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车不是比利斯的?我看这雪车和其他雪车没什么不同的。”贝利前前后后地观察了一遍,质疑道,“你才见过比利斯一次,就能看出这不是他的雪车?”
“嗯,看上去这辆车确实和其他雪车没什么不同,车身的磨损程度,轮胎上的泥痕,方向盘皮革的磨破,足以证明这是一辆长年累月在外奔跑的雪车。但是造假的人似乎疏漏了一点,一个最大的破绽。”艾利克拍了拍雪车后面长长的载货柜。
“货柜?”凯特琳问道。
“有什么特别的吗?”贝利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雪车的货柜,仍然没有看出艾利克口中所说的破绽。
“你们应该还记得比利斯的职业吧。”艾利克提示道。
“小镇蔬菜配给的送货员。”贝利张口就来,但是仍然察觉不出两者的联系。
“小镇虽然不大,但是全小镇的蔬菜都是由比利斯的这辆雪车配送,日久天长,这辆雪车的货柜必然因为承重的关系,造成货柜下的车轮磨损得更加厉害,可是你们看看这辆雪车货柜下的车轮,和前轮磨损程度基本一致。”艾利克用脚踢了踢雪车的后车轮。
“兴许是最近比利斯换了新车胎呢?”贝利反驳道。
“那么前轮怎么解释?”艾利克真想把贝利的脑袋按到车轮上,“如果最近换了新车轮,那么后车轮的磨损程度怎么会和前车轮几乎一样?”
“该死的,那么为什么要换走比利斯的雪车?”贝利有些气急败坏,“你先说有一样的托马斯一家,现在又多了一辆以假乱真的雪车,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你能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镇。”
“虽然我们找不到比利斯,但是未必我们就没有了线索。”此时,艾利克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异样的自信,“恰恰相反,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你这是在自我安慰吗?”贝利奚落道,“从托马斯一家被害,到你证实米菲亚太太的孩子死于谋杀,再到比利斯不知所踪,你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着,还瞎编出什么连尸体都准备好的谋杀。”
“你有什么思路吗?”凯特琳也看不出艾利克的这份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在托马斯一家的案子中,凶手的破绽少之又少,从伪造第一案发现场,到制造密室假象,每一个步骤都环环相扣,就像我说的,如果不是时间的发酵,可能连我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破绽。但是再看看现在,突然失踪的比利斯,一辆纰漏那么明显的掉包雪车,凶手已经开始慌不择路了。”艾利克的眼睛盯着愈演愈烈的风雪,仿佛在这无尽风雪的前方就是凶手的背影。
“没有错。相比托马斯一家的案子,比利斯的失踪,确实漏洞百出。也就是说,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凶手想要急切地掩盖些什么。”当着贝利的面,凯特琳点到为止。托马斯一家凶杀案正是从米菲亚太太孩子溺亡的事件开始发生转机,也正是因为贝利私自保留的照片证实了雪儿和米菲亚太太一模一样,才让艾利克想到了“完全准备的谋杀案”的可能性。或许凶手正是知道了他们发现了这一点,才被迫做出这一系列紧张局促的冒险行动。
“我们进屋去吧。”贝利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眼睛。
“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艾利克一把拉住正要往屋里走的贝利。
“什么?”贝利听出了艾利克的意图,“你想在这种天气出去?”
“有什么问题吗?”艾利克反问道,“你不是说你每天都要在小镇巡逻么?难道以前就没有遇见过这种天气?”
“当然遇到过。”贝利觉得艾利克在质疑他作为一个小镇警官的敬业精神,立刻反驳道,“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设备。”
“但这里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凯特琳已经从屋里搜罗出了手电筒、护目镜、毛毯,还有一把老式的猎枪,“别忘了,比利斯也需要应对这种天气。”说着,她戴上护目镜,将手电筒、毛毯和猎枪丢给了艾利克和贝利,自己一脚跨上了雪车的驾驶位置。她插进车钥匙,轻轻一扭,雪车就发出了“突哧突哧”的马达声。
“你知道往哪里走吗?”贝利虽然不甘心被一个女人指挥,但是看到艾利克乖乖地跳上雪车的货柜,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说实在,贝利更想坐的雪车的驾驶位置,因为哪有英雄会被丢在货柜里裹着毛毯的?
“很简单。既然凶手能知道我们来找比利斯,就不会从我们的方向逃匿。而因为蔬菜配送的关系,小镇的居民都非常熟悉比利斯的雪车。所以,只要选择居民最少的路径寻找就没有问题了。”凯特琳一脚踩下油门,雪车突突地冲了出去。
“你知、知道小镇的路吗?”雪车突如其来的冲劲差点让贝利咬下自己的舌头。
“当然,你办公桌后面的地图不是已经画得非常详尽了吗?”凯特琳在风雪中微微笑道,没想到这个贝利还在把她和艾利克当做普通人看待——一眼记住一个城镇的道路规划是一个特工最基本的素质之一。
这时,窗外的风雪像是一个个披着白袍的怨灵发出呜呜的哀鸣。小镇上所有的居民都闭紧了门窗,才傍晚时分的天空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在这惨白的冰天雪地里,只有雪车的前灯和艾利克在货柜后打开的手电筒两道摇曳的光芒,似乎是在安抚那四个被谋杀的冤魂。艾利克裹紧了毛毯,一个画面又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虽然看不清这个被揉成一团颜色的画面,但是让艾利克感到十分的安心和惬意,和这里诡谲的凶杀格格不入。
“你在想什么呢?”贝利注意到艾利克逐渐下垂的手电筒。
“哦。没什么。”艾利克回过神,重新将灯光射向后面这片被风雪遮掩起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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