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如远客行

    
    顾行简冷笑着走了出去。
    “对不起。”陆宜妩看到傅碧薇苍白的脸色，顿了一下，还是道了歉。
    倒是蔺正东，一直都是不置可否的神情，静静的看着她，只是作为他的后盾。
    “吃饭吧。”傅碧薇心力交瘁。
    她和陆宜妩之间，本来就缺少沟通。
    眼下这种两姐妹为了一个男人打的不可开交的局面，更是让她头疼。傅碧薇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一顿饭吃的有些索然无味。
    席间，蔺正东倒是淡然自若，就像是不觉得发生过什么，微笑着讲一些有趣的话题。
    傅碧薇礼貌的笑笑，也算是给了面子。
    晚餐结束的很快，傅碧薇身体不好，也没对蔺正东太过客套的挽留。陆宜妩站起来，说自己送蔺正东。
    其实，也就是和蔺正东一起离开。
    有个好听一点的借口，好过母女两个人尴尬。
    傅碧薇沉默的看着自己女儿，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开口，“你跟我来。”
    她先走向书房的方向。
    陆宜妩觉得莫名其妙，旁边的蔺正东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其实阿姨还是很关心你的。”
    至少，他能看得出来。今天傅碧薇是真心为了陆宜妩好，而不是看在他在这儿，才没有去偏袒陆嘉言。
    “嗯。”陆宜妩笑笑。
    她走到书房时，看到傅碧薇正在打开靠在东面角落里放着的保险箱。她有些讶异，因为她知道，在这里面，都是陆承博重要的东西。
    条件反射下，陆宜妩站直了身体。
    傅碧薇捧着一个小盒子转过身，那个红丝绒盒子，安静的在傅碧薇的掌心，她表情虔诚，深深的看了陆宜妩一眼，“送你的结婚礼物。”
    忽如其来的礼物，加上莫名其妙的理由，让陆宜妩愣了好一会儿。
    她接过来，发现里面是一个鸡血玉手镯。
    “这是你外祖母的订婚礼物，在我和你父亲结婚那天，送给了我。”傅碧薇深深的望着她，“现在，送给你了。”
    陆宜妩心口一震。
    她恍惚着，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顾行简把婚离了吧。”傅碧薇此刻的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母亲的语重心长，“对你，对蔺正东都好。”
    陆宜妩内心涌起一抹诡异的感情，让她现在情绪起伏。她咬了咬嘴唇，有些偏执的开口，“难道不是为了陆嘉言好吗？”
    傅碧薇脸色又白了几分，陆宜妩登时后悔。
    她果真还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洒脱，所以才会得了机会，以为能乘胜追击，就有些得理不饶人。
    “不要恨嘉嘉。”傅碧薇有些无力的开了口，“小妩，是我的错。”
    陆宜妩顿了几秒，“妈，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丢，对吗？”
    傅碧薇抬手捂住心口，表情格外痛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陆宜妩忍不住笑了。
    她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玉石手镯。这个礼物背后蕴藏的含义，大概是低头讨好求饶。
    “谢谢妈。”陆宜妩收了礼物，“我走了。”
    “小妩！”傅碧薇猛地抬起头，“这几年，辛苦你了。”
    陆宜妩笑了笑，“因为有爸，所以我很幸福。”
    傅碧薇脸色又是一僵。
    等到陆宜妩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傅碧薇压抑的哭声。她身体僵硬，忍着没有回头。
    挽着蔺正东的手从老宅走出去，蔺正东看着那盒子，伸手拿过来，帮她戴上。
    皓腕一抹血色，说不出的艳丽。
    “挺好看。”蔺正东吻了吻她的额头，很快驱动了车子。
    ……
    第二天，顾行简主动约陆宜妩去民政局离婚。
    这点，超乎陆宜妩的预料。她还以为，自己要使一些手段，才能勉强逼得顾行简配合。
    不过顾行简哪怕是约了她，脸上的神色却仍旧怨怼，恨不得当场将她暴打一顿那种。
    陆宜妩啼笑皆非。
    她想，可能是蔺正东进行了威逼利诱。
    不过也都不重要了，只要结果和期初预料的差不多就行。
    “你们姐妹两个，我算是看的清楚。”拿着离婚证，顾行简怒火攻心，愤怒的撕碎，像是病症发作一般，恶狠狠的盯着陆宜妩，“昨天晚上，陆嘉言接我电话的时候，我听到那端的她声音很不对。”
    陆宜妩根本不想去听顾行简内心的愤怒，这是他的负能量，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听到这儿，陆宜妩顿了一下，她皱眉，神色不解，“什么？”
    “装什么装！她跟别人睡了，还故意接我的电话，在那头叫的像……”
    “可以了。”陆宜妩已经知道顾行简接下来要说什么，她眉头紧锁，打断顾行简。
    “赶紧滚吧！”顾行简气的脸色发青，“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想起昨天晚上打了电话之后，他气急败坏，准备回家。
    结果却被一个女人给搭讪。当时顾行简怒火攻心，就顺其自然的跟着那个女人回了家。
    然而，这却是仙人跳！
    是蔺正东早就安排好的。那个女人不知道欠了蔺正东什么人情，竟然要告顾行简强迫自己。关于一切的证据，这个女人都有。
