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岚枉当即就慌乱了,抓着连珠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连珠都快哭了,有一句没一句讲完前因后果,原来是昨晚半夜易莜笙发现有一支心爱的珠花不见了,觉得可能是下午去树林玩时落那儿了,就非要拉着连珠出去找。
连珠无奈之下只得答应,没有走上一段,易莜笙就说分头找,大概大半个小时候连珠找到了,就回洋楼,刚到达洋楼底下就看见楼上的灯光灭了,她猜着多半是易莜笙睡了,就没敢去打扰,谁知今早一进去看,人都没了!
孔岚枉动了好大的火气,他了解易莜笙,知道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再细想这些日子的种种,她分明就是存定了要逃跑之心!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她!
随即就叫纪逍林派出几队人马,去四周的小镇找!
这时的易莜笙已经跑了一晚上,沿着她观察到的最有可能有人烟的方向跑,果真在天亮不久看到了一个村落,她用首饰换了一套粗布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乡野女子,脸上也被抹花,若非早就相识,真真不会以为这样的一个邋遢女子会是名动沪都的舞国皇后。
她问了去沪都的路,她要再回去,去坐那一趟错过的轮船,她要彻底逃离这里!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当她好不容易到达沪都城门的时候,迎接她的是最严密的排盘,毋庸置疑,找的就是她!
孔岚枉也丝毫没有给她蒙混过关的机会,留守城门亲自盘查的带队人正是纪逍林!
易莜笙见此就躲到一边不敢轻举妄动,直至夜色已来,她才敢过去闯一闯。
可她刚朝前面走了几步,后面就有人叫住她,一声“易姐”差点儿把她的魂都给叫没了。
还好所站之地离城门远,守门的人没有听见。
易莜笙赶忙回头,发现一辆轿车停在身后,从中探出一个年轻女子,居然是华凌儿!
眼看她又要说什么,易莜笙赶忙对她嘘声的动作,然后用手势寻问自己可以上车吗?
华凌儿当然说好,易莜笙坐上车她就问:“易姐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这幅打扮,要不是我熟悉易姐的走路姿势,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易莜笙轻叹了一声,说一句一言难尽,然后就问她可不可以带自己进城,要神不知鬼不觉的。
华凌儿虽然奇怪,但也答应了,让司机开车。
经过城门时,毫无疑问的被扣下来盘查,来的是一位小兵,华凌儿先探头出去,他拿着照片对比了一番发现不是,就问她里面那位。
华凌儿笑说:“我刚去乡下省亲,这是我那里的妹子,带她来沪都玩几天。”搂过易莜笙说:“来,妹妹,让这位小哥看看你。”
易莜笙只望外面看了一眼就故作害羞的缩了回去,华凌儿笑着解围:“我妹子是乡下人,害羞得很!”说着就往那小兵手中塞了几个银元。
那小兵也是看着她们都和照片上不太像,也就放行了。
这一关因为华凌儿过得还算顺利,易莜笙最后被带去了一套公寓,华凌儿说这是巫山岳给她安排的。
一进屋,易莜笙就去梳洗干净,华凌儿自然很是好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出来不久就开始问。
易莜笙也没说得太具体,就说自己和孔岚枉走不下去了,现在又被他逼着,只想搭明日的轮船去南洋。
华凌儿惊了又惊,完全没想到易莜笙会和孔岚枉过不下去,但面上也什么都没多说,还很热心的说船票一事就交给她吧。
第二天一大早,华凌儿果真拿了一张当日下午的船票到易莜笙面前,易莜笙感激不尽。
午饭过后,易莜笙就收拾着去往码头,为了避免人多引起注意,她特意叫华凌儿不用送了。
去码头的一路,她都在想到底如何才能顺利上船,她知道哪里定是守卫重重,关卡比之城门更是过之而不及。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些考虑完全是多余了,她刚下轿车就有一队人马迎接她。
为首的正是孔岚枉!
易莜笙都被吓蒙了,反应过来就想跑,可是转身没走上几步,另一队人马也围了上来,完整一个圆圈,让她插翅难逃。
她惊慌间,孔岚枉已经走了过来,带着一腔怨气,满腹怒意,抓起她的手腕问:“你就那么想离开我?”
