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再次加油之后,认真的研究了一次地图:“还真要跨省?”
“你当我说的山清水秀是开玩笑的?”苏陈撇了他一眼,不出省可没有山。
“很远?”赵腾润把车载太阳能板打开,给笔记本充电。
“不远,”苏陈对他一笑:“再走个两天。”
赵和撇嘴:“这还不远,车程两天半,这要是搁到以前走路,得半个月吧?”
苏陈说:“你一天能开车走上十个小时就算我输,就你那车技,一会儿我来开。”
赵和在加油站里买了泡面回来,几个人在车里吃过,苏陈开车上路。
一出加油站,苏陈就下了省道,直接顺着村路走的,方向是越走越偏,地方是越走越人稀。
赵和一开始还看地图,后来发现地图和路线对不上,他索性就放弃了,和赵腾润两人在后座上聊着闲话,赵腾润有时应一句,更多的时候都只是听。
路越来越不好,终于车咯噔了一下,抛锚了。
赵和已经睡过去了,此时惊醒,大呼小叫:“怎么了怎么了?到了吗?”
“没有,车抛锚了。”苏陈挽袖下车,拿了工具箱就打开了引擎盖,然后拍照搜索。
“你能修?”赵腾润随即下车,看她这麻利的模样,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感叹。
“我这不正查着的吗?”苏陈都分不清那个是油管那个是气管,怎么可能会修?
赵和下来,打着哈欠看着:“你不会修装的这么像,扳手给我。”
他伸手就要扳手,又要螺丝刀,不知在哪里拧拧敲敲,让苏陈去发动。
苏陈回到车里试了试,果然可以了:“厉害啊,没看出来,这种小毛病你也会修。”
“什么叫也会修?说的好像你会修一样。”赵和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连引擎盖都不合,更别说收拾工具了。
苏陈是不会修,但她从头忙到尾。
赵和还用水冲了一下手,然后才回车上,但刚一上车又惊叫了:“这么黑?已经六点半了?我去,那我们晚上怎么住?”
苏陈翻了个白眼:“刚才你在修车的时候,我已经给你开了个等,现在你才知道天黑了,我也是服了,你都不考虑吃什么,只考虑住吗?”
赵腾润接话:“现在住多方便,这里环境好很多了,即便没有人,也没有野兽。”
“野兽……”赵和无言以对。
他和这俩人不是一国的,说话根本对不到一处儿——别说野兽了,就家禽也不多。
肯定是要生火的,即便不用做吃的,不用驱赶野兽,但为了取暖,而且柴自备。
苏陈从后备箱里拖出一桶煤块,一盒炭,还有一壶酒精,赵腾润就看着她在路边稍微挖了个浅坑,拿了打火机,三两下生起火来,火头十足。
苏陈铺了隔潮垫,拿了真空包装的速食给他:“有什么想说的吗?”
“真方便,如果我那个时候这么方便的话……”赵腾润此时能想到的是,出门在外的时候,如果能这样,该多好,能省多少事。
苏陈笑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是山区,你根本就见不到这样的场景,现在路边到处都是旅馆酒店,什么地方不能住?就算是网吧,也能住,这些东西,是因为所有的开始发生变化了之后才有的,而是有了这些东西才能发生变化。”
赵腾润说:“但有了这些东西之后,带来的变化肯定是很大的。”
这一点儿毋庸置疑,苏陈点头:“凡事利弊皆是如此。赵大公子可没受过这种罪,他倒是受委屈了。”
赵腾润往车里看了一眼:“现在要拿帐篷吗?”
赵和伸出头:“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我告诉你,到地方了之后,你得补偿我,太遭罪了!”
“嫌住车里不舒服?那你下来住帐篷。”苏陈搭理他,拿了一个帐篷下来,她利落的扎起:“先凑合吧,明晚我们应该能找个旅店。”
赵腾润因为不会,完全帮不上手,他就站在一旁不碍事,看着她弄好了,才问:“你家怎么那么偏?”
“不偏,只是这么走比较进,而且这是开车走的,不是做路线车。”苏陈拿出地图给他看:“都是上北下南的看法,我家在这儿,是个镇子,挨着县城的,但是我走的是这条路。”
这是一份省地图,比例很小,赵腾润看她用指甲划出的痕迹,皱眉:“这边没路。”
“所以说着是近路。”苏陈一笑:“相信我,走这边会近一些,今天初六。我一定要在初九前赶到。”
赵腾润当然相信她,只要是她做的事,他连一句反驳都没有,最多就是不明白问一句,此时听她这么说,他点头表示知道,没问原因。
赵和从车里伸头:“为什么非得初九赶到?”
