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利的心里,她和农孤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而且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
只是她并不知道,那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相见了。饭桌上农孤静静地看着眼前曾救下自己性命的女孩儿。她的确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误会成了农孤的女朋友。可这个误会,农孤却多少知道一些。
误会要想讲的明白,还要从他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说起。
农孤也瞬间陷入了回忆之中。
时间要从一个特殊日子的深夜开始说起。日子特殊,那是因为今天是农孤母亲的忌日。在祭拜完自己的母亲之后,农孤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里很偏,农孤的母亲被葬在郊外贫民窟里的一个小小的陵园里。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它够小,足够的偏僻。它已经荒芜到几乎贫民窟的人死后都不愿将自己安放在这里。
任何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其背后一定有着它不可被人诉说的理由。对于小婉来说,能够入土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不是祥叔感激当年农锦松和小婉对自己的照顾,此刻恐怕她早已尸骨无存。
走路是发泄情绪的一种好方法。正常人从陵园走出来,没有一个会有好心情的。农孤自然也不例外。
农孤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自从她知道了母亲过世的秘密后,这个秘密就如同大山一样压在了他心上。这个地方他谁都不敢告诉,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人性经不起考验。
农孤没有把握那些整天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如果有一天让他们在自己和农老爷子之间选择的话,他们会站在哪一边。甚至他一直都非常信任的飞彪,农孤都不敢保证。他不敢冒险,更不敢拿着母亲来赌。
人,一旦做了错误的决定肯定就要付出代价。
今夜的事情也为他的人生再次上了一课。他没有高估自己,可他却对环境有了一个错误的认知。
农孤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在贫民窟的地盘里,这个地方有太多被那些上流社会认为是顽疾的人。
偷、抢、打、砸,这样的事情在这里就是一个常态,他们每天都在上演。
心情糟糕的农孤并未注意到,一身名牌装扮的他刚进这里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此刻的他就如一只进了狼窝还不自知的小白兔一般。
对于那些只求温饱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来说,没有人会在意农孤是谁的孙子。
深夜,漆黑且悠长的道路上。
当第一辆开着大灯的摩托车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时,农孤还本能的向后观看和躲闪。
第二辆,第三辆……
当农孤感到这样的状况已经习以为常的时候,殊不知危险已经临近。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再次冲着农孤袭来。这次还未等他有所回应,一根铁棍已经狠狠地敲打在了他的身上。
若非出于本能,农孤侧头躲过了对方致命一击,此时他恐怕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迷迷糊糊中,农孤只感觉黑压压一片人将自己围了起来。
他们开始抢夺农孤身上的财物,好好的衣服在他们的撕扯下,瞬间就变了形状。
起初农孤并没有反抗,直到一个人要抢农孤手中的戒指。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小婉留给他的唯一的一件遗物。
农孤开始反抗,一拳便直接将想抢戒指的小弟打出好远。这个动作也换来这群人对农孤暴雨般的攻击。刚刚被打蒙的农孤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面对一群手持武器的暴徒,他本能的闪躲和尽量保护好自己的重要部位。
一阵剧烈的疼痛彻底唤醒了农孤体内的兽性。
一个空档,当其中一个暴徒手持铁棍再次对着农孤的头颅砸过来的时候,他侧身躲过,并且死死地抓住了对方持棍的右手。当众人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人已经被农孤甩飞了出去,铁棍已经握在了农孤的手里。
惨叫声响起,发出这个声音的却不是农孤。打斗中农孤抓住一人,直接折断了对方的手臂。又是一声惨叫,农孤铁棍抡起,直接打断了一人的小腿。
手里有了武器的农孤,或挡,或打,他边战边退。
抢劫的这群人谁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竟会如此的能打。农孤从手无寸铁打到现在已经双手持棍。一轮进攻下来,自己这边已经有好几个小弟倒在了马路上。
农孤的战斗同样激起了这群人的狠劲儿。现在他们全都明白一个道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一身装扮和功夫,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惹下了麻烦。如果今天不能把他的命留在这里,也许明天就会是他们覆灭的日子。
如果说开始他们是为财,此刻他们已经开始拼命,这注定将是一起你死我活的战斗。
打斗还在继续,身受重伤的农孤步伐已经开始有些混乱。
他们从最开始的路上,已经打到了小镇的街上。
打斗声、惨叫声,可躲在家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开门。这样的事,他们好像全都见惯不怪了。
住在这里的人都穷,他们的命犹如蝼蚁一般。没人会关心他们的死活,因此他们也麻木的并不在意别人的生死。
一条巷子,此时还能够跟过来的也就只剩下六七个人了。
农孤将身子靠在墙壁上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不知道是不是血水流进了自己的眼睛,他只是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正在慢慢变的血红。他紧握着手里的武器,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次挥动。
几十号的兄弟打一个人,打到现在还能站着就剩下身边这几个人。作为老大如果说他不后悔,那是假的。看着即将倒下去的农孤,他大声喊了一句,今天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正当大家准备冲上去将农孤一击必杀的时候,一个女孩儿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
她身穿白色大褂,手持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武器将满身是血的农孤紧紧地护在自己身后。
“你们干嘛,你们别过来哈!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来。”说这话时,小姑娘那举着平底锅的双手都在瑟瑟发抖。
老天好像特意为了配合小姑娘的话一样,远方突然传来了汽车的警笛声。
“给我连她一起杀了。”这群人中的老大已经红了眼说道。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说出口以后,下面的兄弟竟然没有一个人动。
他们并不惧怕警察,坐牢对他们来说或许还代表着有人管饭。他们不动那是因为他们都认识这个小姑娘,她的名字叫做瑞利。
“她救过我妈的命。”一个小弟看着身穿护士服的瑞利一眼后,转身对着他们的老大说。
“我妹妹的病也是她给治好的。”另一个小弟也站出来说。
“她也帮过我的家人。”又有一个小弟说。
他们的老大乐了,没人知道这笑声中代表着什么。不在等其他人说话,他随手指着一个小弟问:“她是不是也救过你的亲戚呀?”
“没有!”被指着的小弟回答道。
“好,那你上,给我杀了他们!”老大说。
“可她救过我!”
小弟的回答彻底让他们的老大无语了。
作为老大,他没再说什么,顺手接过小弟手里的武器。当他准备上前的时候,刚才还站在他身后的小弟们,这一刻呼啦一下,全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来到了瑞利和农孤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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