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飞镖从黑衣人的手中滑落,他倒在地上再次死去。
安亦生吐了口气,他蹲下来看向尸体,没有血流出,说明体内的血早已流尽。尸体毫无腐烂,有刺鼻的酸味,应该是长时间浸泡在福尔马林里。这个人的死亡时间起码也有一个星期,安亦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活了过来。
据他所知这个世界里只有局长和和小星老师知道他的身份,但他们没有任何杀害他的理由。而且,这具尸体的行为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为,能力者吗?难道这个世界来了不止他一个能力者?
如果是能力者,他又是怎么来的呢?
初夏的夜有点凉,冷风吹来,让人不寒而栗。
…………
“叮铃铃铃铃……下课时间到了……请老师同学们……”
“好!这节课就到这里……这周末的作业一会儿班长会写黑板上,最后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下课!”
“哦!终于到周末喽!”
“一会儿去我家开黑吧!”
“听说Dior最新款的包包上市了,我们……”
安亦生收拾着自己乱糟糟的桌面,铺满整个桌子的试卷完全分不清哪些是一套。
高三就是这样,怀抱着一周一天周末休息的希望浸泡在万恶的试卷题海里,每当到了周六的最后一节课,学生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异常兴奋,只因为周末到了。
安亦生一直不明白大学有什么好,每年都有几百万人为了它挣得头破血流。说什么高考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那是他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硝烟。
“亦生哥哥!跟我一起回家吗?”
云苏的声音永远是这个语调,甜美俏皮,惹人疼爱。
安亦生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前面的云苏,他揉了揉云苏的头,笑了笑,“今天不行,今天我有点事情。”
“哦!你有事啊!”云苏扯出一丝微笑,虽然也很好看,但是很生硬。
“好了好了!下次陪你逛街好不好?”
“真的?”云苏不敢相信地看向安亦生。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好!暂且信你一次,要是亦生哥哥敢放我鸽子,我就,我就……”
“怎样?”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会去的。”安亦生单手甩上背包,“那我先走了!”
不过他停了下来,他的手被云苏拉着,“怎么了?”他回头问。
那时夕阳刚好移动到他们在的位置,一半金黄尽数撒在她的侧脸,金色线条勾勒出柔和轮廓,两汪春水初生清泉般的目光,还有在夕阳中闪闪发光的耳环。
夕阳仿佛将他们划分到两个世界,夕阳里,夕阳外。云苏在里,安亦生在外。
女孩牵着安亦生的袖口,跨过整道夕阳,说,“一定要来哦!”
安亦生恍惚了一下,好半响才点了点头。
……
安亦生记得琉久曾经有段时间特别痴迷叶芝,买了几本他的书没日没夜地看,说是励志要当个诗人。
安亦生当时嘲讽他,说像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怎能达到叶芝的逼格。琉久很严肃地对他说,受过伤的人才会没心没肺。
安亦生本来还想嘲讽他,但看到他那么认真的表情第一次感觉琉久真是个不简单的人,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一个骚包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安亦生当时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就放任琉久写诗。
琉久每写一首诗安亦生都是第一个读者,写了些什么呢?他忘得差不多了,反正都是千篇一律的花啊!草啊!爱啊什么的!
他只记得那个晚上,天气有点冷,他们买了两瓶白酒回去涮火锅。吃了肉,喝了酒,他们两个都有点醉。琉久就突然开始说他的故事,突然的让安亦生有点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见琉久醉成那个样子,昏天黑地,不知所以。
当安亦生扶着琉久回他房间后,他在琉久的书桌上看到了那首琉久不知什么时候写好却没给他看的诗。
那泛黄的不是树身或叶子,
不是桌上的照片,不是一垛墙,
不是美人脸上优雅的皱纹,
也不是花白的头发蹒跚的步容。
春天的藤蔓彼此缠绕,
步入围绕着过往而形成的云烟
无限地延伸,直到未来也被覆盖,
那个伟大的世界结束的地点。
那泛黄的也不是扑倒黄昏的浪,
不是吞噬一切的黑色大祭坛,
仅仅是被冷落、遗忘的时光,
也许还有飞累的粉末铺在上面。
诗的名字叫《泛黄的时光》,虽然安亦生不怎么懂,但他觉得这是琉久目前为止写的最好的一首。他读了很多遍,还是看不太懂,他怀疑语文老师上课时分析的诗句根本就是胡扯,这种东西也就写它的人或许还能理解一二,又或者即使是作者在写过后也忘了创作时的心境。
安亦生记得那天夜里下起了小雪,屋里的火锅还在咕噜噜地响着,琉久的房间里传出一声盖过一声的齁声。他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静静地看着白色一点一点吞噬这个世界。
夜很冷也很长,足够人醒酒和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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