“我师父过七十大寿。”苏陈抬头一笑:“你倒时候,可要拿出诚意,不然我师父会把你轰出去的。”
“为什么?我可是和你一起来的,再说,老三就没事了吧?”赵和不依。
“我准备了他的。”苏陈笑容放大,“你觉得你能和他比?”
“在你面前多半是没法比的。”赵和这自讨苦吃也是滋味尽尝,重新躺好,但这车后座哪里能比得了他平时所住的大床,又窄又硬的,十分难受。
苏陈说:“你既然睡不着,何不出来呢?你就不好奇,我和润郎的事情?好歹你也跟出来一趟。”
“我跟出来还不是被你们给强迫的?”赵和翻了个身,却从车坐上掉到了车底板,本来不想出来的,但这一摔,他也来了脾气,直接开车门下来,裹着毛毯坐在苏陈旁边:“说说吧。”
“你什么语气?真当你是大哥?”苏陈瞥了他一眼,火光映衬出来的光影像极了阴谋。
赵和垂着眼,看不到眼里的情绪,面上是没有表情的:“你觉得,阿润如此反常,我家就没做什么应对?”
“我不太了解你们那种豪门。”苏陈摇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你要是直接告诉我,我会很感激。”
赵和被她这话给惊到了,愣了一下才说:“你还真是舍得下脸。”
“脸是这时间最没用的东西,别人给这容易,自己挣着难。”苏陈语气沧桑:“我几十年的经验,脸就是长给人看的,别的用处一点儿没有。”
“你才多大啊,就几十年经验。”赵和不信,语气满是嘲讽:“别贫,正经点儿说话。”
“没和你贫,说的都是正经的,润郎的不对劲儿,你们是找什么高人给她看了?结果如何?”苏陈又往里面丢了两块煤块。
说起几个月前的事,赵和还觉得特别神奇,当时……
——“一个高僧,真正的大师,他说,真作假时假亦真,让我们如常对待。”
——“老三那个时候,一身杀气,真是就是那种挡杀神佛的样子,特别吓人,医生才一近身就被捏的差点儿断气,吓的改了行。”
——“我爸当时不在家,我妈就真‘如常待之’了,训斥了一通,反而把他那一身气势给压下去了。”
……
苏陈听的直心疼,回头看了一眼帐篷,再回头,看了一眼赵和,看他一脸期盼的等着回复,她抬手做打。
赵和下意识的要躲,随后反应过来,急道:“你还想打我?”
苏陈收回手,懒得看他:“他是皇子,是不争不抢临危受命的皇上,在你们家受这么大的委屈,就这你们家还想限制他的自由,想的真美。”
“皇皇皇皇……”赵和结巴了:“那我我我也是……”
“和你没关系,就算有,也只是赵润。”苏陈凑近了火堆:“这事不准提,我师父若是问起,就照赵润的身份说。”
赵和半天平复不了心情,他的人生和这一对比,十分没意思,他说:“那我能问你是……”
苏陈又铺了一块防潮垫,仰身躺下:“我是命中注定。”
火光照在她一侧,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赵和没再凑过去,就躺身下的防潮垫上:“不是,你是什么身份?”
身份?苏陈都快要忘了:“宠妃。”
……
第二天晚上如苏陈所言,在旅馆里,开了一间房。
“我守夜,你们睡吧。”苏陈站在窗边,摇着折扇。
“怎么还需要守夜?”赵和躺在一侧床上,看了一眼依言躺下的赵腾润,这两天,他十分寡言。
苏陈说:“已经到了平县,这里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什么意思?”赵和想问,却被赵腾润抢了先。
苏陈转身过来到赵腾润身边耳语一番,又看了赵和一眼:“赶紧睡,明天要早起。”
……
苏陈说的早起,和赵和理解的不太一样——
早上五点,赵和眼睛都挣不开的时候就被叫起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车里的,随后就到地方了。
苏陈自然是不会和他多说的,这是她老家,一路上她给赵腾润介绍了一下这边的人文风景,赵腾润一直听着,不多说,也不提问。
“我师父她不喜欢别人说她老人家,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反正我跟了她十几年,没发现她喜欢什么,你就捡好听的说,露出你本来的气质,她肯定喜欢。”苏陈又交代一遍。
“你确定不由我自由发挥,都听你的?”赵腾润笑了:“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她,她还能高兴的起来吗?”
“应该能,走,我带你过去,见了你就知道了。”苏陈都说到家门口了,自然是要进去的,该说的她都说完了,就差一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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