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旭言回到冥界,正赶上楚娴淑和秦昱泽大婚,他注意到不知情的冥界居民们脸上洋溢着喜庆,知情的人虽笑不出来,但他们不得不笑。
送亲队伍绕酆都转了一圈,一路之上,有不少人送来祝福。
楚娴淑摸着袖中匕首,丰商齐的话萦绕在耳旁,可她不喜那句话,就像她不喜丰商齐一样,她记得印象中有个顽皮的孩子,他的眼神总是不屈服任何人、任何事,那天,他拿着木棍长剑直指他父亲,他说他会狠狠把他父亲打败,让他父亲知道他错了。
那时,也如现在这般,满城皆是红绸彩挂,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那天,他说父亲迫不得已。
今天,他知道她也迫不得已。
那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蹲在某个无人角落抹眼泪,可今天呢,他会怎么做?也行只是笑笑敬杯酒……
秦昱泽站在府门前,丰旭言躲在人群里,丰旭言摇摇头:这孩子怎么那么傻。他自然知道楚娴淑和秦昱泽的计划,因为知道,所以他来了。
入府的台阶上铺了红毯,大红灯笼高高挂。秦广王站在秦昱泽旁,他似乎很是高兴,时不时抚须几下,小听靠近丰旭言,他身旁站着祁三。
不一会儿,冥帝丰涔阴伯和帝后尧玉娘到场,全场安静,然后拜倒。
丰涔阴伯摆手说道:“都随意些,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
秦广王上前:“冥帝愿来,乃是我儿荣幸,老夫谢过了。”
丰涔阴伯搂住秦广王肩膀,他哈哈一笑:“这话说的,共事三千多年,我能不来吗,而且,老二可是很希望我到来,怎么能不给他面子呢……”
“冥帝说的是……”秦广王回道。
丰涔阴伯入府,秦广王陪同,秦昱泽微笑着站在府门前,不一会儿,喜庆的音乐从街尾传来,秦昱泽眼睛忽然一亮,他上前踏出半步,然后府中管家拉住他:“少爷,不能急。”
秦昱泽恍然大悟:“真是,幸好乾叔提醒,不然,我得坏了规矩。”
乾管家理解一笑:“我当初结婚时比少爷还急,恨不得绕过那些繁文缛节直接与媳妇拜天地呢。”
“哈哈,想不到乾叔也心急过。”
丰旭言眼中略带欣赏,他一直在人群中观察秦昱泽,对于这个纯厚的汉子,他还是赞赏的,如果不是智商低了些,他倒觉得秦昱泽和楚娴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瞥过周围人,丰旭言皱眉,他慢慢从人群中走出。
小听和祁三跟在身后,他们朝某个巷子走去,身后有人跟踪,丰旭言没有在意,径直走入巷子。
跟踪的人停在巷子口,巷子里站一人,丰旭言在丰商齐面前停下。
“不觉得无聊吗?”丰旭言问。
“我只想把她带走……”丰商齐回。
“你带不走她,她不爱你。”
“我知道,但她也不爱秦昱泽。”
“这可说不准……”
“不管如何,都要带走她,我不能看着她沦为你们暗斗的牺牲品。”
丰旭言表情玩味说道:“不怕他怪你多事?”丰商齐摇头:“怪就怪吧!”
丰旭言沉默看着丰商齐,眼前少年还比较稚嫩,因为经历太少,他拍拍丰商齐肩膀:“你比他勇敢多了。”
朝巷子口走去,丰旭言说道:“让你的人撤了,她,我会救,你不能冒然动作打乱他的计划,他策划那么久才让内鬼着急起来,如果因为你前功尽弃,我第一个砍了你……”
等候在巷子口的人愣住,他头也不敢抬起,“斩了你”,多霸气的词。
知道丰旭言他们有计划,丰商齐知道不能妄动,他看了眼巷子口,那人点头,随后,人群中陆续离开了一些提刀拿剑的人。
送亲队伍渐近,秦昱泽理理衣服走到红毯上,媒婆大喊落轿,抬轿人稳稳把轿放下,轿前压低,秦昱泽走上前去踢轿门,然后,他牵着楚娴淑走出轿子,楚娴淑一出轿子便引来一阵欢呼,阳光下,一身红装、头戴金色霞冠的楚娴淑宛如古代女神。
秦昱泽也是一阵恍惚,他脸上挂着淡淡微笑:“今天,很美……”
楚娴淑:“只是今天?”
