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烩饭摊

    
    这封来自公共邮箱的邮件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掷了一枚小石子一样掀起了一层波澜，之前因为竞标失利的误会也因为这湖面上的涟漪而再次成为了茶水间内八卦的重点，更有甚者传出了食客‘监守自盗’的谣言。本应因此而勃然大怒的食客在看到匿名发到OA平台的邮件后却感觉到异常的平静，她保存了邮件中的照片，并且转发给了昨天见面的人。
    20分钟后，当食客整理完情绪出现在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她的手机恰好传来了对方的回信：‘拍照角度很不错，乍一看还以为和姐姐是被狗仔队偷拍的明星情侣呢^^’。对方特意在句末加上了笑脸符号，配合着短信的语气显得有些欠揍。
    食客想了想还是回了短信：“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能当你阿姨的年龄呢。不过，你不想给我一些关于‘狗仔队’的线索么？”
    对方的短信倒是很快就传了回来，只不过对方这一次开始讨要起好出来。
    “我之前忙了一个不大的项目，不过利润还算丰厚，如果你能拿下项目的话，项目提成可以买一辆性能不错的四轮车。你不考虑一下么？”食客自知为了能在公司内稳住脚跟，保证来之不易的地位，做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在收到对方明显的交易暗示时，还是咬了咬牙，决定让出手里一个不错的项目作为这场交易的筹码。
    不过对方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话语间却显示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老奸巨猾的特性，在收到食客的‘示好’后仍在回复中透露出一丝‘贪婪’的味道：“可是，姐姐啊，我的提成并不多呢。”
    “所以，我们的合作是破裂了么？这样的话，我倒是挺期待在下场竞标中看到你哭的样子呢。据我所知下场竞标对于贵司来说可是难得能在业界打响名声的机会呢？应该是准备了很久吧？但似乎还是存在着服务短板呢？综合服务项目中出现短板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呢。”食客慢悠悠地威胁着，事实上在最终中标结果下来之前，她也对百分之百拿下这个项目没有把握。不过，如果她确实从旁给予对方一些协助的话，她倒是能肯定对方能在下一次的竞标中有更多的胜算。算是买对方一个人情吧，毕竟如果能找出内鬼，对于自己未来在公司的发展方面，自己还是收益颇多的。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她开始边和对方打着太极，边从百叶窗观察着办公室外面的情景。大办公区里死气沉沉的，像是暴风骤雨前可怕的宁静。食客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以前学过的《海燕》，外面那些左顾右盼的同事像极了书里写的海鸥或是企鹅，胆战心惊地掩藏着自己的情绪。想要看我笑话就大声地笑出来啊，食客那时候在内心里鄙夷着那些试图要看热闹却又怕被牵连的好事者们，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对自己说：“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1”
    她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对方的短信上，这一次对方倒是识趣地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语气，只传过来了一张图片。看到图片，食客一瞬间笑了，想要靠这种下九流的手段整垮老娘，你们还是嫩得很啊。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大办公区的人无一例外地都看向了她，之后又马上步调一致地转移了视线，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即使刚才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亲身经历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觉得脸上有些烧的慌——实在是太尴尬了，即使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是被这样对待也还是太尴尬了。内心再强大，脸皮还是很薄的食客那时候在心里这样想着。
    为了掩饰尴尬，食客下意识地看向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对方又传来一条短信，打开来看，只是一个^^的表情。莫名的，食客也跟着扬起了嘴角，推开了总监办公室的大门。
    那时候，总监办公室里已经站好了几位面色极为严肃的同事。食客和他们打了招呼：“我知道各位是过来听我解释的。”她径直走向了一脸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后的总监，将手机短信摆在了总监面前。
    对方发来的那张图片是一张私下交易的照片，照片中除了对方公司的一位员工意外，另一位主角此刻还一脸无知地带着莫名的嘲讽表情站在她身后。