    一旦上了法庭，顾行简将百口莫辩。
    他掉进了蔺正东的陷阱里，却无计可施！现在只能任由摆布，心甘情愿的离婚！
    陆宜妩皱眉，嫌恶的扫了顾行简一眼。
    她真的很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的顾行简。
    回到公司，陆宜妩有些不放心。
    说到底，就算她再不怎么关心这个妹妹，也要考虑一下傅碧薇。如果家里再有一个人出事，傅碧薇一定会崩溃的。
    陆宜妩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给陆嘉言打电话。
    出乎意料的，电话那端接听的很快。陆宜妩心底闪过一抹讶异，微微停顿了几秒，还没开口，那边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陆宜妩的手抖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狐疑的看了一下屏幕上的备注，是陆嘉言没错。
    可那端接听的人，却是李家栋。
    “陆嘉言和你在一起？”陆宜妩直奔主题。
    她越来越不安了。
    “陆嘉言？”李家栋怔了几秒，跟着回答，“是你妹妹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是夜班，在门口捡了这个手机。小妩，这是你妹妹的手机吗？有密码，我解不开，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人。”
    陆宜妩按了按眉心，“等你晚上到公司，我去找你拿。”
    挂了电话，陆宜妩情不自禁的想。
    如果陆嘉言把手机弄丢了，那……她现在人会在哪儿？陆宜妩知道，陆嘉言并不多么在乎顾行简。只是一种小孩吃糖的心理，但凡看到陆宜妩有什么，她就一定要和陆宜妩抢。
    可陆嘉言却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陆宜妩有了另外一种猜测。
    下班时，陆宜妩还没去拿到手机，就看到陆嘉言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李家栋的面前。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很不高兴的抢了过来，“你怎么偷我东西呢？”
    李家栋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表情，苦笑一声不说话了。
    “你这一天都在那儿？”陆宜妩抓住她的手腕，“回家去。”
    “姐！”陆嘉言忽然抬起头，表情显得格外诚挚，“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陆宜妩疑惑的看着她。
    “我都知道了……”陆嘉言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你是我亲姐。”
    陆宜妩不置可否。
    一个人的性情，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有质的改变。
    “我知道错了！”陆嘉言眼眶发红，瞧着像是快哭了，“姐，你根本就不知道，顾行简那个人不行的……”
    “胡说什么。”因为李家栋也在旁边，陆宜妩皱眉瞪她。
    口无遮拦。
    “我没说错！”陆嘉言委屈极了，“真的不行，而且最近还经常跟我发脾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都不联系我！他真的不爱我，我想开了。”
    这和顾行简说的，完全相反。
    其中必然有一个人在撒谎。
    只是，对陆宜妩撒谎，于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此时陆宜妩还不得而知。
    她皱眉，不动声色的看着陆嘉言。
    “你别生气了。”陆嘉言讨好的挽住她的手臂，“真的，我发誓，我真的是看开了。我不想妈失望，如果妈都不理我，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提起傅碧薇，陆宜妩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或许吧。
    她愿意给陆嘉言一个机会。
    “明天来公司，好好上班。”陆宜妩扫了她一眼，很快走了出去。
    她以为陆嘉言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她一直都那么骄纵，不可能真的安心下来做一件事情。
    谁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陆宜妩竟然真的每天老实打卡，没在公司里搞什么幺蛾子。
    陆宜妩安慰自己，或许是她多想了。
    转眼入了冬，随着陆珠的人气，还有陆宜妩的眼光到位，为公司挖掘了许多不错的新人，公司蒸蒸日上。
    陆宜妩和蔺正东的婚事，一点都没有遭到蔺家人的反对。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非常的顺利。陆宜妩知道，这一切都是蔺正东的功劳。
    他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她没说，却一直牢记在心里。
