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一直认为自己是心胸开阔的好少年,思维跳跃的好学生,神经粗尺度大的好奇葩。然而,事实证明,他不过是个天真的小鬼,不知人间险恶。
古越的日常十分的规律,有课上课,没课的时候躺在学生会里刷手机。
这个周五,古越没课,于是他躺在主席办公室里把空调调到18度低温,裹着空调被蜷曲在角落的躺椅上,举着手机开始了自己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他首先有序的浏览了校论坛的几大板块,在掌握了校内所有重大事件,奇闻异事,八卦流言之后,满足的换上小号,手指头流畅的戳开了弄风月的小图标。
果然。他扫了一眼满屏的“许袁,袁许”。他的两位至交好友仍旧横扫一切独占着CP界的鳌头。他傻笑两声点进首页飘红置顶的热门讨论帖,准备甩两条“内幕”消息好让坛子里的姑娘们鸡血一番,最近日子平淡,好些个姑娘没有动力填坑,害得他在坑底躺着发霉,备受文荒之苦。各位看官休要说他变态,古越说了,这叫娱乐精神。
娱乐小达人看见了一个新帖,他进去了,他看了,他哭了。
文章是这样写的“他用手抵着许窦逍的嘴唇把他的头往后推去,然后在他的颌线上留下湿漉漉的吻,一路向下来到他喉边的敏感地带,在他的颈窝深处用力声地吸了口气。后者喘息着以让自己保持平静,袁本开始用足以留下一个吻痕的力度吸吮他的喉边——一个他的衬衫领子遮不住的吻痕”
事实就是,古越的娱乐精神仅限于看看等级在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程度,boromandic,可以;romandic,啊啊啊啊,我的老天爷。简单的说就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可以,但如果他的两位好友脱了裤子——无论是小说还是现实——他都要尖叫着落荒而逃。
虚幻世界的魔力就在于,古越哪怕扔掉手机尖叫着冲出大楼,也不能治愈看好友小黄文的心灵伤害。于是他化悲愤为力量,谴责了作者。
有的姑娘该说了:难不成我们辛辛苦苦的萌CP,写文,画图是为了喝水的么?
不是说古越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深知小黄文的存在意义及重要性,他悲愤的是为什么这个作者不给个警告,他从来都是绕“H”而走,徜徉在“清水”世界里的呀。
于是乎,当天的弄风月有了这样奇趣的一幕。
LZ标个警告会死么!!!!考虑一下我们这样的清水党啊!!!!(╯‵□′)╯︵┻━┻
——那一块钱是我的|发表于12:44:30|只看该作者——
LS是不是搞错了?作者姑娘标了啊?
——喵哈哈|发表于12:46:37|只看该作者——
哪里有写?!!!!!!!!!!!!(╰_╯)#(╰_╯)#(╰_╯)#
——那一块钱是我的|发表于12:47:00|只看该作者——
╮(╯▽╰)╭【截图】明明标了NC17好吧。一块钱你怎么了?
——今天也很累|发表于12:50:21|只看该作者——
O__O"…什么意思?
——那一块钱是我的|发表于12:52:04|只看该作者——
古越的一个O__O"…,引来了弄风月的一场科普小风潮,主掌大权的版主这才知道,有人混欧美圈,有人混国内,有人混日韩圈,每个圈圈对“少儿不宜”都有着不同的表达方式。斑竹大手一挥,分分钟科普贴置顶飘红,古越这才知道何为“NC17”、万幸自己没有一时手欠点击“PWP”。
接受了知识洗礼的古越同学只觉得身心俱皮,嘟囔着“学无止境”退出论坛,将空调被从头裹到脚,企图以深度睡眠来格式化自己的思维空间。
古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胧之间听到开门声,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喘息的对话,他迷迷糊糊的从被子的缝隙望出去,只见得袁本用手抵着许窦逍的嘴唇把他的头往后推去,然后在他的颌线上留下湿漉漉的吻,一路向下来到他喉边的敏感地带,在他的颈窝深处用力声地吸了口气。后者喘息着以让自己保持平静,袁本开始用足以留下一个吻痕的力度吸吮他的喉边。
古越只觉得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他不过是失手上了兄弟的云霄飞车,用得着追到梦里让他看真人秀么?用得着么?!睡前的懊恼挫败促使他掀开被子从躺椅上蹦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袁本!你搞什么啊!你不知道这个位置领子挡不住啊!!把你的爪子从许窦逍的衣服里拿出来!!”
被斥责的宣传部长仿佛被电击了一样从慌乱的学生主席身上起来,后者在整理衣服的途中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壶冰水,玻璃壶合着凉水一块砸在了体育部长穿着拖鞋的光脚丫子上。
伴随着冰凉与疼痛,古越的神识彻底归位。义正言辞的他这时候才意识到所见一切毫无半点虚假,他最好的两个朋友真的像弄风月里的那群姑娘说的一样黏黏糊糊的亲到一块去了。
我的老天爷!啊啊啊啊!!!