    “你不要告诉我你想用这张照片来解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总监只是轻轻瞄了一眼照片，不过说话的时候他的眉头倒是比刚才皱得更紧了一些，他唤了一声照片中的主人公，“你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被突然叫到的人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看到照片的一瞬间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连连摇头：“我不知道。”
    “是么？”食客鄙夷地笑了起来，“记忆这么不好的话，我想用视频提醒你一下会比较好吧？”
    食客按了一下短信，很快随着一声叮当的提示音，一段夹带着不算清晰的语音的视频随即传到了她的手机上，同事收受贿赂的视频连音带影儿全部记录了下来。
    “我们可以报警辨别真伪。”食客晃了晃手机，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脸色渐渐变黑的同事，“虽然不想为上回的竞标失败做任何辩解，但是今天利用oa污蔑我串通其他竞争者的行为让我觉得我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说些什么。我不会辩解失败，但是我不能让别人随意污蔑我的清白。能力不足可以用努力去弥补，但是道德上的欠缺我想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让人原谅的吧？况且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总有一天会让公司蒙受无法挽回的损失呢？不是有句老话么，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为了一己私利伤害公司的行为就如同蚂蚁在河堤安的家一样，刚开始只是几万块钱的好处费，之后呢，随着贪心的一点点扩大，我想用不了多久贪心之人就会把手伸向财务的账本了吧？到那个时候，我们面临的可不只是项目的流失，财务的亏空可是涉及到了犯罪呢。”食客笑吟吟弟说着，但是眼睛却异常凌厉地盯着刚才还洋洋得意，准备把自己拉下马的同事。
    “不要用你的愚蠢挑战我的底线。”那时的食客笔直地站在背叛者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道。
    那时候，被抓住把柄的同事一脸冷汗地站在原地，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连平常的巧舌如簧都完全无法施展开来。总监办公室的气氛在一瞬间便立刻变了天，本来想要看食客笑话的人，此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有人能想到平常一言不发，被划了新车都不抗争一下的老实人在爆发后会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无论是说话时的语气，还是充满杀气的眼神，连现在嘴边噙着的冷笑都让人无法将她和平常沉默寡言，温和谦逊的样子联系起来。
    在这种状况下，办公室内的气氛急转直下，尤其是平常这些见风使舵惯了的人，在看到食客反击成功后立刻转变了气场，生怕自己也被总监看作是为了蝇头小利出卖公司机密信息的小人。实际上这些人与那个露出狐狸尾巴的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呢？食客即使是现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也禁不住地在内心鄙夷地冷笑着。
    之后的事情也就不用再多细说，食客洗清了嫌疑，保住了自己在公司的位置，而从中作梗的同事在事情败露之后不得不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公司，甚至是这座城市和这个职业（毕竟在招标中出卖公司信息这种传闻在业内是最被鄙夷，传播速度也是最快的。只要被发现了这种行为，无疑是再也无法在这个行业有立足之地。不过嘛，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不是么？）
    虽然反击成功，换了自己清白，不过食客在取证过程中的短信也被总监尽收眼底。‘干完架’后的食客被总监一句留步给叫停了离开的脚步。
    “你不准备给我解释一下照片之前的信息么？”总监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这次的牺牲也很大啊，我记得你想让给对方的项目油水可是相当足的呢，就像你说的，如果拿下来，光提成可以换一辆不错的进口车了。”
    食客笑了：“您觉得我真的是在气头上才会给出这么不负责任的承诺么？”
    那时候的总监没有说话，抬起头扬了扬眉毛示意食客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来说。
    “这个项目看起来油水很多，但是后期的成本支出会和我手上现在准备的竞标项目有所冲突。两个项目重叠的地方很多，厚此薄彼一直不是我们公司的经营总是，但是按照常规操作，我们在另一个项目中的成本必然会有所增加，这样成本核算下来我们真正能够拿到的利润其实并不丰厚。所以何必不采用更聪明的做法，找到合作者和我们共同经营这个项目，集中精力拿下更大的项目。我调查过了，这家公司的短板和我们现在正在筹备的大项目没有重合的地方，也就是说我们因为放弃一个仙姑而空闲出来的团队完全可以外包给对方，即卖了对方人情，还能从对方手里捞到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在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总监问她是否真的有信心可以说服对方接受她的提议。
    “谁都想多挣钱不是么？”她拿着总监刚刚签好的项目暂停通知笑着回答道。
    “那你有考虑过哪天他们壮大起来会吃掉你的团队么？”
