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銮城,三王子欧阳乾府邸。
斯夜漫漫,华府锦绣,假山翠竹,灯火通明。
啪——
“废物!一群废物,本殿养你们何用!?”
欧阳乾两鬓已长出白须,常年身居高位,一举一动裹携摄人气势,更不用说摔杯斥责这等大发雷霆的行为,绽亮明晰地灯光下,其手下若干人等,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时辰前,屹北海郡传讯,沧澜帝国十三皇子姬夜突破艰难险阻,离开屹北海郡,正向琉銮城赶回。
他手下王允监礼及其他两位王庭太监全部战死,二千精锐士卒俱亡。
而他们的对手,不过是一位初入正式术士的少年跟他的八百亲卫军!
“王监礼无能,请殿下下令,末将夏侯迟愿前去阻击姬夜小儿,为左客少主报仇!”说话之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一柄九环砍刀煞气冲檐,浑身气血随着吐息外泄,滚烫灼热。
这是一位血脉侧三级下位术士!
“老迟,本殿知晓,你与左客情同叔侄,但此事你插不了手,先坐下吧。”见夏侯迟请战,欧阳乾嚣焰一收,语气稍缓:“左客之事,本殿已从各方交好势力得到确切情报,这暗中,的确是姬夜在操控……”
“可是有一点,本殿想不明白,楚川明知楚雨晴放诱魂蜂毁我儿心智在先,却还是收下她作为义女,他楚家是何态度,是针对我欧阳乾,还是要反我欧阳王室?”
欧阳乾语气冰冷,眯眼瞥眉,顿生彻骨寒意。
“殿下,无论他楚川是何态度,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末将领兵灭了他屹北楚氏。”夏侯迟极为好战,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
“殿下,属下认为,楚家之事不易操之过急,楚氏臃肿庞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眼下关键是该如何处理姬夜,不能坐视他回返琉銮啊!”有幕僚言之切切。
“嗯,松龄言之有理。”欧阳乾点头称是,一双眸子深邃:“晦测学宫那边也该收到消息,马上会派人接应姬夜,不能让他们出手!”
“殿下准备怎么做?”
“下拜门帖,本殿要拜访晦测学宫……”
“殿下妙计,如此一来,殿下一人便可拖住晦测各系掌门人,但晦测其余三级术士怎么办?”
“既是拜访,当添些彩头,让老迟以术会友如何?”
“可。”松龄赞同:“那就由属下前去截杀姬夜。”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姬夜若是回到琉銮城,我再想除去姬夜将千难万难,松龄拜托了!”欧阳乾放下身段,作揖拱手。
“定不辱命!”
……
瀚术徙云山脉。
隐世三家族地。
“庄兄、古贤弟,能给樊某一个解释吗?”樊家老祖樊笼神态温怒,当着隐世三家众多高层,骤起责问。
“樊兄需要什么解释!?”庄家老祖庄亦书活几百多年,几乎是瀚术开国之主欧阳薪那一辈的人物了,很少敢找他要解释。
人老脾气大,惯称倚老卖老。
“何必呢,我们隐世三家隐居徙云山脉五百载和睦相处,与世无争,二位兄长何必为晚辈的一点小事争论,坐下来商议解决之法才是正道。”古家老祖古垒当起了和事佬。
“小事?我樊家嫡子丧生,樊尘、樊尖战死,前去屹北海郡的樊家子弟一个都没回来,而你古家、庄家除了最开始那批人,全部安然无恙,你说这是小事?!”
樊笼拍桌,掀翻茶几。
“樊兄的意思是我庄家小辈皆葬身屹北,你才开心?”庄亦书站起,溅射的茶水顷刻凝为寒冰,矛头直指樊笼。
三大主座下方,三家高层噤若寒蝉,这三位可是三级上位术士,只差临门一脚便可成就传奇,哪怕是泄露的一点气机,也能使他们重伤。
两位老祖剑拔弩张,他们这些晚辈谁都不敢上前劝阻。
毕竟,所议之事太过诡异,鲸落秘境里面,沈渊擒获樊帆、古一、庄家姊妹,唯独杀了樊帆一人,反而好吃好喝招待剩下三人。
屹北海郡西城门口,樊尘率隐世三家阻击有可能藏身于万花学宫队伍中的沈渊,结果被貂蝉杀得无还手之力。
然后……樊家的人全死了,古家、庄家子弟受伤最重的只断了条胳膊,好端端继续活着。
就好像串通好的一样,一个劲坑掉樊家的有生力量。
樊笼会打破隐世三家多年的和睦,勃然大怒情有可原。
“等一下!”眼看着庄亦书跟樊笼两人话不投机,就要打起来,古垒喊完一声之后,忽然闭上眼睛。
庄亦书、樊笼二人狐疑,等了古垒少许。
“欧阳王室那边传来消息,希望我们三家出手,在姬夜回来的路上,将其诛杀!”古垒睁眼,看向二人。
“是三王子欧阳乾的命令,还是欧阳王庭的?”
“自然是欧阳王庭,欧阳乾有何资格命令我隐世三家。”古垒伸出一根手指,将讯息具象化。
把空中,波纹嶙峋勾勒出字字珠玑,右下方,有一方敕令大印。
那是独属于欧阳王庭才能加盖的印章。
“据傲雪、落雨复述,姬夜曾在鲸落秘境虐待欧阳左客,楚家那位新收的义女放诱魂蜂蜇欧阳左客极有可能是姬夜的意思,看来……他此举惹怒了欧阳王室。”庄亦书分析道。
“二位兄长,准备怎么办?”
“自然是杀掉姬夜,此次老夫亲自出手。”樊笼瞥了一眼庄亦书:“你庄家可以不用去,我怕有人在我背后捅刀子。”
“樊笼!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庄亦书瞪目横眉。
“字面上的意思。”
刚刚被转移的矛盾再次引燃。
古垒见之,喟然一叹,头疼揉揉眼角。
恰这时,一名侍卫进去议事大堂叩首:“禀报三位老祖、诸位大人,炼金殿堂尹迁殿主,万花学宫戏鸯导师携两大学宫学员联名拜访,现在就在山脚等候。”
庄亦书、樊笼二人闻之一愣,不约而同看向古垒,只听闻古垒幽幽感叹:“这盘棋牵扯得有些广了……”
“……就是不知,到时候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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