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形。除了一些无聊至极的都市传说或怪谈,毫无任何信息。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残阳下如烈焰焚烧的橙红色天地,喧嚣怒吼冰冷刺骨的晚风,孤独屹立坍塌如血般的埃菲尔铁塔。
徐吉洋发疯般扫着每一则有关“异形”的网页,热浪顺着食道沿着气管和神经横冲直撞,原始网络的种种弊端铁锤似的狠狠朝他的大脑皮层狠狠撞击,他觉得自己就要背过气了。
“艹!”徐吉洋咆哮着跃起,猛地向面前小巧的实木圆桌踹去,圆桌每一处连接都四分五裂,精致的玻璃饰品随着桌面的崩塌而纷纷倾落,粉身碎骨,尖叫怒吼着,直到嘴角和喉咙都剧烈地抽痛。
徐吉洋怔怔从缝隙间望向那张桌子。
它完好无损。
这样随意发泄毫无意义,而且极不理智。
“呃......”他轻轻*着,摘下显像眼镜,小心地夹在手指之间,轻轻滴用手背摩擦紧绷的眼珠。
是不是存在什么遗漏?
政治机密无论现代或是未来都不可能真正公开,但它,如果只是幻梦呢?不,徐吉洋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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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遍身血污。尚未凝结的血水,混合着泥浆尘埃,化作棕黄色的泥流。坚若磐石的鳞片,棱角分明的头颅,残破不堪的衣衫,腥臭的泥水顺流而下。
她惊慌失措。紫黑的血垢玷污了她完美的面颊,遍体鳞伤,无数道割口粉碎了华丽的礼服。鲜红血液洗涤了她的衣衫,澄澈泪水模糊了她的妆容,柔顺长发上凝固着泥浆,紫红色的双瞳饱浸着恐惧。
现在他可以看到了。
张智宇注视着赵妮菲惶恐地奔跑而来,她没有穿鞋,纤细白皙的柔嫩足部遭受着无数残骸的切割,她暴露的夜礼服破烂不堪,纤弱的完美身躯几乎一览无余,但她依旧奔逃着,受恐惧驱使。
我正在做什么?
我做过什么?
张智宇并不确定。
两年前,他与孙浩文和她第一次相遇。
外国人和中国人。
喧嚣的夜总会,癫狂的人群,弥乱的光影。
不论那对紫红色双眼澄澈之下隐藏着如何的污浊深渊,不论她的基因是否经历了残忍的重塑,她表达了难得的善良,即便她不以此为生,即便两人拥有“恶魔的肤色”。
张智宇记得那子弹爆射于枪口,记得那惊心动魄的追杀,记得那痛彻心扉的*,记得那紫红秀发映入眼帘。
一切都源于这一颗子弹。
他不愿意再一次扣动扳机,步到她的面前,狠狠奚落尸首分离的女孩,随后将她的头颅残片踹向远处。
即使那个女孩仍不知晓那只蜥蜴正是自己。
自己究竟在哪?
车窗之前?
或是残垣之后?
张智宇并不确定。
他只能扣动扳机。
砰。
沉寂。
自己究竟是徘徊于往事的幽灵?
或是游离于时间的鬼魂?
张智宇宁可将子弹射入自己的脑髓,凝望着世界归于黑暗的无尽虚空。
自己才是那真正的罪人。
远处,汽车冲撞着遍地的瓦砾碎石,残破尸骸,咆哮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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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志改变着某些事情。
唯一密封的舱室,张恒源发疯般死力摔上舱门,滔天的怒火却再也无法复燃,他倚着墙壁缓缓坠落在地,四肢出奇的酸痛柔软。于密不透风的黑暗中捧着面颊,头颅深深埋入双膝之间。他并不准备开灯,更不准备使用架在眼眶的眼镜。他只是太累了。也许徐吉洋有一点是正确的,应该离开房间,多多少少呼吸新鲜空气。但现在完全不起效果,说不定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来自禁区的那个混蛋,他疯了,并且迷惑着所有人,徐吉洋也快失去理智了。
他会杀死我们所有人。
天知道他怎么得到的这艘船?
艹他妈的,徐吉洋瞎了吗?
他就看不出来是这个禁区疯子入侵了飞船,接着杀死了马振鑫?那个混蛋的故事漏洞百出,而他这样信任他?包庇他?甚至与他站在同一战线?
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张恒源脑中:徐吉洋会支持谁?王坤志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假如不利的事件发生,自己将孤立无援。徐吉洋说不定还会微笑着帮忙架起吊索。
“......是......张恒源......吗......”
低沉沙哑,细微孱弱,仿佛呜咽的风声。
张恒源终于注意到床上那模糊的一团。
“马振鑫?”他并未恐惧,试探地问着,开启了照明,瞠目结舌地瞪着床铺中心血肉模糊的人形。
床单早已饱浸了鲜血,呈现出触目惊心的紫红色,马振鑫,或是那一团不成人形的东西,于床铺正中心张着雪白的双眼,它们失去了眼皮,却不断受着血水的滋润。马振鑫大部分头颅生长完好,而躯干,则完全失去了比例。遍身没有丝毫皮肤遮掩,雪白的骨骼参差不齐,自暗紫色的血肉破土而出,内脏勃动着,一起一伏,跃动的血管,不断被膨胀的肉体扭断,大股大股的血水源源不断地流淌着。
“是......我......”他勉强地移动着下巴,呛着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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