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说

    
    沧源水府。
    黄梨拉着二师兄的手摇来摇去，二师兄翘着胡子不停地说着：“小梨子，此事应与你爷爷去说，求我作甚？那小子答应加入沧源水府，便可得我水府真传。”
    “二师兄，你也知道我爷爷的意愿，唯有娶我之人才可得沧源真传。我，我还不想嫁。”说着说着，黄梨却羞红了脸。
    老头撇撇嘴，打趣少女道：“瞧瞧你，前天为了就人家还哭的像个泪人似的。你若是不喜欢那小子，又岂会那么在乎于他？”
    黄梨扯着裙角道：“我，我只是同情于他们罢了，而且，我还是为了小鱼，未来网小鱼能早日回家。齐新生为了小鱼能够回家费尽辛苦，我们为何不能帮他一帮呢？”
    想起府主大限已到，二师兄心一软，道：“也罢，让他来寻我吧。不过此事若让府主知道了，你亲自和他解释。”
    黄梨听到二师兄答应，高兴答应离去。看着黄梨离去，老头更觉得少女可怜，他叹气不语，想着怎么收拾齐新生。
    齐新生昂首挺胸走进古殿，陈列的无数古籍依旧让他震惊。这时二师兄从一个书架之后走出，他看着少年，和蔼微笑。
    齐新生记仇，仰头斜视着老头。
    老头嘿嘿一笑，摇身一变化作一只黑甲巨龟！巨龟一跃而至到齐新生面前，张开巨口凑着齐新生的脸，仿佛在笑。
    齐新生望着眼前的巨口里的尖牙，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求饶起来。巨龟张口把他叼起放在背上的龟壳上，齐新生摔了一跤清醒不少，他想起大师兄是只螃蟹，二师兄呢？齐新生在龟壳上谄笑道：“二师兄，这就是您老人家的真身吧，果然威武霸气，气势不凡。”
    这时一个老头出现在龟背上，正是二师兄。他冷笑看着齐新生，说道：“莫要废话，不管你是否会留在沧源水府，学我沧源之法即为我沧源中人。”齐新生抬头望着老头，心道那巨龟不是二师兄，倍感丢人，不敢多语，急忙称是。
    老头挥手，无数古籍飞起，环绕着巨龟旋转。二师兄正色道：“习沧源天书，学沧源之史。”只见有古籍飞来，书页无风而动，一页页自动翻开。二师兄指着一副画说道：“沧源水府乃是沧源仙人万年前所创立，意在沧海之源，返璞归真。修行沧源天书，须得敬拜沧源仙祖。”
    齐新生抬头仰望，只见书上有一副画。画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袍老人，身旁跟着一只黑色乌龟，龟上还趴着一只螃蟹。
    齐新生正欲发问，二师兄却伸手按住他的头“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龟壳坚硬，齐新生眼冒金星。这时二师兄又道：“如你所想，图上之龟和蟹便是我与大师兄。寻常宗门大师兄二师兄乃是门中弟子，而在我沧源水府，大师兄和二师兄却是门中前辈！”
    齐新生肃然起敬，作揖行礼道：“二师兄您和大师兄已活了万年？”二师兄得意道：“正是。”
    “莫非修士之寿命具有万载？或是长生不老？”齐新生发问。
    二师兄摇手道：“非也非也，修士有境界之分。蕴灵境安然长命百岁，牧魂境不过煎熬五百余载。踏天大修可逍遥千年，唯有踏天之上，才可说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齐新生向往道：“境界为何物？二师兄和大师兄可是那踏天之上？”
    二师兄挥手，古籍变换。他朗声道：“境界为修士强弱高低划分了一个界限，蕴灵最弱，之上为牧魂、踏天。至于我和大师兄，我俩为天地异种，寿命悠远。虽未修至踏天之上，却可活上万年。”
    齐新生只觉体内有股能量蠢蠢欲动，他看向二师兄，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二师兄继续道：“世间有人，人为万物之灵，因而有修士。而万物生灵，万物亦可成妖修。”
    “坤鱼可是妖修？”齐新生发问。二师兄道：“坤鱼为妖，却应为妖兽，而非妖修。妖兽以其本能行事，灵智有高有低，修行最高为其血脉所限。而妖修却是可化为人形，修行与人无异。”
    “二师兄应为妖修。”齐新生恭敬道。二师兄一怔，点头道：“算是吧。”齐新生又问：“二师兄，我要如何修行？”
    “人修行，须有灵体，而灵体有高低之分。因蕴灵境之修士仅百年寿命，需在这百年间蕴灵圆满，踏入牧魂。时光紧迫，灵体低等或无灵体者，一世也不得蕴灵圆满，最终化为黄土。灵体品阶越高，起点越高，成就越高。”二师兄答道。
    齐新生紧张道：“二师兄，我可有灵体？灵体是高是低？”
