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故事听多了,风儿把王媒婆当成了给西门庆和潘金莲牵针引线的王婆,问她有没有个干儿子。王干娘的干儿子,当然就是风儿想象中的西门庆。只要生性风流,八成不会干好事,说不准王媒婆得了他的好处,给他提供了兰儿的信息,使他采花得了手。
风儿认定王媒婆的干儿子就是那个采花大盗。
王媒婆听风儿问起他干儿子,倒是吃惊不小。问道:“小客官怎么认识他?”
风儿故作镇定,说不认识就没了攀谈的理由,只有在认识的前提下,才能套出些想要的话来。
风儿说:“当然认识他!多年的交情了,他还经常向我说您的好话。他是不是有二十多岁,每日懒散点,不大服管教?”
王媒婆见是干儿子的熟人,说话用不着顾忌,有什么说什么倒显得近乎。
王媒婆说:“小客官还真是认识他!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感恩老身。他今年有三十岁了,小时候看着还乖巧,谁知道长大了变得游手好闲,跟几个后生学得吃喝嫖赌,游走在花街柳巷,老身说他也从来不听。常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跟这些人一块混能有什么好?不知道死活啊!”
风儿见王媒婆着了自己的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中欣喜万分。
风儿问道:“他是不是经常夜不归宿?”
王媒婆说:“凡是走上这条路的,有几个安稳在家呆着的?还不是都像夜猫子一样?阳寿都让鬼给吸走了。”
离主题不远了,道路越来越近越来越温柔,干脆再点明一点,直奔主题。
风儿说:“他一定是看上了兰儿。”
王媒婆道:“小客官还真是个神人!他时常见老身念叨,要给兰儿说个婆家,听在了心里,便求老身把兰儿说合给他。你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老身和正兴大兄弟多少年的熟人了,怎会把兰儿往火坑里推?老身就没理会他。”
果然如此,风儿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狐狸露出了尾巴。
风儿说:“那一定就是他了!您刚才说他还有几个狐朋狗友?是个帮派?”
凡是这种不务正业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做坏事也好互相壮壮胆。做到知己知彼,才好对付他们。
王媒婆道:“狐朋狗友多了,那秦桧还有两个相好的呢!俗话说:泥鳅和泥鳅一伙,鲶鱼和鲶鱼一班。都是些舞拳弄脚的混小子,一般人不敢惹他们。”
他们闲着没事干,没事还想找点事。谁惹了他们,你的事也别想干了,反正他们是地痞无赖,缠不败你不算散。
风儿道:“这就对了。你那干儿子和你是不是一个村的?”
王媒婆道:“是啊!通家世好。和他爹娘多年的交情,老身膝下无人,认他做了干儿。”
风儿道:“冤有头,债有主。老天总算睁了眼。你那干儿子现在哪里?我去找他。”
眼看兰儿的大仇得报,风儿有点等不及了,抓来那采花贼,也洗刷了自己的清白。
王媒婆听到风儿要去找她干儿子,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莫非他欠小客官银两?他藏严实了,小客官是找不到他的。”
风儿冷笑道:“找不到他?就因为他认识几个小混混我就饶了他?龙潭虎穴小花子也要闯一闯,挖地三尺也得找到他!不然,兰儿的仇怎么报?”
听到给兰儿报仇,正在喝酒的牛正兴放下酒杯,晃晃悠悠站起来,在门后摸了把锄头,醉眼朦胧,醉醺醺的说道:
“爷们,走,我和你一起去!”
王媒婆被他们的话语和动作搞迷糊了,半天才似有所悟。说道:
“你们去干啥?莫不是把老身当成了采花贼的同伙?”
风儿说:“不是把您当成他的同伙,出了这种事,总得有个说法吧?是不是你干儿子干的,我见了他自有分晓,这也不是抵赖能抵得过去的。”
王媒婆没好气的说:“要见你去见,要问你去问,别拿老身当猴耍,画了圈让老身跳。老身是说媒的,不是开棺材铺的。说成一桩媒我能得五六两银子,死一个人我分文都没有好处。乡邻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能干这屙血坏良心的事?”
风儿说:“您老人家也不要生气,不是他又不会冤枉他,是他也不可能放过他,事情总得弄个水落石出。”
王媒婆说道:“县大老爷都断不了的案,就你小花子还想插手?黄鼠狼要会驾辕子,那就不要骡子和马了!你凭什么说我干儿子和兰儿的事有关系?”
风儿说:“没有家鬼引不来外邪!”
王媒婆看看风儿,气愤的说道:
“引你娘的腿啊!我那干儿子半年前就喝多了酒,掉进井里淹死了,现在村头埋着,你去问他好了。一家有女百家问,老身不登门,难道都老死家里不嫁人?出了事都找老身,老身有几条命够赔的?老身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王媒婆也不辞别,嘴里念念叨叨的走了。
风儿愣在了那里,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线索没有了。
杜凌忘记了场合,笑得直不起腰来。
牛正兴掂着锄头问道:“爷们,咱去哪里报仇?”
风儿无话可说,只能说道:
“牛大叔你先歇息,等你酒醒了再带你去。小花子告辞了!”
走出牛正兴家,风儿有种灰溜溜的感觉。
杜凌问:“风儿哥,现在没有一点线索了,我们再去哪里?”
风儿一脸茫然,说道:
“没地方去了,只能守株待兔了。”
回到住处,姚秀才还在摇头晃脑的读着诗书。“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九爷带着个小童给送来了午饭,关心地询问了风儿的伤势。不外乎说些客套话,然后慢悠悠的走人。
子威见风儿情绪不好,过来劝道:
“风儿,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线索不好找。杨大人已给我们证了清白,不如我们暂住两天,等你的伤好了就走吧。”
阿牛说:“蛋壳大的村庄,哪有那么多花可采?再说采花贼来时也不告诉你,我们去哪里抓他?这事有点不大好玩。”
风儿一时想不出对策,沉默不语。
杜凌说:“你们就别烦风儿哥了,咱们先呆上两天,到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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