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毒的银丝闪电般朝白虎袭去,却被白虎袖袍中飞出的利剑拨开。
“凌尘,我保证,为着这么个东西,你很快就会后悔。”
白虎话落,一群黑衣尸傀鬼魅般地将江移花和夕错团团围住。
白虎优哉游哉地解释道:“这些都是历代的四大神使,我算看的起你,足足有十六个。你试试他们和被你之前斩杀的掉尸傀有什么不同。来啊,给我杀!”
神使练就的尸傀和普通死尸在攻击性方面有着天壤之别,虽死不僵,功力深厚,配合又是紧密无间,不惧疼痛不畏死亡。
这是夕错第一次面对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尸傀,虽然有江移花在身边,可他绝对不能拖江移花的后腿,更重要的是不能让烈烟然那个死贱人看笑话。
尸傀虽然凶残,但好在夕错轻功够快,加上有江移花银丝的照拂,一时竟也用毒将两个尸傀直接腐成白骨,风化成灰。
他不是江移花,没有那么好的身手,如今除了江移花之外,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被老爹追杀出来的轻功和毒术。
要摧毁尸傀,不能只靠蛮干斩首,毒术也是个极佳的法子。
“江移花,我就说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嗯,做的好。”
夕错憨然一笑,单纯就像个急需大人赞许的孩童,而江移花也不负夕错的希望,不吝赞赏。
得到江移花的赞赏,夕错越战越勇,然而就在分神的一瞬间,一个尸傀挥剑就朝夕错后背砍去,刹那便是利器割破血肉的声音,血色飘扬。江移花挡在夕错身前,任由后背血流如注,和夕错四目相对,嘴角血液艳丽,妖娆含笑:“躲到背后去,你的男人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江移花!”
夕错难过大呼,此时的银丝早已被傀儡纷纷斩断。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得意忘形,江移花根本就不会受伤。都怪他。
然而尸傀狠辣的攻击并没有给夕错太多懊悔的时间。
银丝已断,江移花夺走一个尸傀手中的长剑。蛛丝功是他的成名绝技没有错,但比起吹毛立断的银丝,他还是用剑习惯些。
见江移花剑招狠绝,不留余地,白虎眼底又是贪婪又是激动,仔细看竟隐隐有水色波动。
他看见了,那个在隐宗垂死狠辣的厉鬼孤狼,这么多年了,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那个不顾性命,为达目的对自身都阴沉冷血的少年,到底是回来了。
狠命剑招之下,神使尸傀皆被斩首,江移花也受了很重的伤,持剑撑地才没有倒下,长发飞扬,微微喘息着,桃花眼中万丈寒冰,孤狼即便受伤,也不容任何侵犯。
“回来了,好!真好!”
白虎眼中全是占有的疯狂,“来人!给我上!”
话落又是一批神使尸傀从天补上,人数比之前只多不少,煞气汹涌。
如此阵仗气得夕错破口大骂:“王八蛋!你说话不算数!”
“本神使说什么了,就不算数。”白虎恶劣地扬起下巴,朝尸傀吩咐道:“去,都朝那个种猪身上砍。本神使倒要看看他拖后腿能拖到什么地步。”
得了命令的尸傀,有一部分前去缠着江移花的手脚,更多的朝夕错杀去。
毒药再多终有用完的时候。
硬拼起来夕错根本就不是尸傀的对手。然而为了让江移花不那么分心,夕错依旧捡起将选择和尸傀硬碰硬。江移花却还是为了保护实力不济的夕错伤痕累累。最终两个人都重伤倒地。
江移花却是趴在夕错身上用身体作为最后的屏障将夕错牢牢护住。
“让开。”
白虎缓缓到江移花面前,加重了语气,“我叫你让开!”
面对白虎愤怒至极的声音,江移花依旧纹丝不动,只细细端详着怀中的夕错,似要将他的眉眼全都刻入脑海。
“不让是吧,好!很好!”
白虎怒极反笑,手中的利剑狠狠插进江移花的背脊,刹那飞溅了一身血液。
江移花却是皱了皱眉头,没有丝毫要放开夕错的意思。
“还是不让么?”
白虎阴冷笑着,又是一剑狠毒刺下,“还不让?那再来!”