    二师兄不紧不慢道：“蕴灵境以蕴养灵光为主，人之灵台处有先天灵光。以功法引灵气入灵台供养灵光，使灵光愈盛。待灵台被灵光占满，便可引入真魂，开辟灵海，踏入牧魂。而蕴灵境又分为四个小境界，分别为一品灵光微动，二品灵光生辉，三品灵光大开以及蕴灵圆满。”
    “而你，乃是灵体中的三品，灵光大开之境。”二师兄笑眯眯看着齐新生。齐新生细细想来，说道：“三品是高是低？”
    二师兄无奈道：“若你点亮灵光，便是蕴灵境中的三品，现在可懂了？”
    齐新生轻轻点头道：“明白了。”
    二师兄看他并无喜色，暗道这百年一遇的灵体怎么就生在了一个傻小子身上。齐新生则喃喃道：“蕴灵三品，可有实力带小鱼走完那十万里海路？”
    老头被他触动，说道：“你之灵光被一股星辰之力封印，现在须得解开封印，你才可点亮灵光。”
    齐新生拜倒在地，说道：“恳请二师兄为我解开封印。”二师兄却面露难色，说道：“解开封印事小，可你灵台已如穷阎漏屋，难以留住灵气，蕴养灵光。我听小梨子说你逃离坤鱼时黑暗加身，怕是与那黑暗有关。黑暗应是一种灵气，毁你灵台。若非你是三品灵体，此时恐怕已经灵光消散，成为傻子了。”
    二师兄又道：“难以蕴养灵光事小，灵气四溢冲体，怕是你小命不保。”
    齐新生吓了一跳，急忙道：“二师兄，那我便无法修行了吗？”
    这时二师兄拿出一道剑符，他不舍道：“此乃大师兄清醒时留下了剑符，这是最后一张。我用它镇住你的灵台，便可修行。你再修行一门淬体功法，哪怕剑符失效，也不惧灵气冲体。”
    齐新生问道：“大师兄清醒时？现在大师兄？”二师兄打断他，伸手将剑符打进他的眉心。齐新生只觉眉心一凉，一道血痕出现。老头没回答齐新生，只是说道：“那黑暗切不可再次使用，否则大师兄的剑符也保不住你。”
    二师兄说完，周围环绕的古籍停下，一本一本回到原来所在。齐新生脚下的巨龟抬头，吐出一颗宝珠。那宝珠照在齐新生身上，只见阵阵星辰之光从他身上飘出，消散。也不知过了多久，齐新生身上再无星辰之光飘出，巨龟才停下，吞回宝珠。巨龟消散，老头出现在齐新生面前。
    “齐新生，赐你沧源天书，点亮灵光。”二师兄单手点在齐新生的眉心，齐新生只觉得脑子里多了一本经书，那些不认识的文字他也清楚的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条修行之路出现在他眼前。
    古殿里，以齐新生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灵气旋涡。无数灵气涌进他的体内，齐新生就像不远处的海眼一样，疯狂的吞噬着海里的灵气。
    沧源府主黄奕萧镇压海眼多年，灵气异常他瞬间便感受到了。海眼溢出的灵气全部向着一个地方涌去，他却看向黄梨的小院，自语道：“梨儿，希望他不负你。”
    齐新生沉沉睡了一觉，在梦中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块石头上，四周一片黑暗，这时一道道青光涌来，融入自己。他慢慢发亮，渐渐照亮了石头的大部分。青光越来越多，石头的面积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照亮整个石头。齐新生却发现涌来的青光他吃不下了，就像吃饱了，再也无法咽下多于的东西。
    “醒来，醒来。”
    齐新生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古殿里，二师兄盘坐在对面。
    “齐新生，蕴灵三品已成，不过你空有修为却无神通。这古殿供你尽览两日，学多少看你自己悟性。”二师兄说完，便消失不见。
    齐新生起身环顾四周，感受着四周弥漫的灵气。灵气涌动，融入自身，又顺着经脉流动到眉心灵台。灵台处仿佛小湖，灵气充盈，一抹灵光在中心闪耀着。灵台仿佛石头，这石头只有一圈还在黑暗之中。
    齐新生意念而动，灵气于体内流动，却不知如何驾驭。他急忙开始翻阅古籍，寻找神通之法。
    沧源府主泡了一壶茶，二师兄凭空出现在他对面而坐。
    “萧儿，百年一见的灵体果然爽朗，瞬息间蕴灵三品，好不过瘾。”二师兄抖动着胡子炫耀着。
    黄奕萧却依旧忧心道：“梨儿对着少年真的有些情意？”
    二师兄喝茶道：“怕是十之八九。”
    沧源府主叹道：“梨儿若随他离开沧源，您？”
    老头侧躺，手端茶杯道：“沧源意为沧海之源，返璞归真。随本心而行，亦是返璞归真。”
    府主拜倒，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