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毒发,失了战力,已是危如累卵。求剑远远的跟另一名哭丧鬼战在一处,即便他不顾一切地救援问剑,也是远水难解近火。万幸执令仙见机得快,瞬间爆冲至问剑面前,将身前的哭丧鬼用极阴灵力封冻住,天罡仙也将身法提至极限,将问剑从哭丧鬼的爪下抢回,带到了栈桥之上。
看着面色转为青灰的问剑,天罡仙有些着急。他跟蜀山派是对头不假,但在这关头,众人却是同舟共济的战友,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个。
天罡仙一边运使灵力查探问剑状况,一边朝着鬼伶仃问道:“前辈可知哭丧鬼所使的是什么毒?”
鬼伶仃全副心神都投在哭丧鬼身上,随口道:“他们哪懂得什么使毒!在第十四层枉死炼狱中受刑之鬼,饮的是毒剂,吃的是毒虫,连呼吸,都是那绝毒的烟瘴。长此以往,谁也无法得知这些恶鬼身上的毒究竟异变成了什么模样。十八层哭丧鬼也会受十四层的酷刑,他们的肢体、血液都带有这种奇毒,就连呼出来的气,常也触之也必死。你们修为算是不错,自不会被哭丧鬼的毒气给毒倒了。但方才这位剑客轻敌,被哭丧鬼撕咬了一口,毒素也就附在了伤口上……他方才又经历了一场恶战,全身血液沸腾,只怕此时奇毒已入脏腑,端的是凶多吉少了。”
“老头,那你可知解救之法?”业途灵一脸急切地问道。
鬼伶仃瞥了业途灵一眼,没好气地道:“老头子长你几千岁,你连声前辈也不会叫么?”
业途灵将义剑仙放在桥头,忽地冲鬼伶仃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道:“前辈,这两人一是小子的师父,另一人则是小子的师伯。他们生死未卜,小子却束手无策,心中那份苦楚,实在是无法与外人道。若前辈能够助他们脱险,莫说是一声敬称,就是给前辈做牛做马,小子也是甘之如饴。”
鬼伶仃抬手挠了挠枯黄的头发,为难道:“你师父倒没什么危险,他跟老头子下完这局棋之后,只会有天大的好处,不会有半点不妥当……除非是你照料不好他的躯体。”
“这名剑客……”鬼伶仃一指问剑,道:“老夫不善岐黄,却是治不了他。看在你给老头子磕头的份上,老夫就指点你一条路,或许能够救他一命。”
随即,鬼伶仃清了清嗓子,道:“度朔山生有异桃,肉甜味美,食之能不惧任何邪秽。殷商末年,有两个傻小子稀里糊涂在桃树下安了家。他们活着时吃了无数异桃,死后就将整个地府打了个天翻地覆。最后还亏得老头子出手,才将他们整治服帖,尔后便被阎罗王招做了判官。老头子依稀记得他们也是跟十八层哭丧鬼打过的,那个叫神荼的傻小子还生吞过一名哭丧鬼。由此看来,那桃子应是克制哭丧鬼身上奇毒的良药……”
业途灵大喜,道:“敢问前辈,这度朔山在何处?”
“老头子又没吃过,怎知晓度朔山在何处?”鬼伶仃不满于业途灵打断自己的话头,气恼道:“老头子约了神荼、郁垒那两个傻小子喝酒,你明日此时来此地问他便是。”
业途灵感激地拱手道:“前辈此番提点之德,小子没齿难忘。小子斗胆,再请前辈提点,神荼郁垒两位前辈有什么喜好?”
“你这小子当真现实!”鬼伶仃哂笑道:“老头子帮了你这许多,你却不曾有任何表示。如今听得神荼郁垒能助你师伯,居然恬着脸问老头子他们的喜好……老头子从未见过你这般的厚颜无耻之徒。”
业途灵毕竟年幼,儒门第七艺尚未练成。被鬼伶仃当众揭短,顿时又些讪讪。
鬼伶仃见业途灵小脸激得通红,大笑道:“罢了,老头子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能跟你这样的小鸡崽子计较么?听好了,神荼嗜睡,郁垒好酒。不过神荼却时常以酒助睡,郁垒则经常喝醉了不得不眠。明日你若能带上三五千斤好酒来,定能够讨得他们欢心。”
“酒?那可太好办了!”业途灵欢呼一声,道:“不瞒前辈,我蜀山派酿酒的技艺天下无双,所产之酒盛名宇内。莫说三五千斤美酒,即便是三五万斤,我蜀山也是供得上的。”
天罡仙一直静静地听着两人对谈,见事情问得差不多了,便也冲着鬼伶仃拱手施礼。随后又大声道:“诸位,问剑的情形不容乐观,速速将哭丧鬼关回棺材去吧。”
几人闻言也不再与哭丧鬼缠战,皆运灵力走手太阴肺经而出,极阴的气劲喷涌而出,将五名哭丧鬼死死冻住。
天机仙踢了一脚‘收魂棺’,道:“这法器该如何使用?”