    “吃掉么？”那时候食客嗤嗤笑了起来：“我能好好笑着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也一样会成长啊。如果对方用走的，我一定会跑起来的。摔倒了，会变得步履瞒珊，但是伤口好了一样能够继续跑的。2”
    “好帅啊！“听了食客的故事我禁不住的感叹道，”挂不得的对方会喜欢你呢。不服输的样子太有魅力了。“我禁不住地鼓起掌来。
    食客因为我的夸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在爱情里的样子却是畏手畏脚的。连被表白的时候都差直接钻进车里跑掉了。”说着食客的脸都红了起来。
    “跑？跑掉了？”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气场强大的姐姐竟然连表白都会害羞。
    食客点了点头：“差不多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合作了将近一年半的时候。虽然他很聪明，处理工作的时候业务能力也很强，但是经验不是很足，有的时候也会犯一些‘想当然’的错误。为了能让我的外包团队和他的项目合作融洽，当然也是为了能够可持续的赚钞票，我也私下帮他处理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从一开始我单方面的剑拔弩张，到后来两个人相处融洽，也能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有一天私下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想要和我交往。我以为又是平常嬉皮笑脸的玩笑话，谁知道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特别认真，吓得我直接放下筷子拿起书包跑了。”食客说到这里捂着脸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像是个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看到我和大叔的笑脸，食客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空气，试图让自己再次冷静下来，不过即使能够平静说话的时候，她的嘴角也一直是向上翘着的：“那时候，我看到他那个样子其实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天生就对爱情没有信任感，可能是因为看多了姐姐并不幸福的婚姻吧。所以那时候逃了，以至于后来几天我都很刻意地回避着他的接触。甚至那时候我都有了吧外包团队撤回来的想法。”食客像小孩子一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历史还是阻止了我这样做，另外他每天都送花到我公司的行为让我也没办法撤回团队，总监一定会批评我感情用事的。而且我看他挺喜欢看有关我的八卦的。应该是我平常过于冷酷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呢很乐意看我出糗呢。”食客的嘴角微微向下沉了几毫米，让人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低落。
    “但是我觉得一点都不糗，反而特别的让人觉得羡慕。”我摆了摆手，不愿意让食客情绪低落，“每天收到一束花，心情真的会很好吧？”
    提到那些花，食客终于又恢复了刚才的精神，她笑着摆了摆手：“一开始倒是惊吓大于惊喜，后来慢慢习惯了，看着颜色或柔和或艳丽的花束，心情真的很微妙。也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变成了坦然接受，虽然那时候嘴上拒绝着他的追去，但是心里也不能说完全排斥了。毕竟花真的很漂亮。”
    “那你什么时候接受的他呢？”
    对于我的问题，食客却愣住了，最终她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具体哪一天接受了，就是慢慢地又恢复了一起吃饭，之后自然而然地牵了手，有心照不宣地确定了关系。连背着对方和家里坦白都很恰巧地在同一天发生，总之就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地经历了后面的事情。没有具体的日子，也没有任何预兆。我们两个都过了那种一定要经历一百天、两百天纪念日的年纪，但是只要是情人节，无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我们两个都是不约而同地放掉手边的工作，请假一起过节，也算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浪漫了吧。喂，小姑娘你怎么了？”突然食客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大叔也递了纸巾给我。
    我回过神来，发现脸上有潮湿的感觉，我又不自觉地哭了出来。我慌忙用纸巾擦干眼泪，胡乱编造着理由：“啊，听了您的故事被感动到了呢。我是比较感性的人，特别爱哭，看着喜剧爱情故事有的时候也会哭。”我还故意干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食客显然是相信了我的话，她笑着说了句‘你啊，还真是个小孩子’，一边又递给了我一张纸巾擦眼泪，但是我用余光看到大叔此时此刻正在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一定是最了解我心思的——我关于百天纪念日的回忆。
    我接着转移起了话题：“不过，您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们互相喜欢的理由呢，您不会神经大条的从来没有问过对方吧？”
