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七海为王

第三百五十七章 狩猎

    
    辽东,沙河畔。
    天刚刚放明,在灌木丛中,有一群野鹿穿行而过,它们吃着挂着露水的嫩草,但却充满了警惕,每吃几口,就抬头看一看周围。为首的头鹿似乎听到了什么,昂首嗅了嗅,警惕的望向四周,忽然发出一声鸣叫,随即鹿群迈着矫健的长腿,跳跃着向着更茂密的林中跑去。
    而那头鹿,似乎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危险,昂着脑袋看向北面,却忽然看到了一团焰火,紧接着听到了砰的一声,还未及反应,啪的一声脆响,一枚子弹直接打碎了它半个鹿角,随即,在稀疏的灌木里,一群人骑着马,嘴里发出各式叫声,甩动着鞭子,把从鹿往丛林里驱赶。
    随即,整片山林都变的喧嚣起来,林子里的鹿、獐子、野猪乱冲乱撞,而在它们的后面,骑兵队伍正在追赶,不断的包抄劫击,有些逃散的动物,随即被发射的弓箭或投掷的投矛射杀在了当场。
    当这些动物跑出山林的时候,数百骑兵已经散成了一条线,宛若一张大网,把这些野兽往南面驱赶。
    最终,各式各样的大小野兽被驱赶到了沙河畔的草甸上,随即,无数的骑兵次第上前,张弓驰射,把猎物射杀在当场。
    “怎么样,大人,围猎的感觉还好吗?”勒克德浑骑在一匹马上,看着李肇基满脸兴奋,笑着问道。
    李肇基微微点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草原牧民是天生的士兵了,他们骑马与射箭就是他们平日里习练的技巧,而围猎则如同打仗一样。”
    这群围猎的骑兵里,既有商社骑兵和李肇基的亲随,还有新增加的一支骑兵,他们的人数在三百四十人左右,骑乘挑选的好马,配备骑弓、锁甲,还有马刀、骨朵这类冷兵器。
    这是清河之战后,商社新组建的骠骑兵营,兵源来自于本地投效的蒙古牧奴和汉人包衣,其中以蒙古牧奴为主,而训练和组织他们的,便是勒克德浑。
    这个骠骑兵营尚未参加任何战斗,事实上,他们的忠诚度和信任度都还没有达到要求,因此并不在前线与清军接触,而是负责连云岛到海城之间的护送和押运工作。
    李肇基这是第一次接见他们,勒克德浑安排了一次围猎活动,让参与的商社中人都感觉很是新奇。
    猎物们被驱赶进了三面环水的马蹄湾,里面是草甸子,骠骑兵们在入口出来回驰骋,射杀猎物,也有亲随们拿出火枪,比赛射术,现场好不热闹。
    这也算是对他们的考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箭杆上做了记号,但凡射中猎物脑袋的,都会得到赏赐。
    最先被射杀的是鹿、獐这类小型或没有攻击性的猎物,等到李肇基赶到的时候,马蹄湾里只剩下了狼、熊、虎和野猪这类性情残暴的猎物。
    勒克德浑指着水边一头吼叫不断的老虎,说道:“大人,您要不要亲手射杀那老虎,剥皮下来,做件虎皮椅子。”
    李肇基微微点头,从赵长水手里接过了一杆装填好的线膛枪,瞄准之后打了一枪,但因为身处马上,并不平稳,那老虎距离近二百米,因此并未打中,反而惊扰了马蹄湾里的猎物,尤其是那些野猪,皮糙肉厚,性情凶戾,听闻枪声,嘶吼着冲了出来,为首一头,全身黑毛,或许是平日喜欢蹭松树的缘故,体表油亮,嘴里的两根獠牙如同两把匕首,看体型,不下四五百斤重。
    这野猪如同坦克一样冲杀而出,有一骑兵在马上冲其连射三箭,发发命中,但却并未重创它,反而激发起它的凶性来,闷头冲杀而出,竟是直接撞向了李肇基所在的位置。
    勒克德浑当即下马,把李肇基的缰绳拴在腰间,手持一杆长矛,挺向野猪。
    那野猪尚未抵达,便见斜刺里冲出一辫发男子,手持一杆满洲白甲用的虎枪,一枪刺中这野猪的肩部,将之推向一旁,却也刺中了野猪厚重的肩胛骨,并未伤及要害,而野猪受创,发疯似的冲向男子,这男子岿然不惧,挺起虎枪,一声大吼,刺出了又准又狠的一枪,竟是直接刺进了野猪了嘴里,那尖锐的枪头,从野猪肚子里探出,插在地上。
    却未曾想,那野猪生命力顽强,仍是不死,辫发男子飞身上前,从箭囊里拔出一根箭矢,直接从野猪猩红的眼睛里插入,彻底结束了它的生命。
    “好!”
