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狗血八点档

15、两情相悦

    
    许窦逍的陌生人行动进行的相当到位,坚定的实行三不政策“不看、不理、不靠近”。别说坐一块了,袁本这个没心肝的现在在他眼里比空气还透明。就这么着,旅游的前三天过去了。
    “我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古越推了推看窗外的许窦逍,他一向不管这俩人的恩怨,但这次事态严重得他得关心一下了。“他又怎么招你了。”
    “没事。”
    “没事?那你和我换房间?没事你不理他?三天了!大哥。我觉得自己快被他的眼神杀死了。你看他一脸弃妇的样儿。”
    那又怎么样呢?自己总不能拉着他的手说,那天我喝醉了,你当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好兄弟。哈哈。吧。
    没法把他只当兄弟,从明白自己的心情那天起就没法当兄弟了。不是恋人就是陌生人。
    问题已经抛出,无论结果如何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许窦逍是满肚的苦闷言情没地方抛,拉上帽子耳机一带,100%的拒绝交谈。古越只能无声叹息的瞄了一眼后三排的低气压制造中心,念叨了一句:爱莫能助。
    古越往嘴巴里塞一把虾条,想,老子又不是方糖有约心理咨询处的知心姐姐,爱咋地咋地吧。
    古越不是,程浅是。作为校方为了解救众多苦海中的大学生们;降低自杀率;创建人文校园,和谐校园而组建的方糖有约心理咨询处现役打下手一名。看出了许袁二人之间的隔膜,并且十分看不惯本部门老大的退缩。
    于是,在大家解散于夜市随便吃喝的时候,她左手一瓶蜜桃多,右手一个肉夹馍的接近了持续放射冷空气的袁本。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我一直以为你们学历史的最好这口。”
    倚着白玉栏杆发愣的袁本回过头来,恩了一声接过程浅递来的饮料。
    “那你还在这傻愣着?秦淮夜游,80一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学生证拿来,我看看能不能打折。”
    没等他闹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被拉着坐在游秦淮的乌篷船上了,程浅东摸西看一个劲的自拍,等船开起来才郁郁寡欢的叨咕了句:这破像素。安安静静的听解说,看风景。
    袁本也很安静,只是他心里烦得很,他那心底憧憬的美人桥红袖招大红灯笼乌篷船没有一样能进到眼里的,他眼前就是那黑乎乎的流水和许窦逍冷了吧唧的样子。
    “我说,你和许窦逍是怎么回事?”船行到了桃叶渡,程浅觉得沉默的够久了,自己也酝酿了够久了。
    “没什么。”
    “你当我瞎了?”程浅的声音低低的,有点轻,又带着点温柔抚慰,言辞虽嫌刻薄,语气倒是很舒服。“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君子之交了?淡的连话都不说?你,是不是又招他了。”
    从这个问句我们可以看出,杨黄二人的相处模式已经达成了共识,如果有错,错一定在袁本。可怜他一冷面冰山系的帅哥,活生生的留下了个招猫逗狗二小子的印象。
    “我没有。”袁本不耐的回了一句,三个字的话到了第二个字就显得心虚了。回想起许窦逍那副‘老子现在这样子都TMD是你的错,现在你自己想怎么收场吧,想不好你这辈子就滚远点,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的架势,不由得心虚气短自我检查,结果,当然是未果。
    “是不是因为打牌那天的事?”程浅同学凭借女性的第六感和推理能力提出了一种可能,并且和真相相当接近,虽然她后来的猜测偏离了轨道,“许窦逍脸皮多薄啊,那天那么闹了他一下是有点,你肯定回去之后又逗他了吧。”
    袁本无语问苍天,我哪逗他了?那是他逗我好吧,逗得我都秀逗了!可对着对方‘休想反驳,我已经掌握真相’的脸,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把饮料瓶子盖开了关关了开。
    又沉默了。
    “我说,你喜欢许窦逍吧。”程浅的声音合在解说里飘了过来,一点都不大,可到了袁本耳朵里险些把他震聋了,手里的准头一偏,黏糊糊的饮料撒了一手。
    “喜喜喜喜欢?你搭错筋了啊。”他对着程浅呲牙咧嘴。
    “想歪了不是,我是说,你们俩搭档默契又合得来,这样的朋友你不喜欢呀!”程浅义正言辞的说着递给他一张纸巾,偏了偏头,又放柔了声音,“人生在世想要找到合拍的人不是这么简单的,茫茫人海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没能找到深入灵魂的默契,既然有了更该珍惜,我看得出来,许窦逍也是很喜欢你的。”
    袁本把手里的纸巾团来团去折腾成了个烧卖,额头抵着窗户不说话,丝丝缕缕的凉渗了过来,高速运行了三天的脑袋有了冷静。
    他是很喜欢我。不是勾肩搭背笑傲江湖的兄弟,而是柔情似水缠绵悱恻的爱情,是更细腻更甜蜜也更动人的喜欢。能够那样魄力的对着同性好友的我表白,他,还真是喜欢我啊。
    我呢?我喜欢他么?
    这真是个世纪难题。有多难?让我们听听和袁本同学一起走过二十年人生路的王姑娘的回答。
    清高洁癖自恋迟钝冷感这种人会知道什么是喜欢?他有这种人类感情吗?
