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宫里如何明争暗斗,冷清欢此时已经来到了京城最大的勾栏院,春风楼。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冷面男子,是季连韶派给他的保镖,据说是大内第一高手,武功十分了得。
武功了得的大内第一侍卫,看着冷清欢一身儿白衣胜雪,大摇大摆的进了春风楼,眼角不由抽了抽,果断提醒:“皇……公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倘若传出去,一国之后,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皇上还不得将他给杀了。
冷清欢顿足,回眸给了他一个不容置喙的眼神,“主子做事,自有道理,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别多嘴。”
“是。”侍卫登时不敢再说话。
老鸨子在此时谄媚的迎了上来,看着打扮华贵,气宇非凡的冷清欢,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眼冒一片星光,“哎呦哟,这位公子仪表堂堂,玉树临风,是第一次来我们春风楼吧。”
“妈妈慧眼,本公子的确第一次来。”冷清欢说着掏出一把银票,财大气粗的扔进了她的怀中,“把你们这里最红的遗珠姑娘给我安排过来。”
老鸨子捧起一手抓不完的银票,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却听到遗珠的名字时,笑容顿住,将银票往回一推,歉意说道:“公子,遗珠小姐向来只接待她选定的客人,没有选定的,是不会接待的。”
冷清欢稍稍挑眉,“还有这规矩?那你告诉她,本公子今天还就得要她陪着,不然不走了。”
“公子~”老鸨子看着冷清欢不依不饶的架势,有些犯难,“我们这儿最红的姑娘可不止遗珠一个,您看要不要选别的?芝遥和灵珊姑娘也都貌美无双呢。”
冷清欢别过脸去,特意化好的妆容,使她看起来确有几分男子的清朗和霸气,一甩折扇,一副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本公子今日若见不到遗珠,定拆了你们的春风楼。”
好大的口气啊!
老鸨子眼神一沉,略有怒意。
放眼整个京城,还没有谁敢在春风楼里这般撒野!
即便是名门权贵,到了这里,对她也都是礼让三分,迄今为止,还没人敢说要拆了春风楼。
“请公子别强人所难,遗珠小姐不是谁都能见着的,你们之间没有机缘。”老鸨子冷淡说完,就要离开。
冷清欢却叫住了她,递给了她一本曹孟德的诗歌集,认真道:“把这个给遗珠,一定要交到她的手上,你亲自去,决不能假手于人。”
老鸨子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才不会帮她呢。
然而这样的念头却因为面前一把突然出现的银票而打住。
“只要将书交给遗珠,这些银票就归你了。”冷清欢如蛊似惑的笑着。
老鸨子见钱眼开,万两银票在手,哪儿还会说不,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这就去找遗珠小姐,公子风月轩稍等。”
“红梅啊,还不快将公子请到风月轩。”
上头传来红梅的应声,“诶,奴家这就来。”
冷清欢被众星捧月般,拥簇着进了最豪华的厢房,风月轩。
等了约莫片刻,禁闭的房门终于打开,鱼贯而入几个婢女,捧着美酒佳肴放在了桌子上,放下后,又全部离开,最后,一道袅袅身影翩跹而来。
隔着月光纱帷幄,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但那通身流淌的不俗气质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如月里嫦娥,仙姿玉骨。
须臾,轻柔的声音自那头传来,娇声细语,听得人骨头都酥了,“敢问公子,这世间最能解忧之物,是为何物?”
“要论何以解忧,当属暴富。”冷清欢起身,一边走近她,一边回答着,最后,帷幄被撩开,二人四目相对。
遗珠脸色发白,震惊不已的看着冷清欢,一双星眸里光芒闪动,欲言又止,“你……你……”
冷清欢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烈焰红.唇,戒备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的大内第一高手,吩咐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候着吧。”
“是。”商陆抱了抱拳,不敢不听,出门时还不忘带上门,却是看冷清欢最后一眼时,充满了同情与扼腕,可怜皇后娘娘那么美.艳绝伦的一个人儿,竟然来青.楼里睡女人,皇上啊皇上,您被一个花魁给绿了,您知道吗?
冷清欢不知道自己在商陆的心里已成了不正经之人,转身之际被遗珠紧紧钳制住了双臂,激动的看着她,无比犀利的问道:“你……你与她什么关系?”
冷清欢拍了拍她的柔荑,示意她先冷静,不疾不徐道:“我自然是她的朋友,她死的冤枉,我想给她报仇,但我终究势单力薄了些,不晓得作为她曾经金兰姐妹的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金兰姐妹……”这几个字让遗珠瞬间潸然泪下,恨恨的看着冷清欢,仿佛透过这副躯壳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既让她心疼又让她愤恨的人。
“不,我才不会帮你,更不会给她报仇,是她活该,当初不听我的劝阻,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虽说着活该,可遗珠眼底却只有懊悔和疼痛,当初,她就该拼了命去阻止她嫁给季云堂的。
她和她认识十年。
那年,桃花微雨,她第一次来到京城,却被贼人偷了荷包,后又被狂徒调.戏,险些失贞,是她仗义出手,救下了她。
她们一见如故,无话不谈,于是拜了帖子,结了金兰,成了最要好的姐妹。
可是,好景不长,一个叫季云堂的男人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她,并很快俘获了她的芳心。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季云堂到底是谁,他可是……
她开始极力的劝阻她,让她不要嫁给季云堂,可她并没有听,反而开始渐渐疏远了她。
最后,姐妹之情,一刀两断,她开了京城最大的勾栏院,成了倾国名花,而她,却被他害了九族,身首异处。
如今,旧事重提,竟历历在目。
伤心过后,遗珠冷静下来,看了一眼双手僵在半空,似要安慰她的冷清欢,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她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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