    到了年会这天，陆宜妩照例上台发言鼓舞士气。只是当她讲到中间时，忽然发现在场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背后，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
    她愣了几秒，转过身的瞬间，浑身发冷的僵在原地。
    她看到屏幕上的人，是自己。
    不过，打了马赛克。她在床上，背景看起来太像酒店了……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六年前的自己。她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屏幕。
    胸口发闷，低低的喘着气。
    公司里的员工，都惊慌的看向陆宜妩。
    陆宜妩神色冷下来，盯着在场的所有人，“怎么回事？”
    放视频的工作人员惶恐的盯着陆宜妩，赶紧去关了电脑。刚才他被吓傻了，一时之间忘关掉了。
    陆总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的？工作人员耷拉着脑袋，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有好事者，已经把视频拍了下来，发在了网络上。
    到底是六年前，和现在的陆宜妩身形并不是很相似。可哪怕如此，众人还是觉得，这视频里的人看起来很眼熟……
    很像陆宜妩。
    可现在没有证据，没有人敢妄自揣测。
    “姐，怎么回事？”陆嘉言跳了上来，一脸紧张地盯着陆宜妩，“我瞧着那个人，有点像你啊……”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陆嘉言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再加上会场内鸦雀无声，她们还没有走出去。
    众人心里一咯噔，都情不自禁的看向陆宜妩。
    “对不起，姐。”陆嘉言懊恼的垂下头，“这个人怎么是你呢。”
    陆宜妩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话不多说。反正只要她不认，就没人能在她面前硬说这是她。
    会场内大气都不敢出，陆宜妩淡然的扫过一圈，快速的离开。
    陆嘉言神色晦涩的跟在她的身后。
    会议室内，林栋欲言又止，“陆总，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是他监督不力，所以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他不管视频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公司年会闹出这种传闻，真的非常丢脸。
    “出去查一下。”陆宜妩没有责备林栋的意思，这让林栋心里更内疚了。
    他快速的走了出去，会议室内只剩下陆宜妩和陆嘉言。
    “姐？”陆嘉言没气势的开口，“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宜妩扫了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诚恳难过。就像是真心为刚才自己多说的话，觉得内疚。
    “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陆宜妩微笑着看她，“你觉得，屏幕上的人是我吗？”
    也不知道陆嘉言是真的傻，还是假傻。她咬着嘴唇，犹豫的开口，“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陆宜妩扬眉，“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你说什么都不是很重要。”
    听到这儿，陆嘉言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咽了下口水，“姐，我真的觉得屏幕上的人是你。”她说着，托着下巴狐疑的思考，“但是我不知道，上面的你看起来像是好几年前了……奇怪啊。”
    一边这么说，陆嘉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陆宜妩，“我记得，顾行简说过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那再往前推一点的话，那不就是正东哥么？”
    自从陆嘉言变得乖巧了之后，她就特别喜欢一口一个正东哥。蔺正东没做过任何回应，对陆嘉言态度依旧很冷漠。然而，这却还是不能阻止陆嘉言的热情。
    陆宜妩忍不住笑了，“你觉得是东哥买通公司的人，故意把那张照片放上去，好让大家以为是我？”
    “所以才奇怪啊。”陆嘉言一副为陆宜妩考虑的样子，“正东哥为什么这样对你呢？”
    陆宜妩嘴角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是呢，如果东哥故意，为什么不放我的照片，这不是更明显吗？”
    陆嘉言一愣，觉得哪儿有些不太对劲儿。
    “你怎么就一口咬定，照片上的人是我呢？”
    陆嘉言错愕的抬了抬头，“那个……我们一起长大的……”
    “那不是我。”陆宜妩微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但是我想你一定希望不是我，对吗？”
    陆嘉言下意识的咽了口水，“对。”
    “我累了，你出去吧。”陆宜妩挥手，“不过就是搞砸了年会，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这么疑神疑鬼。”
