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煮雨

第三百二十章 起尸

    
    江莹也好奇偏过头,往里头边瞧道:“哥哥,该不会是丁总镖头诈尸了吧?”说完她便浑身一颤。
    “不要怕,世上绝不会有起死回生之人,看看再说。”
    丁震岳的尸首已臃肿了几经一倍,那些不知名的邪物在他体内乱钻摇摆,开先从胸口,渐渐地网上涌动,直至现在已集结在他喉口之处,只听——“砰”的一声,几大口黑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而他肿胀的躯体也随着黑水流出而变得干瘪……
    黑水污秽,恶臭无比——“呕……”江莹捂着胸口在一旁狂呕不止,燕青紧锁眉头,揽过江莹的腰便往落霞镖局外飞去。
    “哥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江莹捂着嘴,害怕吐着燕青。
    燕青落脚在镖局外的街道旁,放下江莹并嘱咐道:“莹儿你朝着正门去,若是遇见走来的南宫书等人就喊他们勿要再来了,再替我传话:喊他去找左将军,叫醒全城百姓集中在城门口,全部隔离,不得有误。”
    “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莹迟疑道。
    “相安无事,话达即可。”燕青仅留下一句话便转身折回落霞镖局。而才至门口,臭气已一发不可收地充斥整个镖局,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
    “爹!您这是怎么了!”
    是云笙的呼喊!燕青赶忙冲进镖局,瞧见的却是‘死而复活’的丁震岳!尽管他动作僵持,但的的确确地站起,并且还在走路!
    燕青同样觉得不可思议,若不是亲眼所见丁震岳从棺材板儿里活了过来,他还真不愿意相信南宫书口头的‘借尸还魂’一说!
    云笙哭喊得要死要活,一心想上去再瞧一眼自己复活的爹。午阙搂着她不让,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该瞧清楚丁震岳有问题,更何况所弥漫的滔天恶臭?
    午阙也拿不定注意,这毕竟是自己的岳父,况且他也从未遇到过如此离奇的事情。
    “我能杀了他么?”燕青剑出鞘,直指奠堂内乱窜的丁震岳。
    云笙惊呼:“不!你不能杀我爹!”
    燕青叹道:“可惜他已经不是你爹,你爹已经死了。”
    云笙涕笑反驳道:“他死了又怎能站起来走路?他分明是诈死的!我爹一向聪明,他懂得装死躲过杀手!”
    燕青眯了眯眼,收起剑,他瞧着午阙,心头想:午阙的刀也能杀人,这个难题交给他尚可。于是问道:“午阙,丁总镖头是你岳父,你怎么看?”
    午阙回瞪了燕青一眼,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个难题。但难题与事实却丝毫不冲突,他轻叹一口气,如实道:“我亲眼验证过岳父的伤口,脖颈下三厘深,一刀封喉,干净利落……”
    云笙捂着耳朵不愿去听,反倒是拼命挣脱午阙怀抱,奋不顾身地朝着奠堂冲去!
    “云笙!”午阙惊呼,身形一闪而过,恰好将云笙挡在了门口,他终于怒斥道:“你怎么这么任性!”
    午阙是头一次对她大声呼喊,而她也是头一次在午阙面前任性。
    一时间这一对“井水不犯河水”的夫妻竟愣在了奠堂门前。而奠堂后的丁震岳却缓缓转过头,原本一个迟钝的身体仿佛变得灵活,似有了智慧一般,眼中烧着愤恨,竟成了赤红之眸!
    这红眸是贪婪、六亲不认的,听他狂嚎一声,竟发了疯地朝着门口依偎的二人袭去!
    午阙反应极快,以他的武力随手一击便能将‘丁震岳’打得七零八落,可他回头,瞧见来者身份,竟有些举棋不定了。
    “唰!”一道剑气腾空出世,只见夜空中轻微一闪,听“噗呲”一声!‘丁震岳’被竖直斩成两半!
    云笙脸色铁青,并不是瞧见丁震岳的惨死,而是从其尸体里飞出的蛊虫!