    食客边说着哪能那么粗神经，边又陷进了自己的回忆：“我后来有正式问过他，在我们两个被家里阻止恋爱的时候。那段时间真的很辛苦，虽然现在双方的亲戚都算是相处融洽了，但是一开始为了阻止我们两个结婚，简直是不断地往对家身上泼脏水，他家的亲戚也来找我不让我和他们的宝贝孩子交往，我家的亲戚也常去找他和他的麻烦，总之是一段非常鸡飞狗跳的时间。在我想放弃的时候，我故意贬低自己年龄大又强势，爱发脾气又敏感焦虑。那天我说完了，他没有反驳我，只是有些受伤地看着发脾气的我离开。我以为我们之间就此完了。但是第二天，他去公司找我洽谈业务的时候，在资料的最上方盖了一张保证书。”
    “保证书？”我和大叔同时惊讶。
    对方笑着点了头：“说是保证书，但是前半部风都是道歉的话。而且还是用那天我们吃饭的餐厅里的餐盘纸的背面写的。一开始解释了没有拦着我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能让我那么生气地离开，是因为他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很后悔没能给我安全感，让我给自己安了那么多莫须有的缺点。他很后悔没有保护好我，让他的家人伤害到了我，也让我变得脆弱。他说他会好好做我的铠甲，不会让我在受到外界的伤害。他在那封用餐盘纸写的保证书里告诉我，他没有看到我嘴里说出来的那些我贬低自己的缺点，他认为我很好，很有责任心，认真处理工作的样子很漂亮，不在意别人想法只过自己生活的样子很勇敢又帅气，而且他说从我第一次因为工作的事情‘找他麻烦’的时候，他就觉得我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果敢又坚定的样子非常吸引人，后来开始合作之后，认真又努力做好自己事情的样子让他更觉得我特别可爱，不会仗势欺人，不会拿前辈的身份对团队里的人呼来喝去，比任何人都更努力的工作生活的样子最终让他完全沦陷。他特别喜欢我自信又倔强的样子，和成功的时候不自觉地露出略显嚣张的笑容，他都觉得很喜欢。他觉得我像是肆意生长的向日葵，有着永远寻找阳光的信念。所以他很后悔因为家里的事情让我一直笼罩在蒙蒙的阴天里。他保证从写下保证书的那一刻开始用尽全力保护我，不会再让我收到任何伤害，不会让我在因为那些伤害而感到自卑。当然在我收到这份保证书之后，也确实再也没有任何人因为和他在一起而找过我麻烦。虽然他没有告诉我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想他一定真的因为阻止家人这件事情受了很多罪。那段时间，我们不常见面，大概有小半年的时间，在看到他的时候可以肉眼可见的看到他瘦了下来，下巴变得尖尖的，脸颊也陷进去了，瘦的非常吓人。不过那段时间过去之后，他突然有一天给了我一把钥匙，说准备了两个人在一起住的房子。虽然那房子离市区很远，也不大，还只是付了首付的钱，但是他终究是努力用他的方式给了我安全感。那时候就想，原来这个人是真的想要给我安稳的生活。所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两个算是暂时从鸡飞狗跳的生活中脱离出来，喘口气，去让时间对付所有的不同意。”食客说着也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有感受到那时候压力倾泻下来的轻松。
    “那个保证书您一定还留着呢吧？“我好奇帝问道。
    食客点点头：”一直挂在我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是他想要挂的，说是要一辈子提醒自己让他成为我的避风港。“
    食客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大叔去开门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位五官端正的小伙子，进到饭厅里的时候眼神不住地搜寻着，看到食客立刻露出了有些傻乎乎的笑容：”我刚才去过你们公司了，你们那里值班的人说你已经离开去吃饭了，你以前提起过，加班的时候和同事老来这吃饭，我想你是特意来和老板到别的吧？“说完男人冲我和大叔微微点了点头，”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我媳妇的晚餐。“
    食客听到男人那一声‘媳妇儿’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轻不重地拍了男人胳膊一下，在男人嘟囔着‘你本来就是我媳妇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话语中，站起身和我们做了道别。
    “结婚的事情忙完之后，我已经决定去福利院工作。我觉得尔虞我诈、拼命赚钱证明自己的生活在我有了安全感之后应该停下来了。我想去做一些我真正想做的，能让别人也觉得幸福的工作。所以在我终于不用同自己，同外界较劲的时候，我想我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好好生活了。”食客再次笑了起来，她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在我手心里放了一颗糖，“如果你也有愿望的话，就把这颗糖放到路口的麒麟石雕脚下，闭着眼睛许一个心愿，诚心的话愿望总有一天会实现的。无论这个愿望听起来有多么不切实际，只要是真心许下的就能实现。”她帮我我糖攥在了手心，转身和男人离开了。
    “等一下，您的愿望是和您的先生有关么？”我忍不住在食客马上就要踏出门槛前问道。
    食客转身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我的心愿一直都是这辈子无论经历怎样的困难都一定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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