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游戏

    
    如果说白河有些社交障碍，可最近几乎到了自闭的程度。如果不是非常要紧的事，即便黄贤主动打招呼，白河也不会开口说话。小舞最近忙于工作，小时又不是那种能够陪人聊天的类型。虽然黄贤也想着找些契机多和白河说些话，可白天的事也已经让他烦躁不已，是在抽不出心思来考虑这些事。这样的生活环境，和当初设想的生活状态，可是相差甚远啊。
    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晚饭吃过之后，和桑梓相约一同去了一趟医院。这几天岳岚的状况虽然在逐步好转，因为从受伤到接受救治之间的间隔实在太长，已经对身体组织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即便能够一点点依靠再生系统治疗，可治疗进度还是极其缓慢。
    下午遇到了康帅，便约着一起到医院。
    “这家伙就是之前一起打球的那家伙。”隔着透明的窗口，黄贤指着躺在机器之中的岳岚说道。
    “打什么球？”桑梓一脸茫然，“你这家伙还会打球？”
    “篮球，个子高，没办法，这叫天赋。”
    “不要脸。”
    “……”康帅有些无语，在那边被赵丞和冷师晒了满脸，来这里还要被两个小年轻秀。
    就在这时，黄贤的手机响了起来。“抱歉，我接个电话。”
    说着便独自转身朝门外走去，留下康帅和桑梓在医院的长凳上。
    “我说……”康帅总觉的该说点啥，开口道。
    “干……干啥！”桑梓有些警觉的朝远离康帅的方向挪了挪，“现在巨人猎手的事可不关我的事，我可是受害者！”
    康帅问道，“……我说……你怎么看黄贤这家伙？”
    “什么怎么看……不过是个自作聪明的小鬼罢了。”不知怎么的，从她口中无意识的，将黄贤的自我评价说了出来。
    “不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看你们两个好像最近一直黏在一起，你们两个是在交往吗？”
    “怎……怎么可能！那家伙可是比我小两岁，还是个小鬼，没有的事，哈哈哈哈哈……”
    完全写在脸上了，康帅叹了口气，“从第一次遇到他开始，我一直觉得他是那种狡猾，而且不择手段的人。但随着对他的了解，越来越觉得这家伙脑子里所想的东西，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一直在坚持着一些，我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虽说有时候，是个值得信赖的同伴，但大多的时候，这家伙的城府，深到让我害怕。”
    “没有没有，你想的太神秘了……”
    “恩，我也想这么认为，直到我今天上午我偶然遇到他。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康帅顿了顿，“他在用一种自暴自弃的状态，对一个人恶言相向，毫不留情的贬低，甚至是诅咒……那种场面，简直让人难受……”
    桑梓闻言猛地站了起来，那天夜里黄贤快要吐出来痛苦表情，到现在依然在她的心底投下一团陌生的阴影，“不可能！那家伙……那家伙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因为……如果说那家伙有什么讨厌的东西，那就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如果说他要做出那种事，无疑是主动去接近让自己本能排斥的东西，这种自虐一样的事，绝不可能！”
    “当时我也感觉到有些违和，黄贤不像是这种性格的人，这么短时间的对于一个人的了解并不能让我确信这一点。看来对于黄贤，你要更加了解。”康帅的声音低沉，继续说道，“那他这么做的理由，我想你应该不是头绪。并非不可能，而是你不愿相信而已。他为什么这么做？”
    桑梓情绪有些激动，仿佛逐渐接受了这一点跌坐下去。感同身受的痛苦沿着她的神经如同电流一般蔓延，让她的手指不住的颤抖，“就算他没有意识到，可这就是创伤应急综合症，他竟然不惜自虐到这个程度……”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无情，可我还是要提醒你，这种性格并非只有值得同情的部分，同样的这样极端的性格，危险的部分同样存在。如果你真的中意这孩子，那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注视着他。如果有一天他钻进了死胡同，希望他的身边，至少有一个清醒的人。”
    桑梓沉默了片刻，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你是怎么察觉到的？在我印象中，你可不是这种敏锐的角色。”
    “是直觉，”康帅说道，“有些人不善于算计，直觉又是会非常准，而这次的直觉，已经在你这里得到了印证。”
    桑梓没有回话，但康帅所说，她深信不疑。就在不久前的战斗之中，她也听说过，康帅的灵机一动让他拦在了白河的撤退路径之中，险些将白河击杀。
    走廊中传来电动门开闭的声音，伴随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黄贤的身影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安娜来电话了，”黄贤看着坐在长凳上的二人，开口说道，“凶手有线索了。”
    “什么人？学校里的监控录像有拍到吗？”
    “完全没有拍到决定性的角度，包括来处与去向。如果信息没错，是个在逃的罪犯，名叫史童凡。这个人智商极高，对于犯罪地点周边的监控设备了如指掌，而且就算抓住了他，每一次最终的结果，总是会因为受害者的某些原因在法庭辩护上获得无罪判决。”
    “那为什么会被通缉？”
    “法律制裁不了的罪犯，总会有人想用一些手段治他得罪。很可惜这样的人在VESS系统笼罩的黑色时代没办法被制裁，才有了他被治罪的事情，但结果在押送他的过程中被他逃走了，不知何时他逃到了这里。”
    “几十年前的安保系统就已经很发达了，为什么到现在这样一个身份已经明了的罪犯，还能这样四处游荡而不被抓获。”康帅有些疑惑。
    “不知道。”黄贤顿了顿，“我们遇到的难题，恐怕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你打算怎么办？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桑梓站起身靠了过来，急切的问道。
    “什么也别做。”黄贤淡淡的道，“相信我，你们的安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康少，你有赵老板的手表吗？”
    康帅抬了抬手，“有，带了好几年了。”
    “桑学姐也是，注意安全。”
    告别了康帅，桑梓也和黄贤一起离开了医院。
    夜色中的J市闪烁着满眼的光华，城市的天际线被连绵的山体遮挡，山上同样闪烁着星星点点光。九月的J市是闷热的，潮湿的空气让呼吸都有些费力。抬头仰望，不透明的天空将本应闪耀的银河遮挡的严严实实，或许想要看到清澈的星空，液之后在家乡的屋顶上了吧。
    不知走了多久，走在前方的黄贤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将桑梓拦了下来。
    在桑梓的眼中，少年有些紧张，或者说为难更为贴切，他双手压住自己的肩膀，好像在暗自下着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
    “你知道，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强迫他人。”黄贤背着泛黄的路灯有些看不清面容，他用恳切的预期说道，“但到了现在，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桑梓有些心跳加速，虽然多数时候感觉只是一厢情愿，但这突如其来的暧昧氛围还是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什……什么话……？”她用自己都听不清的身影问道，双手举在两人中间不知所措。
    “关于你和付泉生之间的矛盾，还有什么需要坦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