    丁震岳除了骸骨与人皮之外,内脏血肉皆被蛊虫吃得一干二净。蛊虫钻出,生出双翼,在空中抽搐了片刻便锁定了门口的目标——
    “还愣着做什么?”燕青将他们拉出门框,顺手一道剑气斩落挂在墙壁上的油灯!
    灯油洒落一地,引燃了一旁的棺木与门窗。他又将烧着的大门狠狠掩上,不过一会儿门后便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细咋声!
    “看来你们爹连下葬费都省了,明儿去看看能不能捡些骨灰。”燕青捂着口鼻,那灼烧的臭味儿确实难闻。
    云笙呜咽一声又倒在午阙怀中痛苦起来。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午阙冷眼瞪燕青。
    燕青笑指他怀中的云笙道:“看来你婆娘还是挺赖着你的么,从此以后你们就真正的相依为命了。”
    这恶臭已辣得人双眼呛泪,燕青再也受不住这折磨,又拽着午阙两夫妇往外头走去:“走吧,我可不确定这蛊虫的臭气是否有毒,你们若是被臭死在这里,明天谁给你们爹收骨灰?”
    这句话倒是实话,午阙回瞧了一眼身后烧的坍塌的奠堂,其实他在这里并没有留下多少情感。他知晓丁震岳会将云笙嫁给他,为的就是替他的镖局看场子。
    这种交易他本身不屑一顾,可那时他已有了隐退之心,也正巧遇见了一个心爱的女人。
    “走吧。”
    他一声叹,领着云笙往落霞镖局外走去。
    几人才出镖局,南宫书也带着一队人马急冲冲地赶了过来。他一瞧几人身后的火海,沉声问道:“出何变故了?”
    燕青抽了抽鼻子:“你闻闻不就知道了?”
    这恶臭只要闻过一遍的人便不愿再去闻第二遍,也就自然而然地记住了这一味道。南宫书怕是最先闻过这气味的人了。
    “先离开这儿吧,这臭味实在难以忍受。”燕青催促道。
    几人快步离去,南宫书一路以来心事重重,直至走过大半条街他才轻叹一声,如实对燕青道:“羊城内会潜入蛊毒有我的过错唉……”
    燕青瞥了他一眼,却平静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别卖关子。”
    南宫书道:“西南边陲事发之时,有好几个村子的人都往羊城逃难,当时人群中还曾发生过感染中蛊的事件,我将他们隔离在羊城外的古庙,本想说让虞姑娘挨个检查,可没想到随即城中便发生了屠杀,一夜间死了五百人,后来……”
    他将一切细节都与燕青说了一遍,而今他自己才晓得,其实那些村民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潜入的术士,他们都是身中蛊虫的载体,蛊虫其实早已随着他们潜入了羊城之中……
    “哦?现在那群难民你知晓在哪儿?”燕青皱眉问道。
    南宫书道:“他们暂且被安置在城西,那里本是要拆迁之地,还有些能正遮挡风雨的屋檐,”他咬牙焦急道:“我现在就去看看!”
    燕青却赶忙将他拽住:“若论病变的周期,那些蛊毒早已衍生,你现在去会很危险。”
    午阙也道:“不错,城西有两三个街区被废除,那里最适合怪物的藏身之处,而且此刻月黑风高你是瞧不见危险的。你若要去探也要等到明日天亮,我亲自陪你去。”
    南宫书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午阙,不过在瞧出他怀中的云笙后,心头也猜到了午阙的身份,心里不得不佩服道:此人眼神苍劲有力,腰间别着的刀未出鞘,锋寒已伤人!
    “吧嗒吧嗒……”一批快马扣得青石板路自顾作响!
    左均候从城口疾驰而来,在瞧见燕青一行人后,赶忙吁马下来报告:“燕城主,按照你的吩咐从城口一路向内整理百姓,可那些百姓有些刁钻,正纠集起近千人要声讨我们。将士们不敢与之动手,只能被逼至城门下暂守!”
    燕青轻蔑笑道:“此城无药可救的人太多,大可不必花心思去将就他们,”说着他翻身坐上左均候的马,道一句:“他们的生死,该有我说了算。”言毕,策马朝着城口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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