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倒觉得,我们不必将目标一直对准南园,
上头交待下来的事,夫人现在都未办完,却一直紧盯着南园不放,
时候久了,就不怕上头怪罪?”
莫姑姑冷着一张脸问道。
“你懂什么?”
成念溪一听到莫姑姑的质疑,顿时气急:
“我在这府中唯一的绊脚石便是戚小云,不将她除了,丞相岂会全然信任我?”
“就算现在将二夫人除了,丞相对夫人的信任也已经荡然无存。”
莫姑姑阴阳怪气的回道。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夫人聪慧,自然懂奴婢的意思,
我们都是为上头办事,保全性命最为重要,
我来恒府不是为了陪夫人过家家,如果夫人再不做正事,
反而急着处理私仇的话,我便不会奉陪了。”
“你....你是公子亲派到我身旁协助我的,还敢反了不成?”
“夫人也知道,我是来协助夫人,不是伺候夫人的,
我不是辛姑姑,辛姑姑做奴才久了,头都抬不起来了,
居然任由着你胡闹了这么久,而全无作为,
夫人若是拦了我的路,我也一样不会客气。”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帮着夫人杀了老夫人,又害了二夫人,
可夫人承诺我的事呢?那块璞玉虎符你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
“丞相并不全然信任我,我怎敢去试探虎符一事?”
大夫人有些惊慌道。
“既然夫人不中用,那边别怪我不客气了!”
莫姑姑凑到她的耳边,惊的大夫人脖颈一顿抽搐。
“你...你想做什么?”
“今后我不会再按照夫人的指示办事,无论是谋害二夫人,
还是拉拢爆竹那个丫头,全凭夫人一人之力,
不过,若是夫人此举阻碍了我办事,那我便会将夫人的所作所为全部抖出去,
叫你永无翻身之日。”
“这...弄垮我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大夫人急着回头追问。
“夫人若是乖乖的呆着,不要跑出去惹事,
我自然不会出卖夫人。”
莫姑姑冷冷盯着大夫人的眼睛,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好....我...我听你的....”
半晌,大夫人颤抖着声音回答。
她如今,别无选择。
一连三日,大夫人连昭西阁的门都没再迈出一步,
就连晚上,莫姑姑也阻止她外出办事,只说近来风声颇紧,
她只需安分守己的躲着不再惹事便好。
她的软肋被人握在手中,不得不忍气吞声。
只想着有一日能得了自由身,和心爱之人离开这尔虞我诈的皇城。
然而残酷总是现实,美妙却尽是幻象,她知道,无论结局如何,
无论这天下当成了君王,她最后得不到善终,这便是一个傀儡的下场。
周奶娘入狱的第四天,二夫人回了趟娘家,傍晚,
周奶娘便被人偷天换日从狱中放了出来。
“云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周奶娘为何会锒铛入狱?”
戚家老爷不解的问。
“周奶娘被人陷害,我不能见死不救.....”
戚小云淡淡的回道。
“还好丞相近来事务繁忙,没来得及过问衙门之事。”
“那便好,花些银子将周奶娘一家送离皇城吧。”
从戚府出来,二夫人带着爆竹直径等在了城门口,
戚家老爷办事的效率就是快,这下午才刚刚求助,
傍晚时分人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周奶娘一家都藏在马车里,她从出狱便一直央求着想见二夫人一面,
车到城外,马夫停下了车,周奶娘探出头,却见二夫人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
“夫人....夫人!”
她没想到二夫人居然还肯见自己。
“奶娘,你去了便不要再回来,走的越远越好,
只要劝的你家两个瘾君子不再沾赌,
我给你的盘缠,足够你们安稳度日数十载。”
“夫人,是奴婢对不住夫人!”
周奶娘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是奴婢见钱眼开,听信了歹人的诓骗!”
“你也不过是被利用罢了,看在你我十几年的情意,
我不会任由你死在狱中,衙门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
你只管带着你的夫君孩子远走高飞便是。”
“夫人....夫人一定要当心大夫人啊!”
周奶娘站起身来,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曾几何时,她已经从一个小小的人儿,长成了满眼沧桑的妇人,
她那纯真无邪的笑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疲惫不堪的倦容。
“我知道,奶娘快上车吧,日头落了不好赶路。”
“是,夫人多保重.....”
周奶娘一步三回头,正准备爬上马车时,
却见二夫人忽然在她背后轻声呼唤了一声。
“周奶娘,多谢你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
陪着我演完了这出戏,只可惜这次没能顺势扳倒成念溪。”
“夫人,我会在远方为夫人祈福,保佑夫人事事顺心,
一世平安。”
周奶娘没有回头,含泪爬上了马车。
夕阳的余晖洒在马车顶,像极了前夜南园的灯火通明。
“周奶娘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被我们设计了?”
爆竹在身后平静的问道。
“周奶娘以前做过产婆....”
二夫人缓缓转身,目送着马车离去。
“当她第一眼看到那盆血水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送走周奶娘不久,衙门便放消息出来,牢狱起火,
周奶娘一家命丧火海,丞相也顺势断了追查,
二夫人并未多加言语。
一月后,入夜。
“今儿晚上为何这般闷热?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梨花跟在二夫人身后,两人皆是一身黑衣,这要是被那个管家侍卫瞧见了,
非以为是进了一伙盗贼不可。
“你说,这恒府最隐蔽最不易被发现的地儿是哪儿?”
二夫人问道。
“最隐蔽?”
梨花皱眉思索道:“最隐蔽怕要是万花园的假山后吧?”
“笨,怎么会,人人都道隐蔽的地方,必然是最暴露之处。”
“还是夫人聪明!”
梨花赶紧拍上马屁。
“我反而觉得,后院马厩是个好去处。”
“马厩?那多臭啊,哪里会有人选在马厩私会的?”
“你想想,在这恒府私会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哪里还顾得上四周清香还是粪臭?
以我对成念溪的了解,马厩定是极有可能的地方。”
“走!”
二夫人率先溜到前头,朝着梨花摆了摆手。
“跟紧我。”
“哦.....”
梨花傻乎乎的跟在她身后,一主一仆的模样看起来颇为滑稽。
两人埋伏进马棚中,被马粪熏的头昏脑涨,
半个时辰过去了,却还是没见到半个人影。
“夫人...夫人....呕....”
梨花捂着鼻子支吾道。
“夫人....我们回去吧....
我快被熏晕过去了....”
“哎呦,再等一会,别吵。”
二夫人却依然兴致盎然。
“成念溪,我就不信逮不着你。”
然而,两人的执着却是没有盼到任何的结果,
四更天已过,梨花已经困得趴在草堆里打盹,
戚小云才不甘心的叫醒她,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马厩。
一连五天,二夫人都孜孜不倦的牵着梨花在马厩蹲点,
她坚信守株待兔一定能抓住成念溪的把柄。
她们夜夜留宿马厩,却苦了南园的丫鬟们。
“诶,你发没发现近来园子里总有一股怪味啊?”
心箩拉住丛儿小声问道。
“你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是我鼻子出了问题。”
丛儿便说着还四处嗅了嗅。
“不会是溜进了什么乌鸦,鸟儿在后院拉屎了?”
“没有,我昨儿特意去后院瞧过了。”
“那是.....”
“我告诉你...”
心箩左顾右盼了一圈,拉着丛儿的胳膊凑到她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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