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重生:冷王的惊世狂妃

第二百二十九章 爱恨不清

    
    烟陵之中,繁花似锦,张灯结彩,全然没有以往的颓败阴森。
    “来了。”
    和以往的素净不同,今日的神隐一身殷红的新郎衣袍,清美至极的容颜温雅惊绝,星海般的眼眸淡笑浅浅,长发如瀑,当至绝色。
    那是六百多年前,他娶亲时的打扮,虽然已经时过境迁,往事前尘,但并不妨碍他再娶她一次。
    近千年他一直都坚守在这里,如今到底是要等到她了。
    慕遮天提着寒光凌厉的利剑,衣袍猎猎,冰凉道:“我来找你做个了结。”
    “了结?”
    神隐的声音极尽世间之清澈,“什么了结非得在我妻归来嫁我之日?”
    神隐的我妻二字听得慕遮天分外刺耳,凉薄道:“不管你如何自欺欺人,在你决定堕魔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不是吗?如今的你不过是一具连魂魄都没有腐朽尸骨罢了。”
    神隐亲切笑道,云淡风轻:“所以呢……”
    “我会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纵然那是毁灭。”
    “那就试试吧,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怪物是杀不死怪物的。”
    慕遮天磅礴的剑气朝神隐而去,可怖的威压就要撕裂一切。
    神隐却是红衣翩跹,竹笛悠然。
    两股气压相互碰撞,整个烟陵为之风云色变,地动山摇。
    尘灰散去,慕遮天嘴角溢出了一缕血丝,神隐亦被斩破了一截衣袍。
    “哦,碰到了。”
    低头看着自己破掉的衣袍,神隐微笑淡然,似是遗憾:“可是碰到了也没用呢。我跟你说过你永远都杀不了我,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音刃四起,幻境重重。
    慕遮天凝聚着自己的心神不为神隐的幻象所扰,手中杀招阵阵,僵持良久,却是被神隐洞穿了胸口,银发也被鲜血染红,凄丽艳绝。
    “上次你挖掉了我的心,这次该我了。”
    鲜红的心脏在神隐手中有力的跳跃着,蓦然被捏成一团绚丽的血雾。
    慕遮天难以控制地痛苦皱起了眉头。那种胸腔一空的感觉,胜过所有的疼痛,甚至在心脏被捏碎的瞬间,他感觉自己无垠的生命都要近乎枯竭,那种感觉真的很厌恶。
    “不要用那种狠厉嗜血的眼神看着我,我不过是在帮你罢了。少了这累赘的一颗心,你就可以安心的长生不死了。永恒的生命,那是多少人追求的啊。我偏偏给了你,你该感激我才是啊。”
    神隐依旧笑得那般阳关纯净,嘴角鲜血妖娆。
    控魂笛的毁灭让他受到了重大的反噬,慕遮天的力量也不得不说有些出乎他的想象。可慕遮天纵然再多心思算计却还是杀不了他。正如他自己也杀不了自己一样。
    “有意思么?”
    慕遮天捂着胸口,冷冷地看着神隐,“这么多年了,世上的所有都变了,就连灵心也再不是当年的灵心。可你还依旧守着那段残存的过往不肯忘却,你以为你不肯放过谁?!”
    神隐的眼神刹那怔然痛楚,随即和煦笑道:“呵,你既问我,那我也问问你,为什么我先遇见她,我待她那般好,她却厌弃我,选择你?为什么她骂我是贱人,却和你双宿双栖?”
    神隐的笑意越来越深,阳光普照的眼神下是毛骨悚然的阴翳黑暗,“你身上的恶哪里又比我少了?我做下的罪孽,每一桩每一件都等同于你。她的父母为我所杀也是为你而死,凌尘的家人,朱雀之死,哪一件你又脱得了干系?你当真以为自己清白多少?呵,我真好奇如果江渊知道这些还会不会坦然地接受你还是说她会如灵心抛弃我一样抛弃你?”
    慕遮天没有因神隐的话有丝毫慌乱,冷漠嘲讽,针锋相对:“六百年多前的神隐早就消亡了,你不过是一股因仇恨而形成的怨念,连魂魄都没有的行尸,你又有何资格去爱恨?”
    神隐没有反驳,“是啊,本宫是怨念,是仇恨,那你呢,你又是什么?
    你只是慕千离的后人,西秦的摄政王慕遮天。夫妻反目,国仇家恨,这些你都不会懂,就算知道不过也是发生在旁人身上的旧事。所有的仇恨和绝望都由本宫来背负,而你只需在无尽沧海桑田中拾起所爱,与子同归。”
    神隐淡笑深邃,目光凄凉:“与其说是你脱离了本宫,不若说是本宫摒弃你。爱是什么,本宫爱过了,也伤透了,便再也不需要了。丢弃时才发现,原来除了爱,恨也可以天长地久。至于你,到底是和灵心一样自私呢。不过灵心她至少也为本宫生了个儿子呢。”
    儿子……
    慕遮天心头一揪。他记得当年灵心在王府院墙外守候时便已身孕在身,只是当时他满心怨恨,不曾开过院门半寸,到后来灵心因身体严重透支离开,他便再也没有记忆。
    孩子之事,也是他和城儿前去灵门之时从守墓老妪那里得知的。可那孩子不是夭折了么?
    慕遮天震惊之际,只见缓缓走出个白衣小童,模样和神隐一般无二,不过一个成熟一个稚嫩,就连右眼下方的一点泪痣都是一模一样。和神隐阳光和煦不同,白衣小童浑身死气沉沉的就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尸厉鬼。
    “念儿。”
    神隐轻柔的唤着,满目宠溺。
    白衣小童乖巧地走到神隐身边,阴冷答道:“父王。”
    神隐舐犊情深地轻抚着白衣小童的头颅,对慕遮天道:“你不认识他也对,毕竟本宫找到他时,你早已和本宫脱离了。他和你我一样都是不死之身。可惜的是他从母体中就中了灵门的诅咒,本宫再细心将养也终究过不了八岁,是以只得将他变成不死之身,可惜这身躯一直长不大,历经六百余年他还是这幅孩童模样。”
    孩子,应该说那是神隐和灵心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活着么?
    “念儿,我的孩子,把娘亲找回来好不好?”
    “娘亲……”白衣小童机械地唤着,阴郁的眼神荡开圈圈波澜。
    “是啊,娘亲,生你的娘亲,会唱歌哄你睡觉的娘亲。你把娘亲找回来,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娘亲,我要娘亲。”
    白衣小童喃喃念道,飞快就朝城外掠去。
    慕遮天挥剑去拦。
    不管白衣小童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可是他的危险是毋庸置疑。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城儿身边。
    “这么大杀气还真是冷血。”
    神隐挡在慕遮天面前,微笑凄凉道:“不管是谁都没有阻止孩子找母亲的权力。让念儿去吧,如你所说的这些事到如今是该有个了结。世事无常,也许最后死的会是本宫呢。让她来也正好质问质问,为何如此寡恩薄情,要你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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