空气很静,只听得见利刃不停刺穿骨肉的声音,碎骨裂脏,血如泉涌,喷到空中,如雨点洒落到夕错的脸上。
“放开我……”
夕错艰难地哽咽道,他想他又被江移花弄哭了。真丢人。可白虎要的是他的命,放开他,江移花就能活了吧。虽然他也不想死,可他更不希望江移花死啊。
“记得么,我们之前的约定。”江移花虚弱笑道,灿若春花,皎若秋月,好听的嗓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我说,你若娶妻,我便终身不娶。我老死了,便要你给我棺前哭灵,往生黄泉。咳咳,可是如今,我到底要先走一步了。这样也好,我死了,你那堆烂摊子谁爱管谁管,你就是捅破天,也再不关我的事了。”
江移花含着泪,瞳孔逐渐溃散:“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我死之后,你就再不会为难了,该吃吃该喝喝,该好色好色,你还是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夕错。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最喜欢你……没心没肺的样子了。可是可惜,我不能看你白发……苍苍……”
寒风凛冽地吹着,江移花的头颅到底无力地垂下,冰凉薄唇碰到夕错唇边,尽是浓郁的血腥。
“江移花?!”
“江移花!”
夕错凄凉的呼唤着,可身上的人再无应答,就连那怀中的淡淡余温也在快速冷却,眼泪无助地流淌着,灰暗的天空,再度下起了洋洋洒洒的大雪。
江移花他……死死……了……
“哼!”
随之一声冷哼,怀抱狠狠一空。
白虎将毫无生机的江移花打横抱在怀里,泪眼喃喃:“你知道我为什么白色吗,因为血溅到上面真好看。就如如今的你,美的是这般惊心动魄。”
“你这贱货!你有什么资格值得他这样待你?!”
白虎的靴子重重踩在夕错脸上,狠狠碾压,“还有脸哭。如果不是因为你,凌尘他根本就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贱人,都是怪你!”
白虎把夕错一脚踢开,抱着江移花就要转身离去,却是脚步一顿,脚踝剧烈的刺痛,腥臭的黑血流出,骨肉已然开始腐烂。
原是夕错趴在地上,一手抓住他的脚踝,一手握住银针,悲戚冷然,绝望嘶吼:“还给我,把江移花还给我!”
白虎阴着脸色,戾气可怖:“你这下贱的贱货竟拿敢毒针扎我!”
“扎的就是你!快把江移花还给我!”
夕错的银针又要狠辣地扎下,却被白虎另一脚踩断了手骨,五指之间的银针瞬间无力萎地。
“放手,看在凌尘的面子,我不杀你。”
手臂的剧痛让夕错渗出冷汗,却是惨然冷笑:“你今儿要是不杀了老子,就永远是个卖屁股的贱人!”
“下贱!”
白虎被彻底激怒,抬脚不住朝夕错的头颅踩去,“想死是吧,我就成全你。你应该荣幸,你会成为第一个被本神使活活用脚踩死的人。”
沉重的脚力一次次落下,哪怕被踩到头疼欲爆,鲜血淋漓,夕错的手却始终不肯松开白虎一分。
因为他知道他一旦松开了,江移花就永远离开他了。他不要松手,死都不要!
鲜血糊住了眼睛,视线越来越迷糊,手上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被踩死就被踩死,虽然死法有些可笑,可能和江移花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他也好快些追上他的脚步。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和江移花说不定还能一起投胎,做一对兄弟。不,他不要和江移花做兄弟。
如果可以的话他下辈子定要做个女人。虽然听起来很没出息,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他愿意做个女人,做个漂亮一点的女人,会讨江移花欢心……
啊,风雪越下越大了呢。他的眼皮也沉的抬不起来了呢……
江移花,你个王八蛋可给老子慢些走。
下辈子,不想错过了呢……
茫茫大雪中,夕错发髻凌乱,满脸鲜血,灰暗着瞳孔,眼角处有泪迹未干,手掌弯曲伸出,似要抓住些什么,却到底没有抓住,雪越下越大,盖满了一身雪白……
“美人,敢问芳名啊?”
“江移花。”
“江移花,可真好听,你那哪是移花啊,这世上所有的花都没你好看。”
“是吗?”
“是!是!”
“是什么是,江移花和你一样是个男人!”
“什么,你是男人?!”
“男人怎么啦,男人就不艳绝天下了吗?”
“暴殄天物!人间惨剧!人间惨剧啊!”
“江移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笨啊!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笨的人了。”
“我他娘杀了你!”
“你确定不是我杀了你?”
“我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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