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事上,不管庆安打着什么主意,结局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得知庆安公主主动请缨,自愿和亲远嫁吐蕃,太子略有惊诧后,如是对沈采苡说。
太子本想过些时日,待得沈采苡分娩完毕,再行事,却不想庆安公主自己主动要去,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凭心而论,太子惊讶之外,也对庆安公主有些改观,并略有佩服。
但这并不会让他改变原先计划。
沈采苡目光微闪,微微颔首:“你拿主意便是,我最近也没闲心管这些。”
庆安公主的举动确实是让人意外,但她相信太子可以处理好出事,便不再过问,何况她最近少部分心思用来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剩下大部分心思,都在准备分娩事情。
不但是她,包括东宫和沈家,以及所有现在追随太子的人,都非常关心此事。
只要她诞下皇子,那么所有太子一系的人,都会松一口气。
到六月十七傍晚,沈采苡见红,整个东宫,都瞬间动了起来。
太子闻听消息,立即放下所有事情,急速赶回来。
沈采苡已经搬进了早就布置好的产房,宫女太监也在韩嬷嬷和鲁嬷嬷的指挥下,迅速而不慌乱地准备一应物品,太子却不管其他,直接进了产房,去看沈采苡。
沈采苡已经开始阵痛,但精神尚好,太子见状,这才松口气,伸手握住沈采苡的手。
他自来不是会说之人,此刻激动又忐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唇动了动,最后只哑着嗓子说道:“采苡,辛苦你了。”
特别无力,却又含了他所有的深情。
沈采苡缓缓得,抽出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变幻成十指交握模样:“是会很辛苦,所以殿下要对我更好才是。”
“好。”太子毫不犹豫应下。
缓了片刻,太子吩咐人请刘氏李氏进宫,韩嬷嬷鲁嬷嬷毕竟是个下人,很多事情,她不好直接做主,所以须得请人来坐镇。
而太子自然是信不过皇后的,所以不会请皇后来坐镇。
刘氏李氏却绝对不会有害沈采苡的心思。
刘氏李氏急忙赶来,李氏也不和韩嬷嬷抢夺指挥权,只问了几个问题,觉得韩嬷嬷安排的十分妥当,便不再多言。
太子也已经通知了皇后等人,同时请了御医来,虽然他并不愿意有任何的意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先请御医来比较安心。
沈采苡阵痛逐渐厉害,鲁嬷嬷再三请,太子才从产房出去他倒是不怕产房污秽,沈采苡这般疼痛为他生儿育女,他若是嫌弃,岂不是有些过分。
但他在产房里,众人行事束手束脚,他怕自己情绪失控,会妨碍到沈采苡,只能从产房出来,却也没有离开,就站在窗边门口会阻碍宫人进出。
入夜,听着沈采苡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喊,太子眼睛赤红,强自握拳,才控制住了自己冲进去的冲动。
中间皇后等人都来过,没多久便离开,刘氏支撑不住,也早早被送回沈家,李氏却留了下来,尽管疲累困倦,却也强打精神。
沈采苡这一胎并不顺利,从前一日傍晚开始发动,一直到第二日卯时初,才终于听到婴儿洪亮啼哭。
一瞬间,所有人都精神起来,本就盯着产房的目光,更是凝在上面一般。
韩嬷嬷满脸疲倦,却难掩喜色,从产房出来,正要给给太子报喜,太子却不等他说,急切询问:“太子妃可好?”
“殿下放心,母子平安。”听的这一句,其他的话,太子已经听不见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李氏同样关心沈采苡安危孩子还小,若是没有母亲护持,能不能长大还是两说,就算是长大了,却也不一定和沈家亲近,故而还是沈采苡比孩子重要。
只是太子已经问过沈采苡消息,李氏心中有数,便没再询问,反而问起韩嬷嬷:“是小郡王还是小郡主?”
“是个小郡王。”韩嬷嬷喜气洋洋,给太子报喜:“恭喜殿下,得添麟儿。”
一连串吉祥话说完,太子才将将回神,便要往屋里走,唬得韩嬷嬷急忙拦住:“殿下且稍待。”
太子并不在意,还是李氏阻拦,太子才按捺住冲动。
待他和李氏进去时候,产房已经收拾干净,孩子也被鲁嬷嬷抱在怀中,迎向太子。
太子只看了一眼,便坐到沈采苡床前。
沈采苡疲累至极,已经昏睡过去,太子握着她的手,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吵醒她。
李氏见状,心中无比欣慰,也不打扰两人,自己欢喜无比抱了抱孩子,便与韩嬷嬷一起,给东宫众人发赏钱,又安排人去宫里报喜,一番忙乱之后,李氏才笑着离开东宫。
刘氏虽然人回来了,但是也没睡得安心,沈家其他人,同样睡得不安心,干脆早早起来,聚集在了涵虚园,一边给刘氏请安,一边等着消息。
李氏出宫后,便命人先赶回去报喜,自己在后面慢慢走,等她回去时候,身价已经一片欢腾,刘氏命人开了她的私库,沈家上下,尽皆有赏。
待得消息传出,太子一系,尽皆欢腾。
有人欢喜,便有人恼恨,入皇后,听的沈采苡生产不顺,还十分高兴,待得听闻沈采苡诞下麟儿,且母子平安,心底无比恼恨,然面上还得笑,还得送去赏赐。
太子请隆安帝赐名。
隆安帝瞧着襁褓中幼儿,仿似看到太子刚出生时候,他沉吟一番,又让钦天监算了命格,说道:“日出东方,天将破晓,为唏,便叫景唏。”
景是他们这一辈的排行。
太子急忙谢过隆安帝。
景唏,他的儿子。
三皇子已经知晓如何对付太子,朝中很快便有了流言,道如今太子有了子嗣,必将有更多人投靠太子,太子势力定然大增,怕是许多人,不知道有皇帝,只知道有太子。
果然之后,朝中有些人,开始无底线附和太子。
“不过跳梁小丑。”沈采苡听闻,嗤笑一声,此事确实是有些影响,但也不过是给太子添些碍难,还影响不到大局。
以后遇到机会,收拾了便是,现在专门理会他们,倒显得他们多重要似得。
果如沈采苡所言,此事,也只不过是让隆安帝对太子言语上略有冷淡,并对他所处理事情更挑剔了三分,却动摇不了太子根基太子的位置,是用实打实的军功换来的,非是一些小伎俩能使根基动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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