他不是没想过避人耳目私下里打探一番,那日观那表小姐和侍女出去了,他还想见见那个孩子。但在竹喧院外徘徊良久,甚至听了场墙角,他最终也还是没进去——夜闯女子院落,终究不是君子所为。
沈释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濯剑大会才刚刚开始,无论她有何目的,既未达成,她就不会离开。
“静观其变。”沈释听到自己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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