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勒平改编自国外名著的第一本书连地下文学出版社都不敢发行了。曹勒平在给出版社的信中这样写道:《飘》的节奏太慢,《红与黑》的格局太小,如果再加上《洛丽塔》中的诱惑,《查泰莱夫人》中的奔放,《我的奋斗》中的抑郁性狂躁,那么我的新作《五彩斑斓》一定可以取得比“非人的颤栗”更加辉煌的成就。
出版社编辑给的回复很委婉:您的作品格调太高,立意太宏大。以本出版社的实力和销售渠道很难找到适合的受众群体。另外提醒一句:国外的书迷群体很有经济实力,光头党和新万字党在某些国家还是合法组织。
言外之意就是要作死你就自己去吧!你就不怕某些激进单位对你进行人道毁灭!?
看来曹勒平阳台上的那摞书稿,就是被出版社退回来的那部“鸿篇巨作”啊?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长久的秘密,无论大小。曹勒平被退稿的这个小秘密,就是小区门口收发室的胡大爷“无意之中”发现的。而胡大爷是曹勒平在整个大院儿里唯二的比较信任的“朋友”之一,另一个是曹勒平的前妻佟素素。
罗醒了没有见到佟素素,应该是已经被传唤到了刑警队。佟素素目前应该是曹勒平的唯一合法财产继承人---曹勒平十三岁的儿子曹德兴的法定监护人。不过目前曹勒平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儿子继承的财产,除了“名声”。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罗醒了坐在大院门口的传达室里看见隋劲松一行人结束了调查回警队了。看了看时间还早,罗醒了又和胡大爷聊起了三号楼的邵国维。这个人对曹勒平的死表现出来的兴奋程度要远超一般人。这一点让罗兴了很感兴趣。
“老邵的妻子五年前因病去世了。两年前“遭雷劈”又离了婚,佟素素虽然带着个孩子但依然是年轻漂亮。大院儿里追求她的人很多,老邵是其中最执着也最热情的一个。
这位明明原来只是个机修工,却总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副斯文人的模样,就为了讨佟素素的欢心。直到去年佟素素带着孩子回对面的宿舍大院去住了,他这才有所收敛。”胡大爷八卦起来,也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欢喜模样。
“那佟素素和刘平主任熟悉吗?刘平的老丈人家好像也是住在对面人民医院的宿舍区吧?”这个刘平的作案动机似乎也是存在的?罗醒了禁不住在心里作如是分析。
“这个还真不知道?佟素素原本在院儿里就很低调,曹勒平被人人喊打之后就更是走路都躲着大家,基本不和其他人往来了。不过你还别说,最近这段时间刘平倒是每个周末都回老丈人家住两天,搁以前可是逢年过节都很少走动的。呵呵,难不成他们也?”胡大爷的八卦之火又在熊熊燃烧,愈老弥坚。
“曹勒平生前没有给前妻和孩子留下什么财产吗?”
“要说老曹有些地方还是比较仗义的,两人离婚的时候老曹是净身出户。目前住的房子也都划在了佟素素的名下,说是将来留给孩子的。至于其他财产就不知道了,都是人家自己的私密事。反正离婚的时候家具也大都被佟素素拉走了。”
“这么说曹勒平对家人和孩子还是不错的啊?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又离婚了呢?”
“可能是觉得亏欠了老婆和孩子吧?曹勒平虽然张狂但也只是在外面耍流氓,在家里可是规矩着呢。平时和邻里之间打架,大家也都是看在佟素素的面子上才得以化解。
离婚后佟素素为了孩子能就近上学还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孩子上了中学才搬走。这里和对面的宿舍区虽然只隔着一条马路却分属不同的学区,学校的教学质量也相差很大。
佟素素搬走后,曹勒平就更加无法无天了。好像就是那段时间,曹勒平和刘平的接触才多了起来。但也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往来多了,没发现刘平和佟素素有什么交往啊?
佟素素今年刚三十五岁,人长得很漂亮。也不知道曹勒平当初是怎么骗到手的?”胡大爷还在执着的纠结着刘平和佟素素之间的关系,叙述的有些答非所问。
“那您再给我讲讲这个佟素素吧?她在哪里上班啊?”
