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内的古城,和苏陈要找的地方不一样,没有她记忆里的观星台。
“十三朝古都,怎么会没有呢?”
站在景点里,苏陈看了看手掌,抬头望天。
“说不定我们没把景点逛完。”赵腾润反倒安慰她:“别急,我们才逛两天。”
来洛城三天了,休息了一天,之后就每天走到腿疼,可是有什么用?景点都是死的,但每处逛的那么仔细,什么都没有,没有她在恍惚里看到的景象,也没有她最后身死之处。
“啊——”
她烦躁大叫,引来游人纷纷侧目,看她的眼神全都是看神经病。
赵腾润伸手牵了她,往一旁的景观带过去,本来想要哄哄她的,但话到嘴边,却被姜华打断了:“老远就听到你叫了,你怎么了?来,喝水。”
她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一过来就把递过来了一瓶水,苏陈伸手接了,一脸丧气:“我没有记错,去年我就是在这儿玩了一趟,然后跟着经纪人去了公司,现在过来竟然找不到了!”
“急什么?这不还没逛完吗?这边逛完了,还有那边古汴城呢。”姜华也宽慰着她,说着话,看了一眼赵腾润:“你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赵腾润不是不记得,是完全不一样了,他认不出来。
就算这里是景点,说是复原了保护的很好的古城,但和他那个时候,完全不同,他看着特别陌生,甚至还要跟着苏陈才能知道某处是某处。
看他不回答,姜华叹气:“身为男主角,你这样可太不负责了。”
苏陈护短:“他对这里不熟悉,你别问他了,再说是我自己找不到的,他又不记得了。而且我临死的时候,那个人对我冷漠的很,见到现代景象也很惊讶,两个都不是他。”
“分体了?”姜华撇嘴:“越说越玄乎,是不是一会儿还要说,需要打雷下雨啊?”
咵嚓!
随着她的话音,天空真的打了雷,还是晴空雷!
苏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姜华:“你再说一遍。”
“我没说什么特别的啊,该是天要下雨才打雷的。”姜华不明所以,随后又说了一句。
咔擦!
又是一道炸雷。
苏陈看着她:“可以啊,你这召唤体质。”
姜华茫然,她什么召唤体质啊,不过是平常说话而已,甚至还带着点儿调侃。
赵腾润没太注意她们在聊什么,他在手机上搜了一下苏陈说的那种观星台,随后把结果给苏陈看:“搜出来好几个,你看看。”
网页搜索上都带着图片,苏陈滑着看了一下,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一看地址,差点儿吐血——隔壁古城,古汴京。
“还真是跑错了?”苏陈扶额:“我说这两天要跑断腿了都没找到这地方,真是……”
她还能说什么?
转身抱住赵腾润:“我对不起你,浪费这么多时间……”假哭两声,随即就拉他往外走。
“这就走啊?”姜华随后跟着。
她还很是好奇呢,对于这两个神奇物种她还没研究几下呢,除了观察日常,又不能解剖,真是看的心痒。
苏陈回头:“你就别跟着了,我怕到时候把你一并带过去,那师伯少了个得意徒弟,亏大了。”
“去哪儿?”姜华是完全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还模糊着呢,就看到她身影都快要看不见了,急忙跟上去。
几人前后出了景区,在人流里并不明显,但他们不明显,迎面却过来了两个十分明显的人——推着轮椅的天青,和坐在轮椅上的赵老,以及两排货真价实的保镖。
两方人正走了个迎面,苏陈还愣了一下:“你怎么换人了?”
“我是来找你的,万一有意外可就是保镖的失职,你说我为什么换人?”赵老看了她一眼。
这还用说吗?还不是不想让她的人担责,她找了几个师兄,钱是挣了,但责任也大,如果不换人,他们这一趟若是不回去,这算谁的责任?
苏陈后知后觉:“谢谢你为我着想。”
不回去都对不起这些举动,做了这么多准备,不能成事,岂不是很亏?
姜华跟了过来:“你们到底准备做什么?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以给你们做后盾。”
“这个,得看天,”苏陈摊手。
能不能成还是一回事呢,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赵腾润此时反倒沉着了,过来之前他还担心、激动,现如今在这儿见到这些了,反而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这些建筑还在,至少还能找到往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晴空万里,刚才那两声雷电犹如梦幻,若是没听见,谁会觉得这大好晴天会打雷?
