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蘅是我侄女。”
“侄女?我们查了卫生局档案,你说说你跟她是那一支的亲戚?”
“没有血缘,我跟她家长辈相识。”
“那好,也就是说你知道周蘅家的底细?”
刘阳东手紧了紧,他根本没办法开口他心虚,这些东西根本说不清楚。警察咄咄逼人的,认定了情杀之后总要揪一个人出来稳定局势的,外面小报上都传疯了。
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把真相挖出来,就可以给刘阳东定个合谋。只要刘阳东还在手上,交差是没问题的。警察恣意笑了一下,门外一个人敲敲门,这警察队长立刻收拾了玩世不恭,毕恭毕敬的过去,与外面的人勾肩搭背走了出去。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后,警察队长回来了,用稀奇的眼神看着刘阳东半晌说,你可以走了。他纳闷,长官给的理由竟然是保护文化工作者,立功黄了,不过这案子大概会沉。
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夹,警察走了,没有多余的话,意思是让刘阳东自便。
刘阳东匆匆离开,直奔医院,张红梅整个人脸色苍白,混昏昏沉沉的。
刘阳东这一刻突然想死,自罪的感觉让他内心撕裂一般疼痛。他本来是抱着美好的心思娶了张红梅,只想有个家,现在他竟然把张红梅害了。刘阳东心里沉甸甸,可是他所有的疼都在心底深处被截断,没有一滴眼泪能流出来。
这一秒,刘阳东又意识到了他可能已经是个怪物了。
人的感情是有灵敏度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见识了太多市面之后,竟然连泪这种东西,都不能表达自如。
“刘阳东先生吗?”一个稚嫩的童声问道,小孩子扒着门缝,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书信。小报童不问自答:“有一个阿姨说刘阳东在这,阿姨让我送一封信。”刘阳东从皮夹子里拿了一枚大洋,与报童用大洋小费交换了书信。
信上有蜡油封印,是一个大红色的戳,印记凸出来的纹理是个大写字母G,书信也是用英文书写,开端第一行写着:封神之战争三年后即将结束,罪与罚自有后世评断,1931年,我们乐见的《Chatto and Windus》完成,感谢Aldous Huxle的杰出。1931战争的火焰烧毁陈旧的道统,凤凰涅槃诞生了美丽的秩序。
刘阳东看着信的开端,第二段才像是正常说话的模样。
刘阳东先生,战火预期即将接近尾声了,事情的原委我们并不想有所保留,令夫人做出的贡献斐然。
令夫人从怀孕初始就接受了安妮医生的悉心照料,所有数据皆会得到妥善的保管,令千金会一切安好,安妮医生已经把孩子送到妥善之处照料。如果有机会也许我们会安排你们全家重聚相见。我们写这封信的意义并非要耀武扬威,只是想劝说刘阳东先生,过去不可追忆,事物发展之道正在于进步与革新自身。我们不应该惧怕美好的将来,您更不应该拒绝承认自身的与众不同之处。
当然,进步将是鲜血染成的玫瑰之路,牺牲在所难免。
另,当您读到这封信时,周蘅已经到达南京,随后将乘坐贵国南京现任政府总统专机返回英国。之后,我们将长期提供苯丙胺,以此减轻令夫人的成瘾症。
刘阳东震动了一下,他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可他知道绝对不是出自沈儒秋之手。他是震惊,为什么自己那么蠢笨,从没想过安妮医生跟周蘅实属一丘之貉。
“阳东……”张红梅喃喃,她哭了,哭声很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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