秦昱泽:“每天都美,不过在我眼里,今天比以往美了上万倍。”
进入府中,客人都入席。
秦广王咳嗽一声,他看向旁边的楚江王,楚江王点头,丰涔阴伯看了眼楚江王,嘴角上扬,丰旭言易容后装成普通客人混在酒席中,粗脖子媒婆放大声音,客人们都安静下来。
司仪入场,是个温和的老人,他也不多说,几句后便进入正题。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丰旭言只顾着吃饭菜,小听没有动筷,祁三盯着桌上酒杯一动不动。
待那句“送入洞房”要说出时,楚娴淑摸了摸袖中短匕,秦昱泽表现的很平静,他一直在等待匕首刺入身体的感觉,他幻想过很多次,为的就是不那么害怕痛苦和死亡。
“等一下!”模糊的声音传来。
全场寂静,他们都转头看向正咀嚼食物的丰旭言,丰旭言易了容,皮肤看起来青黑,丰涔阴伯正了正身,尧玉娘惊讶,她看了眼丰涔阴伯,丰涔阴伯示意没事,秦广王满脸黑线,楚江王脸上倒看不出喜怒。
丰旭言举起酒杯朝秦昱泽和楚娴淑走近,楚娴淑噗嗤一声笑了。
秦昱泽面色怪异,他自然清楚这皮肤青黑的人是谁,丰旭言把自己化成了半个黑人,怎么看都有些搞笑。
秦广王上前:“你是何人?”
丰旭言摇摇晃晃,似是喝醉,
没有回答秦广王的问题,他一把握住楚娴淑手腕,然后又抓起秦昱泽右手。
楚娴淑笑而不语,秦昱泽却有些高兴,毕竟,眼前人可是他一直崇拜的战神,丰旭言把酒杯递给秦昱泽后细声说道:“兄弟结婚,我也拿不出什么好贺礼,就敬杯酒,聊表心意。”
秦昱泽立即反应过来,他接过酒杯和丰旭言喝了一杯。
见不是闹事,秦广王面色好转,不过他依然不喜欢这突然打断秦昱泽婚礼仪式的人,如果不是宾客太多,他早就一掌把丰旭言送到轮回道。
敬了酒,丰旭言乖乖回座位,他似乎真的何罪了,入座就爬倒。
司仪主持婚礼多年,凭借经验冷静下来,他说道:“刚才的朋友应该是何罪了,大家不要怪他,他也是衷心祝福才会突然来次一出,现在,婚礼继续,对了,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送入洞房!”宾客哈哈笑道。
司仪温和一笑:“你们啊……”
因为丰旭言的介入,楚娴淑准备的一出“大戏”终究没有上演。
她乖乖被送往洞房,秦昱泽乖乖去陪酒,去洞房的路上,楚娴淑伸展几下身体,这时,袖中短匕掉在地。
“啊!这……”丫鬟急忙捂嘴。
楚娴淑若无其事捡起短匕:“这是你们少爷送我的定情信物。”
丫鬟拍拍胸脯:原来是这样。
偏头看向院外月亮,楚娴淑有些感慨,这倒好,真成别人媳妇了。
当她知道婚礼提起后,她就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做,那天,丰商齐来找她,并递给了她一把短匕。
丰商齐说如果不愿,他可以帮她杀了秦昱泽,当时她摇头。
后来,她知道了那个秘密,她很是惊讶,更是想不通,她想阻止,可她发现似乎改变不了,于是,她想在万众瞩目下死去,那时,事情应该就会有转机,毕竟,谁能忍得了女儿死前哀求的眼神,她从没想过要杀秦昱泽,只是秦昱泽以为那匕首是为他准备的,她没有解释,因为不想解释。
在众目睽睽下死去,这样,冥界的注意力会转移到楚江王身上,他应该不会再对冥界出手,因为一旦出手便有可能暴露,她不想楚江王当冥界的罪人,但她知道单独劝他没用,因为楚江王脾气执拗,很多时候思想容易转不过弯来,她想逼楚江王改变,可她精心安排的大戏落空了,因为丰旭言用眼神明令禁止她这样做。
从鞋筒摸出一本薄薄的书,她撇了撇嘴:“什么女侠养成?骗人!”
把书一扔,她打了个哈欠:世界何关我,还是睡觉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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