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游戏

    
    将桑梓安全的送回宿舍，黄贤便独自起身返回住处，登录游戏。
    当黄贤在树海中的小屋中苏醒的时候，就听到屋外有什么动静，他推门而出，优昙一个人在院中，布置在摆弄什么。
    “今天你来的真晚……”
    “抱歉，优昙修士，那边遇到些事。”
    “哦哦，没关系，我并不是在责备你，少年。”优昙站起身，原本整洁的修女服被她弄的有些脏兮兮的，双手也满是泥污，“来看看这个是什么。”
    随着优昙退开，一个用草灰和泥巴砌成的炉子被安置在院子中央。一旁丢着不少矿石和煤块。
    “炉子？”黄贤猜到了优昙想做什么，“要用这个炉子锻造武器么？”
    “恩，砌这个东西废了我不少力气，不过还好，以前的知识还在脑子里，哈哈。”
    “优……优昙修士，据我所知，要锻造铁块，这样的炉子温度恐怕不太够吧……”
    “温度……”优昙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对，这个事用来加热需要锻打的铁胚的，还应该有个高炉……”
    我就说想要在这里一没有材料，二没有工具的空间，完整的还原一套锻造工艺，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关系，这种东西找替代品就是，来搭把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每当自己的注意力从优昙修士身上移开的短暂刹那，她总会将一样又一样的道具放在他面前。优昙修士确实有些怪，和她对话总感觉不在一个维度上，话题总是会不知不觉中被岔开，索性黄贤也放弃了继续打探这个浑身是谜的女性。
    水银画成的粗糙法阵，点缀以硫磺，酒精，魔法阵的一脚，一颗仅仅靠近就觉得灼热的红色矿石。
    这便是二人一通忙活的成果。
    “效果比以前要差好多，果然不是拉菲丘尔做的法阵，完成度要差好多。”
    “……”果然，这家伙的来历，和那些突然出现的强大存在有所关联。
    “不过，只用来烧胚的话应该够用了。”说着抬手往额头上擦了把汗。
    “等……”黄贤刚想阻止，优昙就已经用满是泥灰的手抹在了了额头上。
    “优昙老师，我觉得您是不是先稍微洗把脸……”
    “哦，好主意！”
    一番折腾，二人终于重新回到了这套简陋的设备旁。
    “前几天我教你的流程还记得么？”
    “记得……倒是记得，不过只有枯燥的理论知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没办法融会贯通。”
    “没关系，先试试看。”优昙说道，“首先要烧胚。铁胚要用泥灰裹起来，不然会过度氧化的。这个炉子效率很高，要注意加热时间，不要熔化成铁水。”
    “好的。”坩埚，泥灰，铁矿石，法阵。黄贤按照自己理解的操作流程一步步操作起来。原本可能需要将近两小时的工艺，仅仅二十分钟，铁胚就已经成型软化，通体变红。
    “锻刀只需要打刃，用不惯铁钳就用铁棍，让他们熔在一起。”
    “好。”
    “下锤不要用蛮力，保持锤子的平衡自然落下，落点要根据你想要锻打的形状分布均匀。”
    “好的！”
    “不要着急折叠，注意捶打节奏，铁胚降温只是一开始快，后面随着你的捶打会变慢。”
    “是，师傅！”
    ……
    “感觉怎么样？”
    黄贤看着面前有些弯曲的铁片，有些失望。在淬火之后，剑身产生了无数细小的裂口，剑身也因喂破损变得弯弯曲曲，“嘛，结果这样，倒是在意料之中。”
    “锻铁的技巧，单单是理论知识还远远不够，慢慢多尝试几次，就能找到诀窍了。”优昙微笑着，看着有些沮丧的黄贤，“来这边坐，休息一会。”
    “虽然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可这种毫无头绪的失败，还真是让人不甘。”
    “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优昙淡淡的说，“不过锻剑这项技术，不像许多技能一样，需要天赋，只要有耐心，谁都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锻剑师，不过可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了。”
    “恩，我没有灰心，优昙老师，只是可能时间并不允许我这么从容慢慢成长……”
    优昙点点头，“我看得出来，你内心的焦躁，已经在你刚才捶打的时候表露无遗。”
    “恩，也有其他人这么说过，现在的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障，我曾经遇到过的僧人教过我这样的说法，不光是你，曾经的我也是，可能现在也是吧，只不过我还没有达到能够随时自知的层次。以前就有人说过我，不适合做告解师，所以你的道路，还需要由你自己寻找。我们可以聊一聊，关于你的战斗方式。”
    “战斗方式？”
    “在我小的时候……也不算很小了，大概十四五岁，家里教我剑术的老师总是说我战斗太过奔放，当时的我不明白，也不太在意。于是在学习锻造的时候，总想打造一把无比锋利的刀刃。那时的我已经明白，刀刃毕竟是金属，追求锋利，就必然不可能拥有完美的韧性，韧性太高刚度必然下降，刀刃的强度也会受到影响，但我还是一意孤行的追求斩击强度。所以，我的第一把武器就这样做了出来。”
    “当时约尔松城发生了内乱，我的家族遭遇了不幸，我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带着我认为能保护我自己的刀刃，知道我遇到一位强敌，当时教团数一数二的精英战士。凭借我当时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全身而退，更何况想要战胜他。我想要击败他，但绝对的实力差让我几乎毫无胜算。不得不放手一搏的瞬间终于到来，我集中了全身的注意力，将一切都赌在一击之上。”
    “结果，我的剑断了，却也是在刺穿了他的铠甲之后。脆弱剑身化作无数的碎片，崩裂的碎片刺入了他的心脏，面部，眼睛。如果当时的我，是听从了老师们的指导，并且选择了当时最成熟的锻造技术，来制作自己的武器，结果很有可能，我的人生就会结束在那个时刻，今后所经历的种种奇妙的冒险，也都会随之消失。技巧和武器是同理，没有什么样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你要找到适合你自己的战斗方法，武器一定要和你的战斗技巧相契合。”
    “自己的……战斗方式吗？”
    自我折磨式的攻击方式，就是刻在自己灵魂深处的本源吗？
    所以自己才会选择盾牌吗？
    一个躲在盾牌背后，通过品尝苦难来自我满足的胆小鬼吗？
    通过自我伤害来拯救他人，终究只是自我满足和虚荣，想要真正的拯救他人，看来必须要先拯救自己。
    是时候尝试走出自欺欺人的舒适区了。
    “我想要盾牌，并非让自己躲藏的躯壳，而是能够挺胸抬头承担责任的强大。”
    “看来你已经得出了结论。”优昙笑着说道。
    “优昙老师，请您教我制作盾牌吧！”
    “盾牌吗……？”
    “是的，老师！”
    “不会。”
    “……”
    夜色微凉，阿西恩特的天空要比J市清朗许多，今夜的月色皎洁，降下神圣而纯洁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