“没错,每时每刻!”易莜笙毫不留情的回道。
孔岚枉眸光又黑了黑,严肃道:“可是我不会让你如意。”
话落就要去把她打横抱起,她极速反抗,曲腿朝他命根子踢去,孔岚枉吃痛不已,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她趁此机会逃跑。
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从完整的包围圈突围谈何容易,纪逍林最先跑到她面前,一掌就把她打晕了。
等她再次醒来,又回到了那栋洋房,只是屋内的陈设都变了,剪子刀子那一类的坚硬物早就不见了踪影,就连连珠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只看到孔岚枉站在窗前不停的抽着烟,见她醒了把烟头一灭,走到她床前,若无其事的问她脖子还疼不疼。
易莜笙戒备的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目光陌生而疏离,甚至带点儿恨意。
孔岚枉的手在空中僵持了一会儿才收回去,冷冷的告诉她:“你下次再做傻事之前,最好想想伺候的人的下场,如果你不会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也大可继续逃跑,反正不管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易莜笙听此就慌了,问他:“你对连珠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儿?”
孔岚枉对她这番回应很满意,还会在乎别人,就会稍微老实点儿。
易莜笙最终没有听到孔岚枉实质性的回答,后者只留给了她一个清冷的背影。
易莜笙可坐不住了,孔岚枉不告诉她,她就自己找,一间间屋子的找,无果后她又跑去了院子,寒风凛冽的,她却只着了件单薄的睡衣。
孔岚枉听到回禀急坏了,赶忙拿着外套追出去,把已经跌在地上的易莜笙裹了个严实,骂她胡闹!
易莜笙不肯进屋,只问他连珠在哪儿,孔岚枉这才带她去往一间卧房的密室里。
连珠挨了几鞭子,这会儿抱着受伤的手臂蜷缩在地上,一见到易莜笙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大喊:“小姐,你可回来了。”
易莜笙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她,抱着她说对不起。
孔岚枉本来是打算多关连珠几天,让易莜笙彻彻底底的长个教训,但这会儿又狠不下心,易莜笙早就是他的软肋,只要她一哭,他就什么都愿意给。
当然,离开他除外。
这事过后,易莜笙当真不敢随意再动逃跑的心思,她一点儿都不怀疑要是自己再走,孔岚枉会直接杀了连珠,让别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她还暂时做不到无所畏。
只是她对孔岚枉真正的冷淡了,她把自己的心用冰封起来,哪怕孔岚枉是最为炙热的太阳,也暖不了!
她再也没有轻易走出一方天地的机会,她又终日坐在窗前看日升日落,看花草吐新枝。
也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为何就那样凑巧,孔岚枉刚好带队拦截在她下车的地方,她想了千万种可能,却是一个一个的被她否定,因为她不相信,华凌儿会出卖她!
她也不想和孔岚枉开口,就把这事儿埋在了心底。
转眼又是一月多过去,阳春三月,日子渐渐回暖,孔岚枉来得不那么频繁了,易莜笙隐隐猜得到原因,新春早过,他和潘锦绣该成亲了。
她突然觉得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就是不会痛,无论孔岚枉娶谁,她都可以泰然处之。
可是那一切都是她以为,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之时,她才发现纵使冰封万年,也有开裂的一天。
那一天天气很好,暖暖的阳光照来,她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可就在这时,孔岚枉来了。
不像往日的默默陪伴,他这次蹲在了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我和潘锦绣的婚期定在了四月初,我一直想在这之前把你接进府里,小笙,你当真要和我永远闹下去吗?”
易莜笙抿着嘴没说话,就那样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边的暖光,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会儿心表层的厚冰正在四分五裂,好些尖脚扎入内层,疼得她脸色惨白。
但她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孔岚枉等了好久,等到心灰意冷,独自起身下楼不停抽烟。
连珠见了不是滋味,端茶上去的时候,对易莜笙说:“小姐,你和少帅也不能一直这样啊,你们两人都不痛快。”
“谁叫他自己不放我走。”易莜笙轻若蚊虫展翅般的说道。
连珠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们已经成了一个死循环,一个不愿意放手,一个强硬了态度要走,除非一个人愿意服软改变心意,否则天荒地老,只会是彼此折磨。
不会儿易莜笙就感觉胸口好闷,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
这可把连珠吓到了,赶忙叫来了孔岚枉,后者关切问她没事儿吧的同时,快速叫连珠派车出去找医生。
易莜笙觉得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但实在一个字都不想说,就那样等着医生来。
来的是个中医,诊脉诊了半天,面色还有些沉重,可把孔岚枉急着了,忙问他到底怎么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起身道:“恭喜少帅,易小姐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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