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子豫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若无其事地把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整理好。难怪白嬷嬷没有坚持伺候她沐浴。
腰上忽然揽来一冰冷的手,冷不丁的,她打了个寒战,眉头一皱,“主子......”
话还未说完,便被猛然揽入了怀,宽大柔软的袖子恰好遮住了她过瘦却还算曼妙妩媚的身姿。
低下头来,看着怀中赤裸光滑的瘦狐狸气急败坏地拽着他的衣襟,有些咬牙切齿,“主子!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是。”漫不经心地幽幽道。
“你!”他承认得这么爽快,倒让她一时气结,不知道说什么。不过想想,自己几次三番地杀他,他不相信自己,也是人之常情。紧抓着他衣襟的手终不觉松了几分......
“那......那主子是否也对三姐姐.......”冉子豫目光有些飘然,挠挠下巴,看上去很不在意似的问道。
白嬷嬷是他手下的人,而冉子仙却亲自把白嬷嬷送来,不就是宣示她冉子仙如今和她冉子豫一样,都是轩辕皓的人吗?
“怎么?小狐狸吃醋了?”他浅勾了精致的唇角,一个邪冷魅惑的淡笑绽放。
“谁吃你千年大妖孽的醋啊!”本以为自己只是想想,却听见自己嫌弃又利落地说了出来。忽然便感觉上半身一凉,随后有不属于自己的冰冷的触感突然包裹住了她瘦骨嶙峋的胸口上勉强还算丰润的小包子。
冉子豫也不是好惹的,陡然伸出手去,一把狠狠地揪住轩辕皓用一根通透寒玉长钗高高束起而垂在身后的青丝。她的眼里闪着惊羞与恼怒,“你说过不会在我恢复之前弄我的!”
轩辕皓倒是被她扯得微微抬起了头来,却像是被揪疼了毛发的大凶兽一般,漫不经心却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在自己怀中,却对自己伸出利爪的瘦小狐狸,极好听却也极幽渺冷阴的声音悠悠响起,“是么?谁答应你了?”
本怒得眉毛几乎竖起来的冉子豫面色猛然一僵,是!没人答应过她!
是自己太笨了才会相信了这个大变态、大妖孽,是自己太蠢了,才会因为他有目的的好意而觉得他其实真心待过她。
“哼!”似乎是不甘心,又似乎是失望,她轻哼了一声。云鬓早已浸出一层薄薄的香汗,美目氲氜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朦胧迷离的水雾。
“你姐姐......可比你好多了......”轩辕皓低头看着怀里炸了毛却又无可奈何的小狐狸,露出一个肆意又邪靡的笑来,极自然地朝她胸口的小包子上戳了戳。
这般含着强烈暗示的话让冉子豫瞬间红了脸,羞而窘地咬着牙。从前他便嫌弃她,现在被千笙散折磨成这副模样,他更嫌弃了。
哼,男人。
“既然如此,那主子还是快去找三姐姐吧,三姐姐已嫁为人妇,伺候男人的本事比豫儿高明多了。”
冉子豫得意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十分完美。你去啊!你去了就是偷人,你堂堂大越的摄政王偷靖安候二少夫人,你去啊!去啊!
然而身前这只大妖孽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毫不怜惜地磋磨着她。“本王今儿懒得去,不若在这里委屈一下。”
闻言,冉子豫的火气燃烧得更旺了,深吸了一口气。“呵呵......”脚上毫不犹豫地用足了力气,一脚踢向轩辕皓的胯下。
但轩辕皓似乎早猜到了她被激怒后的反应,手腕灵活一翻,闪电般的瞬间便点了她腿上的软穴。
冉子豫只觉集聚的力气莫名其妙地散去了,腿上一软,连站都站不住了,接着全身软麻无比。他在这时张开了双臂,她便顺势彻底软进了他的怀里。
“蠢笨丫头。”头上传来幽冷无情的嘲笑声。
她眼儿一眯,迅速抬头,张嘴就向轩辕皓的喉咙动脉狠狠咬去。轩辕皓眼疾手快,关键时刻略一偏头,她就咬在了轩辕皓结实宽厚的肩膀上。
轩辕皓身上陡然翻涌着隐隐的黑色戾气,他直接一抬手,一把扣住冉子豫颈后的软筋,像是提猫似的,将她硬生生地从自己身上扯开。
冉子豫拿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任凭他怎么扯也不松手。
“你干什么。”他隐忍着怒气,低头睨着冉子豫冷然倔强的水眸,幽瞳深邃阴沉。
两张精致的面容相对,一张阴谲瑰丽,一张淸妩倔强,眼对着眼,鼻子几乎要碰在一起。
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妖孽脸,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震撼了一番。很快,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将揽住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长而大的秋水眼瞪着他。
怎么?看着她如今被千笙散祸害了身子,不能供他磋磨玩乐了,武功被父亲废了,不能为他做事了,便要将她如废物一般弃置一旁吗?