    如此猛士,搏杀野猪,周围人一片叫好,李肇基也是鼓掌,命人将那勇士叫到身前,略微打量,就看这勇士面容古拙,双眸凶戾,带着一些杀气,而脸上还有一道烙铁烙出的印记。
    “他说什么?”勇士到了跟前,直接跪下,说了一句什么,但说话李肇基听不懂。
    勒克德浑说道:“他说的是蒙古语,称呼您为主人,说愿意为您效力。”
    李肇基点点头,摸了摸身上,找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扔给了这个蒙古人,说道:“勇士,这是给你的奖励,你叫什么名字。”
    辫发蒙古人双手捧着匕首,说个没完,而勒克德浑充当翻译,勒克德浑说道:“他叫巴勒,是牧奴出身,没有姓氏。巴勒在蒙古语里是老虎的意思,是他的前一任主人给他的取的名字,因为他很强壮,当初的蒙古章京认为他可以杀死一头老虎。
    巴勒是这支骠骑兵营里搏斗能力最强的,论摔跤,在俘虏营和壮丁营里无人摔的过他。因此卑职让他做了一个伍长。”
    “巴勒,你真的可以杀死一头老虎吗?”李肇基问。
    巴勒说了几句什么,摘下毡帽,把匕首放在上面,又磕了头,然后拿起虎枪,走进了马蹄湾。
    “巴勒说,他以前的主人对他很不好,杀死了他的父亲,强暴了他的妹妹,因此他曾带妹妹逃走,被抓回来,受了烙刑。而您对他很好,给了他自由的身份,还给了他家里帐篷、车和十五头羊、一口锅。
    这是您对他无上的恩典,他虽然叫老虎,但也不知道是否能杀死一头老虎,但为了报答您,愿意去尝试。”勒克德浑解释说道。
    巴勒走进了马蹄湾,挺起虎枪面对那头受惊的猛虎,猛虎为百兽之王,力大无穷,两次扑击巴勒,就折断了他的虎枪,就在巴勒手无寸铁之际,几声枪响,作势再次扑击的老虎被打碎脑袋,身上还多了几个孔。
    那是亲随们受命干的,李肇基可不认为老虎是人类一个滑铲可以干掉的,虽然历史上不少英雄豪杰留下杀虎的威名,但那与他无关,而巴勒与他有关,这至少是一个忠心可用的人。
    等巴勒反应过来,发现李肇基已经带人离开,前往位于不远处山坡上的营地,他走到勒克德浑面前,问道:“主人厌恶我了吗,对我失望了吗?”
    勒克德浑摇头,把匕首和毡帽一并还给了巴勒,说道:“大人很欣赏你的勇气,让你从伍长升任为管理二十名骑兵的队长,巴勒你想成为中队长吗?”
    巴勒知道,在骠骑兵营里,一个中队长管理一百二十名骑兵,相当于一个牛录章京了。
    “当然。”巴勒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光明的前程。
    勒克德浑说:“学会说汉语吧,等你学会了汉语,会写一千个汉字,会加减乘除法的时候,你就会成为中队长。如果你做不到,杀十头老虎,杀杀一百个敌人,也得不到这个位置。”
    勒克德浑接管了围猎的指挥,马蹄湾里还有一些黑熊、狼之类的野兽,他给这些凶兽定下赏格,愿意去尝试的即可尝试,有人冒险获得了升迁的机会和一笔赏金,也有人失手死于搏杀之中。
    最终,所有的猎物都被杀死,壮丁们用抓钩和绳索把它们拖拽出来,在草甸子上生火,把这些野兽剥皮,取肉,其中鲜嫩可口的部分就地下锅,做成大家伙的食物,而其余的或烟熏或腌制,成为了备用的粮食。
    山坡上,铁架子上烤着鹿脯,盛夏的鹿尤其的肥美,滴落的油在木炭上发出知啦知啦的声音。
    而他来到这里,是接见一位既重要也不重要的人,说他不重要,是因为那只是一个汉奸,说他重要,是因为这个人可能会带来五十万两银子。这个人自然就是班志富。
    此时他的骑在一匹毛驴上,缩着身子,被人牵着缰绳前进着。
    班志富关内一行,受了打,但该办的活还是要办,不论是满洲贵人还是汉藩里的藩王们,可没有怜惜他的意思,孔有德带着班志富从关内一路疾驰,十天就赶到了辽阳,当晚就和尚可喜、耿仲明碰头会商。
    因为东方商社主力就在海城之外,海城却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满洲兵已经撤走,阿巴泰率领数千清军骑兵神出鬼没,用疑兵计迫使东方旅不敢轻易北上,而藩下军队都在前线,尚可喜只筹措了两百多老弱病残和几百包衣奴上了城头。
    因此尚可喜最为积极,当天就筹措了十五万两,让班志富先给李肇基送来,稳住东方商社,至于剩下的款项,多尔衮答应的二十万两要从盛京支出,还未到手,三人也没有定好分摊的份额,稳住李肇基,先让这头饿虎吃饱,才能保住海城。
    一路行来,班志富还看到了东方旅的军事布置,在海城的城南和城东分别立下大营,重炮也已经拖拽来了,看不出军中兵丁几何,但进进出出的不少是刚剪了辫子的壮丁,这些人没有被押解驱赶,而是自行帮忙干活,显然是有好处的。
    “你就是班志富?”李肇基看到跪在地上的班志富,提着一把匕首,走到了他的身后,淡淡问道。
    班志富连忙说:“小人就是班志富,叩见李大人。”
    李肇基微微点头,摘掉他脑袋上的瓜皮帽,匕首放在了他的脖颈上,班志富立刻觉得后颈一凉,吓的瑟瑟发抖起来,连连求饶,李肇基却没有要杀他,而是随手割掉了他的鞭子。
    “这样看着顺眼了些,起来吗,坐下,吃些鹿脯喝点酒。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从来如此,而且更不会打送钱的人。班志富,你送来了多少钱,装了两辆车。”李肇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班志富立刻说:“回大人的话,这是第一笔款子,一共十五万两,请大人点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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