古越抑制着自己冲出大楼仰天长啸的本能,原本大义凌然的右手食指哆哆嗦嗦的保持着指责的姿态在两位好友之间摇摆。
“你、你、你们、你们俩。”
“对啊,我们俩。”袁本揽过许窦逍的肩膀,冷冽的看着古越,仿佛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他就能扑过来咬他。许窦逍倒没有他那么张狂,但也没挣开,他安抚似的把手覆上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皱着眉看过来,困扰但坚定。
古越看着这一对鸳鸳鸟,觉得他俩的表情好像自己是某些故事里的反派设定——下一秒会怒斥他们的性取向并且和他们绝交甚至把这点事搞的全学校都知道——当然他坚决不认同这些故事对他的设定,他怎么能是那种邪恶角色,他永远是爱和正义的使者好吧。
“冷静。我不恐同。“
“你先冷静下来。“袁本斜睨了一眼他持续颤抖的食指。古越这才发现自己可笑的状态,他收回手抹了一把脸,双手叉腰深呼吸,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梦境照进现实,可吓死我了。”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的。”
许窦逍:“哈?你哪来的心理准备。”
袁本轻笑,在他耳边低语,古越依稀听到了‘弄风月’、‘文学创作’两个关键词。
许窦逍仿佛看变态一样的看过来:“古越,你什么毛病?不是,袁本,你也看过?”
袁本不置可否,古越突然间恍然大悟,奋起反击:“老许,你也看过啊。”
“我怎么可能看………”许窦逍忽然想起了那三十八篇故事一百个套路,想起了自己阅读时的那些似成相识,“你,我,你发给我的都是?我服了,真服了你了。”
古越的鼻子都翘起来了:“你是个该服我,人设找得多准。诶,说说吧,你俩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许窦逍的脸又红了,袁本笑的一脸不怀好意:“你确定自己想听?”
古越顶着一张‘告诉我全部细节’的八卦脸:“当然了,你俩可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弄风雨里最红的cp
“真的?你的接受度比表现出来的高多了。”
袁本的手顺着许窦逍的肩膀往下滑,堪堪停留在他的腰上,他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着,炙热又深情的视线黏在许窦逍的唇上,他开口,声音比平时还低上三分,带着意味深长的暗哑:”那天晚上……“
古越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站在车门扣了,清水警报线蜂鸣,立刻表现出彻底的臣服:“我错了袁哥,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俩高兴就好,祝你们幸福。”
“不过,袁本,你可不能欺负许窦逍。”
“我不会的。”
许窦逍看不过他俩老丈人见女婿的氛围,问道:“怎么是他欺负我?你怎么不担心我欺负他?”
“你不会的,你是个情圣。”
“是啊,亲爱的,你是个小情圣。”袁本亲了亲他发红的耳朵。
古越想,原来自己磕的cp成真,是这种愉快的心情。
当年古越有多为他俩开心,现在就有多为许窦逍难过。许窦逍这个情圣,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去维持这份感情,最后却被抛在了原地。
他见证了他们的开始,吵架,合好,分手,见证了许窦逍的低落消沉,也看着他一步一步的从阴影里走出来,找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姑娘,开始一段平凡幸福的新人生。
怎么就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刚才就该把他轰出去。古越看着许窦逍跟被人点了穴似的坐在那,他比谁都清楚袁本对他的影响力,老许的婚怕是不好结了。
喝高了的国王显然看不出场面下的暗流涌动,一个劲儿的催促:“来嘛,来吧。也不要你们很激烈,就贴着来一个动作就好啦。”
她甚至还拉着自己的朋友做了个小示范,脸对着脸,腿贴着腿,还有一双手顺着肩背往下滑。
袁本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的老朋友们都踢了一口气,他们太熟悉他敢想敢干的性格了,从来没有袁本不敢玩的大冒险,也十分清楚他喝了就浪荡起来的酒品。
他看着许窦逍,带着三分酒意、三分调笑、三分深情还有一分的怀恋,他往前走了两步,把阴影里的许窦逍拉了起来,他们脸贴着脸,腿靠着腿,袁本的手虚搭在他的肩上。
国王和她的朋友们发出了快乐的尖叫声。
而许窦逍却没有听到,他在袁本站起来的时候就丧失了对自己的控制,他们脸贴着脸,腿靠着腿,袁本的手虚搭在他的肩上。他能感到对方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能闻到对方身上掺杂了酒味的薄荷香,是他们一直用的味道,是他最熟悉、最怀恋的味道。
“这就是个游戏。”袁本的声音低而柔,带着酒后的沙哑。
许窦逍紧紧的握住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防止自己推开他,更怕自己抱住他。
‘我的心狂喜跳跃,’许窦逍想起多年前的一个秋后的晚上袁本曾经为他读过一首诗,‘为了它一切又重新苏醒。’他还记得袁本穿着一件最平凡的白背心,柔软的旧睡裤服帖的包裹着他的腿,他靠在出租屋的阳台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他的声音里有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声音里总是带着笑,他念着普希金的情诗:‘有了神往,有了灵感,有了生命,也有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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