“主子当真绝情,把豫儿玩腻了便要丢弃了吗?”然后再找一个美貌的女子磋磨?她才不是玩具,在他手下克制隐忍都是为了有一天能把他才在脚下。
片刻之后,轩辕皓精致的唇角弯起一丝惊魂夺魄的魅色笑容。“谁说本王玩腻了你?”他的动作不再怜惜,直接将冉子豫抱起来,粗暴地推在墙壁上。
冉子豫惊讶地睁大了本就大的眼,这时候她宁愿轩辕皓真的玩腻了自己。一声惊叫还未发出,便被堵住了嘴......
他就是见不得她自以为是误会他的模样。那让他觉得在小狐狸眼里,自己只是在利用她。那让他不舒服,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所以他一向喜欢折磨她,看着她走投无路、又羞又愤怒的模样,看着她撕下在外人面前的伪装,把害怕、较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露出最可怜却又最美媚的模样......
屏风后的靡靡艳气混着水汽,在这样风雪飘摇的夜里,温暖而又恐怖。呼啸的寒风中是谁的低低的求饶似的呻吟......
一夜风雪换来一个晴好的冬日。
“谁?”覆雨楼花厅,干而冷的寒气被隔在门外。下人正往几只黄金瑞兽暖炉里加上新送来的香炭。坐在堂上尊位的司夫人警惕起来,看向窗外。
冉子仙着身富贵牡丹金绣袄,下穿玲珑百花裙。姣好的面容施着恰到好处的胭脂,以丝帕半掩面轻笑,“母亲,你在害怕什么?”
司夫人看了看,确定窗外没有人,才坐回位子上,重新端回当家主母的尊婉架子,却因母亲的身份不得不放和缓几分,“仙儿,你明日就要回靖安候府了,东西可准备好了?”
“母亲放心,仙儿一早就置办妥当了。”冉子仙半低了头回答,谦卑恭婉的模样。
司夫人见自己最嚣张的小女儿如今这么一副温良的模样,心中始觉释然了些。本来把仙儿强嫁给靖安候的废物二儿子,她是很过意不去的,而今仙儿这般模样,倒让她觉得当初是对的,也以为现在的仙儿一定是感激她的。
“母亲,前些日子仙儿拾得一条手帕......”冉子仙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丝帕来。
雪白的蚕丝手帕上,用各色的线绣着一拿扇子的妇女,再一细看,那妇女眉眼竟有几分司夫人的影子。
司夫人瞧见那帕子,面上表情触电似的忽然一僵,而后迅速夺过了冉子仙手里的帕子,捏在手里。
“你在哪里找到的?”冷而警惕的语气像换了个人似的。
冉子仙轻哼了一声,从位子上懒懒起身,“母亲,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还在呢,你却与靖安候......”故意拖长声音,不再说话。
“仙儿......”司夫人黑了脸,久久才唤了她一声。拉着她的手,乞求似的辩解,“仙儿,你当时年纪小,不知道......不知道你父亲在外,不能护着国公府,人人都想来踩一脚。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都是为了保全你们!我都是为了你们!”
冉子仙笑着将手抽了出来,欣赏着自己才涂的丹蔻,嫌弃鄙夷地斜睨了司夫人一眼,“仙儿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为了我们,但仙儿知道母亲已经做了。”挑着她的下巴,缓缓道:“那就是罪不可恕。”
闻言,司夫人瘫坐在地,迷茫了一小会,猛然抓着冉子仙的裙角,“不!不!我都是为了你们!你们一个个好了,凭什么就我一个人罪无可赦,如果没有我,你们......你们一个个全都活不下去!”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冉子仙深吸了一口凉气,半睁着眼,“这些话留着跟父亲说去吧。”她闭上了眼,不再看脚下那个怒中含泪的女人。
曾经这个女人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她还以为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可是她和老太太一起,一起将她送入了火炉,将她这辈子完完全全毁了。
面上,两行清泪滑过......
“不!不!”司夫人痛苦地捂住头,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冉子仙,“仙儿!我的好仙儿,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的母亲,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冉子仙只觉心一阵阵地疼着,再次甩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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