业途灵拉了一把身边的侍卫统领,道:“大叔,这法宝你可会使?”
侍卫统领摇头道:“某家出身阴兵,后任城隍侍卫,鬼差的制式法器从未接触过。”
业途灵又把目光转向鬼伶仃,拉长了声调道:“前辈……”
“打住!”鬼伶仃被业途灵这一声前辈叫得毛骨悚然,赶忙分出一丝神识沁入业途灵识海,收魂棺的使用之法顿时铭记在业途灵心中。
初得法宝使用之法,业途灵兴奋地道:“诸位前辈,且看小子建功。”
说罢操纵着一具收魂管,将一只哭丧鬼吸了进去。
业途灵有心显摆,凭着手中的一具收魂棺,将五名哭丧鬼皆吸了进去。
鬼伶仃见状,对着面前剩余的那只哭丧鬼喃喃道:“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业途灵收了恶鬼,心情大好。他朝着执令仙拱手道:“伯伯,这棺材如何处置?是留在地府还是带回人间?”
执令仙踟躇道:“带回人间吧。如今既有收服恶鬼的手段,自可将其带往人间,以便找出诛灭之法。”
“大胆!”判官厉归真睁开了双眼,怒道:“地府之法器,尔等胆敢强占不成?莫不是欺我地府无人?”
“判官勿恼!”天罡仙赶忙道:“我等只是暂时借重地府法器而已,一旦诛灭哭丧鬼,定将法器归还。前些日子听平等王说起,地府的十八层炼狱有恶鬼脱逃。这些恶鬼无论是在人间或是在地府都是一大害,只要能够诛灭它们,又何必计较区区一件法器?”
厉归真瞳孔微缩,道:“你居然识得平等王,那必是有来历之人!留个名号,本判日后再行拜访。”
天罡仙微笑道:“贱名不足挂齿,忝为儒门龙首耳。”
“很好!”厉归真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个人才。待来日休沐之时,本判定去人间拜会。”
“那可真是蓬荜生辉。”天罡仙笑道:“判官来之前,不妨谴人通传一声,儒门定会以大礼迎君。”
见诸事停当,众人纷纷冲鬼伶仃与厉归真行礼告别。
业途灵背上义剑仙,也随着众人缓缓向鬼门关行去。
哪知没走几步,手中收魂棺突然传来极寒之气,转瞬又变为极炽热。如此循环了三次之后,业途灵再也控制不住收魂棺,只得将它扔了出去。
收魂棺一落地就开始疯狂膨胀,无匹的气势顿时四散开来。
业途灵首当其冲,内府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天罡仙见状赶忙飞奔过来护住业途灵,道:“棺中恶鬼实力有所提升,观此威势,不在乾元境之下。”
五圣护人人都有乾元境修为,但受地府法则压制,一身本事只能发挥三成。若在地府与乾元境的哭丧鬼交手,恐怕力有不逮。
收魂棺膨胀到极限之后,猛然爆开,一条体型较之前的哭丧鬼大上三倍的恶鬼出现在众人面前。业途灵作为法器持有人,受法器爆裂引响,识海又遭重创,眼耳口鼻当中皆有鲜血渗出。
收魂棺控制哭丧鬼的极限就是两名,业途灵一次装了五名进去,自是控制不住的。哭丧鬼在棺内互相吞噬,最终实力大进……
天机仙手执拂尘,当先与新的哭丧鬼战在一处。
天罡仙微笑道:“蜀山派的酒鬼,令师兄的情况不乐观,你带着他俩以及小灵儿先回蜀山,然后转告老夫那不成器的徒儿,让他把老夫吃饭的家伙带入地府来。天机那边也是一般,让青阳子带上家伙什前来助阵。老夫五人的老命是否能够保住,全看你是否跑得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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