    这个答案虽然包含这一定的夸张和主观因素,但也和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袁本的恋爱经验和他的长相极端不符,虽然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古越嘲笑,但真相是:零。ZERO。0。
    主动追求他的也不是没有,毕竟现在男女平等恋爱自由,姑娘们追起小伙来是毫不逊色的,可他就像个忠贞的教徒,坚决不和自己不喜欢的姑娘谈恋爱。
    王晓晓曾经以一种流氓的语调劝他:“你管喜不喜欢呢,先搞着啊,搞着搞着说不定就喜欢了呢。那姑娘多水灵啊~”
    袁本一本正经的反驳:“佛教五戒之一,禁淫邪。”
    王晓晓喷:“下作,谁让你淫邪了啊。”
    “人要学会举一反三,严格要求自己,和不喜欢的人交往是一种欺骗行为。”佛教家庭的独生子这样说。
    王晓晓一边心里吐槽,架不住人家姑娘愿意,一边问:“那你喜欢哪样的?”
    “神仙姐姐。”
    “那你不如去搅基。”
    袁本当然不可能去,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喜欢男的,虽然他也没喜欢过女的,不过他认为这是因为缘分没到,那个能让他心动的,心软的,发自内心感到欢喜的,会为失去感到惶恐的人还没有出现罢了。
    会因为头发的触感心动;
    会因为一个微笑心软;
    会因为彼此的默契感到欢喜;
    会不由自主的撩拨;
    会因为对方的拒绝而惶恐。
    这个人出现了,与他不过咫尺,三天前主动表白了。
    只不过是个男的。如果王晓晓知道,大概会扇自己一巴掌,为早年间的信口胡言。不过袁本本人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喜不喜欢。
    “喜欢……”他喃喃的低语没逃过耳尖的程浅,心理学大师决定再接再厉,她掏出手机狂翻照片,一边翻一边说道:“这就对了,好朋友没有过不去的坎,许窦逍肯定也想和好来着,但他脸皮薄啊,你,你心胸开阔又有错在先,道歉总是没错的,那,先对着照片练一下,免得等下尴尬。”
    递到袁本面前的粉红色触屏手机上是全屏的许窦逍的笑脸。他看着他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柔软清淡,春日暖阳的温度。
    不舍得呀。
    疯了也好,傻了也罢。他不想把这个笑容从身边放开。
    兄弟也好,恋人也罢。他只是不舍得他。
    会焦躁,会担心,会想要靠近,会舍不得离开。
    喜欢吗?这还用说吗?
    这样想着的袁本笑了起来,淡淡的静静的却很温暖的笑了。
    程浅在一旁也很开心,她知道他已经过了这道坎,玩笑的心情占据了主导,把手机凑到他鼻子下边奸笑:“来,跟着姐姐说,老许,我错了,我最喜欢你,我们和好吧。”
    “老许,我错了,我最喜欢你,我们和好吧。”袁本一字不落的重复,只是多了深情也多了温柔。那副深情表白的情圣样子让毫无准备的程浅红了脸,沉默了三秒才想起尖叫,却也是飞快的捂住嘴,只是万分不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然后恶狠狠的白了袁本一眼。
    “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没有录下来。”疑问的句子肯定的语气。
    “我好心坐你的知心姐姐,你就这么回报我?”
    “我乖乖的做了你的心理辅导实验对象,又给了你福利,你还不满足?”
    “靠,袁本,我诅咒你这辈子被许窦逍压的翻不了身!”
    谁压谁?能不能翻身?
    佛语:不可说,不可说。
    前文已经说过,袁本这个人的代表性格和迟钝相并列的,是自我。他一但决定了,就不会管别人怎么想。既然他决定不和许窦逍作陌生人,那两个人的性别是否符合传统意义上的恋人要求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于是。袁本在回到旅馆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住往隔壁房间走的许窦逍拖到自己房间认真无比的表白。
    “我选好了。”他说,“恋人就恋人。”
    许窦逍也认真无比的看着他,确定对方神志清醒态度端正。
    袁本被他看愣了,心里发毛。“诶,你别说你那天是酒后胡言,这几天不理我是不好意思。”
    “……”
    “不是吧,你要真是这样我可没脸活下去了。”
    “……”
    “我去死好了……”
    许窦逍能让他死去么?能么?这是清醒版的告白呀。
    已经开始往窗户走的袁本被拉住了,被抱住了,被吻了。
    是认真的,是心意相通的。
    青春真好呀。
    “啧,你怎么咬我。”许窦逍退缩。袁本舔了舔沾在自己唇上的血,一脸顿悟后的理所当然。
    “理论和实践果然是不同的。还是要练习呀。”
    服了,许窦逍完全服了。他转过身去整理衣服,免得自己在互通心意的第一天打人。
    但有人很不自知的压上。
    “老许,你可以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吧。真想告诉古越他的猜测是对的。”
    “你随意。”
    某人想了想说:“算了,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
    很好,算他识相。
    “老许,你到底有过多少经验才能这样啊。”
    收回前言,有些人是至死也不知道识相是怎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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