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这小房间里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一直到门被人打开一个缝塞进来几块饼子才看见门外的阳光。
一天了。
林端月看着门被关上才慌忙站起身去拿那几块饼子,饼子上面沾了灰,拿衣袖拂了拂,将饼子递给另外两人。
饼子又干又硬,没有水,吃的人哽的慌。
许姩看着手中的饼子,思绪不知道已经飘去哪里。
这船会靠岸,只有靠岸他们才有机会逃走,可他们既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岸,也不知道怎么逃走。
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想着她将饼子随意塞了几口,靠着墙假寐。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午阳光稍微大了些,透过门缝丝丝缕缕的照射下来,让人心里好受些。
门外看守的人已经守了一夜,又累又困,铁打的身子此刻都受不住,靠着墙面昏昏欲睡。
另一边的人胆子小,看着他睡觉,连忙推搡着摇醒「别睡了」
好好的美梦被人打扰,那人不耐烦的吼道「叫什么叫?在这守了一夜,要跑早就跑了!」
另一边不服气的回怼「那算怎么回事,明天这船就要靠岸了,都吩咐要我们好好的盯着这三人」
「看看看!要看你自己看!老子要睡觉!」说完那男人白了个白眼,不理会那男人转过身继续睡。
许姩将这些话一一听了进去,疑惑的问「大哥,你们看着我们做什么?我们又没做干啥」
门外的人看了门一眼,为里面的三个人感到倒霉,或许是同情心作祟,开了口「怪你们运气不好,有人要你们的命,我们就是收钱做事,等明天船一靠岸,你们这条小命就没了,还是好好珍惜自己最后的日子吧」
收钱做事,许姩心中一紧,这船上的人难不成全是土匪强盗?
不对啊,如果这船来历不明,怎么还会有专门的船票?
许姩看了眼谭天,谭天很快明白了其中的事情经过。
这船上原本的船员,怕是全都已经死了。
有人将他们取而代之,在这艘船上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
林端月还在眨巴着眼睛盯着手里的饼子,一副全凭你们做主的样子。
许姩略做思考,问「你们两个谁身上有火折子?」
等来的是摇摇头。
林端月伸出手举过头顶「我们没有,门口那个肯定有,我今天早上还闻到了一股烟味」
可是要怎么要到门口的火折子?
林端月第一次感觉自己在队伍中的作用,将手里的饼子一口气全都塞进嘴里,拍了拍沾了白糖的手,凑近门边,声音软软糯糯「大哥,你们有没有火折子啊?」
门口传来暴怒「拿来干啥!!」
「我来事了,有点恶心,我从小娇生惯养惯了,见不得这些东西,想借你们的火折子用用!放心,我用完马上还回来!」
那人犹豫了会,最终还是开口「不借!」
无情!太无情了!林端月不服气的搓牙齿,想了想将衣裳的一块布硬生生的扯下来,又问「刚才那把刀呢?」
许姩还没搞清楚这个丫头到底想干什么,顺从的将刀递了过去。
接过刀,林端月咬咬牙,伸出手在手臂上狠狠割下一个口子,鲜血泊泊流出。
谭天恨铁不成钢的低吼「你疯了?!」
林端月却没有理会他,将手中撕扯下的布沾满了血,又贴近门边开口「大哥,你不给我火折子,那你可以帮我把它丢了吗?我看着实在是膈应」
门嘎吱一声开了,那人本想接住那块布,林端月将手中
染到的血有意的擦在那人手上,那人看见手中的血,「呕」一声,慌忙将口袋里的火折子丢进去,嘴里支支吾吾的喊「快他妈拿走,恶心死了」
随着门啪的一声关上,林端月这才松了口气,欢欢喜喜的说道「拿到手了!」
换来的是两人死死的注视。
许姩和谭天一人一个角落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盯出一个洞。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许姩作出长辈的姿态「要是他们还是不给你火折子,直接把你拖出去怎么办?」
刚才她做出的举动的的确确把许姩吓了一跳,在她眼里她一直都是小妹妹的存在,是需要人保护的,但她竟然也会自己站出来为她们遮风挡雨。
谭天将里衣干净的部分扯下来,一声不吭的帮她包扎着伤口。
林端月笑着将火折子放在手上「不管怎样,我都好好的,火折子也拿到手了」
三人重新规划了一番,各自靠着草堆睡觉,养精蓄锐。
第二天天还未亮三人纷纷醒过来,换作平常肯定已经有人将饼子送过来,偏偏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人送。
那这个时候应该就是要下船了。
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林端月和谭天将所有的草堆全都堆在一起,许姩将手中的火折子点亮,在漆黑的房间里闪着微光,待亮光最大时,许姩将火折子丢进草堆里。