    陆嘉言点点头，只是走出去之前，还是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陆宜妩两眼。
    陆宜妩淡然笑笑，她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垂下头之前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望。
    “你还好吗？”李家栋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陆宜妩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好？”
    李家栋欲言又止，“小妩，我能看出来，视频上的人是你。”
    “哦？”陆宜妩点了点头，“视频上的人的确是我。”
    “那个照片……”李家栋心疼的看着她，“会是谁放上去的呢？”
    陆宜妩不由得开始佩服自己，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能这么冷静。
    “小妩。”李家栋担心的看着她，“你难过就哭出来，哥在这儿，你别怕。”
    “我不怕。”陆宜妩定定看着他，“哥，你说我为什么要怕？难道不是当时趁人之危拍下照片，并且录制短视频的人，才更应该害怕吗？”
    陆宜妩忍不住笑了，笑容讽刺，“真是有意思，藏了这么久，终于把照片发出来了。为什么要打马赛克呢，直接把原视频发给杂志社，不是更让我崩溃吗。”
    李家栋看着她现在淡然的表情，心里越来越慌张。他抖着手放在她肩膀上，“小妩……”
    “应该是东哥吧。”陆宜妩嗤笑，“哥你不知道，外界虽然把我传的很不堪，但是我只有过东哥一个男人。”
    李家栋握了握手心，忍住心口的烦躁，“我去找他！我会帮你出气，我会……”
    “你打不过他的。”陆宜妩拉住李家栋，“哥，你为什么要为我拼命。”
    “你是我妹妹……”李家栋定在原地，看着她的表情格外痛心，“我就知道，他和你分开了六年，到现在回到你身边，又宠着你，绝对是有阴谋的。”
    “他可能根本不喜欢我吧。”陆宜妩苦笑，“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会让我遭受这样的折磨。”
    “那……”李家栋心头一跳。
    “我会和他分手的。”这一刻，陆宜妩浑身展露疲惫和无奈，“哥，我真的很难过，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人这样伤害我。”
    “别怕。”李家栋心脏紧张地狂跳，上前让陆宜妩靠在自己肩膀上，“哥一直都陪着你。”
    陆宜妩轻轻笑了笑，笑声显得荒凉。
    “小妩……’”
    “哥。”陆宜妩打断他，闭上眼睛继续往下说，“你看清楚今天视频上，我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李家栋一愣。
    “快七年了吧，当时我以为东哥要了我的第一次……我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回到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记不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可我记得，我穿的是什么衣服。在清醒的状态下，我记得一切。”
    李家栋脸色一僵。
    “那天你来江城，我们见面。哥，我们喝了酒，对吗？”
    李家栋背后一寒，几乎是条件反射下，他要松开陆宜妩。但是陆宜妩已经抓住了他衣服一角，脸上的表情很平和，“哥，为什么呢？”
    为什么……
    李家栋慌得语无伦次，“小妩，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在怀疑我吗？”
    “哥，我很相信你。”
    听到这句，李家栋心中稍安。
    只是在他还没有松一口气之前，就听到陆宜妩冷笑着继续说了下去，“可我也相信东哥。”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天衣无缝的秘密。
    陆宜妩定睛看着李家栋，“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家栋慌乱的步步后退，一不小心甩了一下左边的头发，露出下面的一只眼睛。
    那甚至不能称得上是一只眼睛。
    他眼珠呈现石灰白色，失了神采。
    陆宜妩顿了几秒，跟着开口，“是东哥打的，对吗？”
    李家栋惊慌的捂住左边半张脸，绝望的摇头，“不是！小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为了骗自己，都做到这种地步……”
    “我给过你机会的。”陆宜妩苦笑着摇头，“哥，我让你进公司，就是给了你机会。”
    如果真的说要骗，陆宜妩一直都在骗自己，这件事情和李家栋无关。
    可她不是傻瓜。
    一切的蛛丝马迹，都把证据指向了李家栋。
    或许，李家栋不知道，在那天，他说自己捡到了陆嘉言手机的时候，陆宜妩就开始认真的怀疑他了。
    “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陆宜妩站起身，逼近李家栋，“我那么信任你，我把你当哥……”
    “你又不是我亲妹妹！”李家栋情绪崩溃，终于失控的叫了出来，“你当初被买回来，就是当我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