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棺山?”
大老爷话音刚落,魏无可心里一惊。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刚才大老爷嘴里说的那个东西,一定是严顺当时一直念叨的祖传宝贝,而那宝贝就是悬指说的点棺山!
可是现在铁棺之中一道沉闷咚声,倒让他立马将点棺山扔在脑后。
当那些阴魂全都被吸进铁棺之中,那股死气又朝外蔓延了两尺。
林崇此时眉头紧皱,手中青铜剑握得紧紧的,他此时心中如乱麻,一边是担心,一边是愤怒。
当年将军就是死在铁棺之中阿七手中,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想杀了他为将军报仇,但他也知道,别说是他,就是长林军九人一起上,估计也讨不到半分好。
“退。”
林崇咬紧牙根,一抬手,让众人继续后退。
而铁棺旁,拜了三拜的七人再次围着铁棺走着。
只是这一次,除了严顺和阿瑶看起来只是白了发鬓,其他的人脸上已生了不少皱纹,仿佛一瞬之间已经老了几十岁,樊可和虎皮甚至走起路来已经有些飘忽。
大老爷此时右手翻飞,手中棒槌一次次落下,片刻间,严顺他们又再次停在了棺首处。
这一次,又是三拜。
三拜之后,铁棺之中传出咚咚咚三声闷响,仿佛铁棺之中的人已经苏醒,只是被困于其中暂时脱不开身。
而拜棺的几人,此时已是满头白发,满脸的皱纹看起来像是七老八十一样,樊可的脸上甚至已经有了三两块尸斑。
在他们周围,死气愈加浓烈,这时候,大老爷手一挥,大声喊道:
“第二拨,上。”
又是一批阴魂冲向铁棺,在大老爷身后,除了开始附身在阿瑶他们四人身上的厉鬼以及被附身的村民,剩下的阴魂对比于最开始,已是少的可怜。
但即使如此,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大老爷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一旦那些阴魂将铁棺里的阿七放出来,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浩劫。
这时候,魏无可心里有股强烈的责任感要钻出来,他觉得为了大家的利益,应该出些手段阻一下阴魂了。
毕竟任由大老爷这么胡来,到时候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反而控制不住局面了。
只是,当他呼吁大伙儿一起出手阻止阴魂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动手,便是林崇也只是铁青着脸看这铁棺。
“我靠,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这时候都怂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讲江湖道义,要等那什么大老爷施完了法再动手?一个个榆木脑袋鼠目寸光,你们不去,我也不去。”
魏无可见到大家只是看戏,一腔热血顿时被浇灭了大半,这人啊,果然还是自私自利地多。
听到他嘟囔,在他旁边的鬼奴一脸无奈地说道:
“大家不动手,是因为这纯粹是徒劳无功的事,这术法太过诡异,若是被牵扯入了铁棺,那就真的阴沟里翻船了。”
鬼奴看着前方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铁棺的阴魂,叹了口气,像是告诫徒弟一般跟魏无可继续说道
“既然任长亮如此行事,自然是有十足的信心放阿七出来,若是如此的话,倒不如保存实力等他出来后再大战一场。”
魏无可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看来自己还是性子太差,得多练练啊。
既然知道了众人打算,魏无可也学着他们,准备养精蓄锐,冷眼看完大老爷到底想耍什么鬼。
大老爷见到众人反而一个个都待在原地未动,也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顿时嘴巴翘得更高了。
“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等阿七出来你们就知道了,想要等他出来再动手?哼,那时候就都晚了!”
大老爷摆着睥睨一切的神态,边敲着蟾母边得意洋洋地大声喊道:
“林崇,你们当年不是看不起我么,今日便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
“最后九百阴魂,填棺,起阵。”
大老爷大手一挥,满脸得意,身后阴魂如下山猛虎一般冲向了铁棺。
铁棺前,严顺他们七人又站到了棺首,作揖三拜。
一拜,七人眉发皆白,身子愈发佝偻;
铁棺之中,一声痛呼声传出,声音凄惨,像是历尽千百劫一般;
茶婆村阴魂一群群向着铁棺冲去,而后被铁棺吸入其中。
二拜,七人双目无神,枯瘦如柴,满脸尸斑;
铁棺之中痛呼声轻了不少,有手指叩棺,叮叮之音不绝于耳;
阴魂接连不断地朝着铁棺奔去,有人面无表情,有人满脸欣喜,有人直勾勾地盯着铁棺,有人不无留恋地回头看了看村子。
这么多年困踞在此,如今魂飞魄散,倒不知是悲是喜。
三拜之后,一阵风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风中梧桐叶漫天飞舞,不少吹在人身上。
阿瑶身子一恍惚,竟如掌中飞灰一般,随着叶子一起飘散。
而后是在她身前的米粒、樊可,再到黑子两兄弟,紧接着是虎皮。
当他们身形慢慢消散,却无一人害怕,只是微笑着看着铁棺之中,似乎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此时铁棺一阵抖动,像是有人要出来了似的。
林崇他们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这时候,大老爷突然悲戚一叫:
“怎么回事,还有阴魂呢,明明是我算准了的九百阴魂,还有三百去哪儿了?”
大老爷手中棒槌狠狠地砸向身后的几个厉鬼,首当其冲地便是上了阿瑶身的八字胡,当棒槌落下,他竟躲无可躲,一锤子落在脑袋上。
八字胡一声惨叫,身子都虚了几分。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我也不知道,明明我是按照您的吩咐,昨儿个就已分好队伍,最后明明留了九百阴魂的,那三百孽子孽孙我也没见他们的影儿啊,这....”
八字胡一脸憋屈,明明昨日都已安排好,谁知道最重要的一步竟然出了岔子。
“没有最后三百阴魂,我在阿七魂魄里布下的禁制便再无作用,他还是阿七,但已经不是属于我的那条狗了,你们几个,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该死啊。”
大老爷气急之下,手中棒槌翻飞,朝着他们四人眉心各自一点。
顿时八字胡他们几个眼中惊恐之色猛增,而后一阵绝望,身子如同落在地上的薄冰一般,竟然片片碎裂。
这时候,那股风已经吹向严顺,只是没有阴魂填棺,严顺身子一个恍惚,摔倒在地,但人却没有化为飞灰。
那阵风起的突然,但走的倒也仓促。
风一停,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个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仅有铁棺那么高,身上罩着零零碎碎的破布。
大老爷见到那人打了个冷颤,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害怕,只见他拿起棒槌在蟾母上一敲,一脸悲戚地朝着那道瘦弱的背影喊道:
“阿七,你回来了,还记得爹吗?是爹将你救回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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