干草堆燃烧的速度最快,三人都准备好了湿布捂住口鼻,待火势渐起,林端月使劲拍打着门。
「大哥!大哥!着火了!」
门外的人深呼吸一口气,的确闻到了里面传来的烟味,赶忙打开门,看见烧的正烈的干草时一把将里头的三人拉出来呼喊道「着火了!快灭火!」
原本还有整齐有序的队伍霎时变的乱七八糟,纷纷转身去拿水浇火。
三人看着人群正混乱着,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一溜烟跑下了船。
可惜的是随身带来的行李全都只能留在船上,还有沈医生交给她的那副单子,也只能一并消失。
只要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
三人找到个位置坐下来,这才好好得歇息,林端月脸上被烟熏得黑黢黢的,像个煤炭,偏偏还露出一口白牙,让人看着想笑。
稍作休整,本打算去吃个面条,左看右看,三个人身上硬是搜不出一分钱来。
林端月哭丧着脸看向天「天要亡我!连碗面都吃不起!」
「姩姩姐?」
出声的那人似乎不太确定,又喊了一声「姩姩姐?」
许姩转过身,看见一身红衣马尾,跃川手里拿着画板冲着她笑,确认是她之后小布跑来,惊喜出声「真的是你?!」
林端月来得晚,并没有见过跃川,伸出手在谭天后背戳了戳,看见谭天也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带你们去吃」说完跃川熟悉的勾着许姩的肩膀,笑眯眯的和另外两人打着招呼「你们好,我叫跃川,是姩姩姐的朋友」
对一个漂亮姑娘,谁能经受的住这个诱惑?林端月赶忙自我介绍「你好你好,我叫林端月」
目光转向谭天。
「谭天」
好冷漠,好无情,林端月默默感叹,这么好看的小美女都可以无动于衷,是个真汉子。
跃川一路上都牵着许姩谈天说地,说自己自从离开他们之后便自己一个人来了这边,在路边做起了画画的生意,有次一个老人家发现了她的画说要收她做徒弟,她也就收起了摆摊的生意,一心一意钻研画画。
现在画的画已经是小有名气,当地不少人都买过她的画
。
林端月甩着两个辫子问「那你一定很有钱吧,可不可以...」
许姩悄悄恨了眼林端月,重新回归话题,刚想开口,跃川却已经抢先一步。
「那是肯定的!姩姩姐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她有难我一定会出手相助」
许姩不免问出口「我并没有帮助过你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以往她喜欢阿霖,现如今她能够放下阿霖,还能够出手相助,的的确确让人心生敬佩。
也就是这一分让许姩心生敬佩,也不免让她产生怀疑。
跃川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在自顾自的说道「因为当初你开导了我,也正是因为你我才能够真正体会到被人在乎的感觉」
四人的脚步停在一家名叫醉仙阁的酒楼面前,跃川带头走向前作为引路人。
一路上穿过亭台楼阁、水榭楼台,最终停留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点了菜,在菜上来之时林端月早就已经饿了不行,恨不得把所有吃的全塞进肚子里吞完。
谭天看着她这幅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感叹「你才饿了多久?就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十天半个月」
林端月瘪瘪嘴,不满的嘟囔「那我就是饿嘛」
三人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跃川面色从刚开始的疑惑变到严肃再到愤怒。
「那艘船上的人说不定已经下船,正在寻找你们三个,你们还是暂且别住在酒店里,跟着我一同回去,住在我那,没有人会查去那个地方」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林端月含糊的点头,艰难的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跃川,你可以再点一盘这个菜吗?我还想吃」
许姩看着跃川,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和当初不像同一个人。
当初的跃川活泼好动,就是吵架也咄咄逼人,可现在的跃川举止行为有度,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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