苏陈回头唤他:“润郎,走了。”
数百面前,谁会想到如今天下会是这般局面?他当年祈愿的和平,如今倒是做到了,为何还想要回去?为何还觉得不甘?心底里在呼唤什么?他是自己清楚,还是苏儿知道?
一时间,千疑百问从脑海中闪过,他手上一紧,被苏陈拉住:“走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去汴城。”
“好。”
他顺遂心意,跟上了苏陈的脚步——就是想要看她的笑颜,她心所愿,他自然要为之做到。
……
天不遂人愿。
出了景区,就下起了雨。
天已入冬,不该下暴雨的,但这个时节,却是暴雨漫天,温度骤降,隔天,雨势渐小,却夹起雪花,到下午,雪大如鹅毛。
苏陈站在窗前,抱胸沉思——这天气,该不会是故意和她作对的吧?昨天她可是说的言之凿凿的,要去汴城。
现在却连门都没法出,外面下着大雪,地上结冰,而且此时才四点天就黑了。
难道老天是在欺负她不敢天黑出没?
“苏儿。”赵腾润从外面进来,夹杂着一身寒气:“隔壁请了个大师,说……”
“赵老果然大手笔,去看看。”苏陈一把抓起门口衣架上的外套,直接就去隔壁。
刚才她就想到了,出门没看黄历,或许这就是个机会。
赵腾润话都没说完,苏陈已然出去,他立刻跟上。
隔壁房间,赵老正捧着茶杯,听着那大师说:“你们这是要莫大的机缘,才可以得到,你们所期望的,无论是人是事是物,都不是想了就可以的,还需要努力……”
“尽人事听天命这类的话,大师可以不用说了。”苏陈听到这人说的也是这种弯弯绕绕,落座便接了一句,倒茶时先给赵腾润倒了一杯。
赵腾润没坐,只接了茶杯。
那大师被打断了话,也只是淡然的看了苏陈一眼:“女施主戾气甚重。”
“天不遂我愿,我戾气能不重吗?”苏陈一点儿都不介意被这么说,反而顺势问:“大师你能度化我的戾气吗?”
大师没想到她这么顽劣,尴尬了一下:“老衲……”
赵老咳了一声,打圆场:“大师还是看个吉日,被被她给带偏了。”
苏陈撇嘴,此时也接收到赵老的眼神示意,她别开脸,不再说话。
大师本来想多说些,好多拿点儿钱,现在被搅和了,而此时室内的人,气势各有不同,他也能感觉到,果断的把该说的说完,起身告辞:“腊月初六,便是上等吉日。”
赵老看了苏陈一眼,苏陈起身:“大师,我送您。”
“不用了不用了。”大师落荒而逃。
苏陈回头,对赵老摊手一笑:“没办法,人家不用我送。”
赵老说:“说点儿实际的吧,今天已经初四了,后天该怎么办?”
苏陈看向赵腾润:“你还好么?”
“嗯。”赵腾润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按照你说的,我离开后,他更冷酷,也是好事。”
“这半年把你压抑的够呛,我都替你难受,即便这个吉日是他随口说的,成不成的先试一试。”苏陈起身去窗边拉开窗边,雪更大了,在灯光下翻卷飞舞,漂亮的不似人间。
赵老看了一眼赵腾润:“咳咳,这是我房间,二位如果还有什么事,还是回你们自己的房间比较好。”
“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苏陈唰的一下拉开窗户:“风雪尚好时,你这身老骨头是不是很想换换?”
“我可不能和你们比,关上!”赵老急忙拉起毯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苏陈关上窗,看着室内十几度的温度融化了雪的痕迹,她若有所思。
赵腾润伸手把她横抱起来,低声说:“有事我们回去说。”
苏陈环住他的肩,窝进他怀里:“其实没什么说的,只是我们都不确定,毕竟天不遂人愿,人力又不能逆天,先试试吧。”
“嗯。”赵腾润抱她回房。
他懂苏陈的意思,他也没有报十成希望——当年他有心想做,算是心想事成,如今便算是反悔,想要再次心想事成,不是祈愿便能得到的。
苏陈说了尽人事听天命,现在人事未尽,天命不可知,她不会放弃的——遥想当年,她想做的事,基本上都依赖着赵腾润做成了,但是赵腾润想要做的,她还没帮他做到底,他想要发展成如今这样,那他不回去,怎么发展?
她多希望是平行世界,这样就不会妨碍到什么了。
“苏儿?”赵腾润忽然低声叫她。
“嗯?”她在他怀里半点儿风雪都感觉不到,但一抬头,才发觉,好冷!
赵腾润笑了:“你得开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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