“这个就没什么好讲的了,佟素素的家是郊区的。早年间好像是刚刚高中毕业吧?工作不好找,就进城照顾生病的姑姑。她的姑姑就是对面儿人民医院的大夫,是个孤寡老太太。一辈子没结婚,也没儿没女的。
老人去世的时候把房子留给了佟素素,后来佟素素也就留在了医院里当了一名护士。唉,也是命里该着,不知怎的就落在了“遭雷劈”的手里?不过还好,现在又自由了。也还年轻,日子也还有得过。”胡大爷摇头叹息着。
快十二点的时候,罗醒了发现邵国维兴冲冲的出了宿舍大院,朝人民医院宿舍区的方向走了。“应该不是这个人?此人对自己的行踪和目的丝毫不加遮掩,是个直白的人。但却总觉得这个人好像是知道些什么?”罗醒了在心里想着,一扭头看见冯国栋正快步朝自己走来,也是一脸兴冲冲的样子。
“怎么,有好事?”罗醒了心里一动,张口问道。
“我发现了一个跛子,还是这个小区的治安员。你猜是谁?”冯国栋的回答还是简明直了、没有因果。
“难道是刘平的什么亲戚?”罗醒了已经习惯了冯国栋的逻辑思维模式,当下就试着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还真是神了,你是怎么猜到的?”冯国栋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就又开始挠头。
“这个还真是猜的。呵呵~还是你先说说吧,都发现了什么?”罗醒了按下心里的一丝小得意,耐心的将话题引回正轨。
“这个很好猜嘛?我怎么没觉得?”冯国栋小声的嘀咕了两句,“我按照你说的又重新询问了一层的几位住户,还真有一位因为晚上起夜听见了动静。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他没有看具体时间,但基本上每天起夜都是那个点儿。
我又到曹勒平家的阳台下看了一下地面,洋灰的散水只有二十公分宽而且基本上都已经朽散了。但是周围的地面都很坚硬,上面还有一层散落的小石子。如果从高处跳下,的确很容易崴到脚。
楼前的路灯我也检查了。都是坏的,已经很长时间了。然后我又去了院墙外面的工地,他们每天晚上八点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开灯照明,都是两千瓦的强光灯。
晚上有三人值班,还带着两条狗。值班的到晚上基本都睡觉,没有安排轮流倒班,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但他说他们的狗都很警觉,晚上也没有听到狗叫。
帅罗,你是不是就是根据灯光和狗做出的判断?这个贼晚上没有从空地儿那边逃跑,而是躲到了大院儿里?也不对呀?嫌疑人杀人时并没有弄出什么响动,要从大院儿里面逃跑也能很从容的跑掉啊?即使是崴了脚也可以不引人注意,怎么还出来溜达了呢?”冯国栋的讲述还是比较有条理的,只是最后分析时的思维模式,似乎有章胖子的影子?就是那种跳跃性的、大跨度的、无逻辑因果的思维习惯。
“呵呵,我是从一开始就断定,这个嫌疑人一定是大院儿里的熟人。这些老式楼房都很陈旧而且窗户很狭小,从外面看几乎没有区别。如果不是熟悉本小区情况的人,即便是你告诉了他具体的门牌号码,他从外面也很难准确找到。
而且我发现这个嫌疑人在整个作案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就直接攀爬到了曹勒平家的阳台。这点可以从一层邻居们的询问记录中得到佐证,因此大院儿里熟人作案的可能性起码有百分之八十。如果嫌疑人是外面的流窜人员,偷盗不成且造成意外杀人,心情紧张之下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快速的离开作案现场。
院墙外面的空地儿虽然晚上的灯光明亮,即使是单独一人也会显得很突兀。乍看之下似乎不是最佳的逃跑线路?但光线之外的黑暗边缘地带,会给惊慌失措的人以强烈的心理安全暗示。相比于穿过人员居住密集的楼群,这才是更加合理的选择。所以如果是外贼,即便是灯光明亮,那也是唯一的选择。
曹勒平这个人平时深居简出,老婆离开后连吃饭都是叫的外卖。能和他近距离接触的人,除了邻居之外并不多。而他又经常和邻里发生矛盾,刘平和他手下的安保人员会经常性的充当调解矛盾的角色。而这个身份,对于详细了解曹勒平的具体情况,既方便又隐蔽。
曹勒平家的阳台栏杆位置原有的攀爬痕迹,已经被人为的抹去了。而具备隐蔽完成这些条件的人只有刘平。但刘平案发当晚住在了院外,行动距离过长而且很容易被人发现。本人又不具备作案的时间,因此刘平作案的可能性基本被排除。
能够得到刘平的协助掩盖现场的犯罪痕迹,不是手里掌握了刘平的某些把柄就是刘平的亲近之人。我观察过刘平的动作习惯和保养的程度,判断此人应该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从事的工作也没有什么油水,被人抓住把柄的可能性不大。
楼层的间距虽然不高,但攀爬起来还是需要一定的体力。而刺中曹勒平胸口的改锥,如果没有足够的力气也不可能扎的进去。因此嫌疑人应该是个结实的年轻人。再结合你刚才提供的信息,所以我判断这个人应该是和刘平关系亲密的亲近之人。”
罗醒了的讲述过程也是他整理自己思路的过程,讲完之后思路也是通顺了不少。
但似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好像一切都太顺利了一些?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