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有其表:谁动了我的玉

第八十三章 他是你爹啊

    
    “玉儿,外面有人来找你来了。”
    谭庆阳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会儿神色竟然这么着急,怕是出什么事了。
    思索间,白玉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过去:“谭叔,出什么事了?什么人来找我了?”
    “嗯,临渊的先生来了,很着急的样子,怕是临渊出什么事了。”
    谭庆阳和白玉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对季临渊自然也是有感情的了,见宋濂急切又愤怒的样子,心中自然是担忧的不行。
    原本白玉见谭庆阳这么担忧着急的样子还有些着急,可一听是宋濂来了,心里顿时有底了,也没那么担心了,宋濂是季临渊的老师,这时候来,无非就是为了季临渊。
    思索间,白玉和薛紫衣他们说了声,就跟着谭庆阳出去了。
    宋濂被请到了雅间,白玉一推开雅间的门,就看见宋濂,餐桌边喝茶,一杯接着一杯,原本儒雅的脸上,这会儿是强压着的怒气。
    “宋先生。”
    白玉走到宋濂的面前,低低的唤了声,心里有些发虚,相信所有当家长的别老师请到学校,心里都是这样的反应吧,现在虽说不是请到学校,但情况更严重啊,怒气冲冲的来家访,可不是更严重吗。
    宋濂气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学生,竟然会做这样的事,这会儿,正在起头上呢,听到白玉的声音,咚的一声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宋濂向来是个儒雅知礼的人,这会儿这么喜形于色,不难看出,他确实是气狠了。
    白玉见状,坐在了宋濂的对面:“宋先生,是出什么事了吗?”
    尽管白玉是知道宋濂来是干什么的,但她总不能什么也不问吧。
    宋濂本就在气头上,听到白玉的话后,抬头看着白玉:“小娘子,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临渊的事。”
    宋濂这会儿也没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白玉闻言没有出声,她要说什么呢?说她已经知道了吗?她那怕会被骂死不行。
    宋濂见白玉不出声,以为他吓着了,轻叹了一声:“小娘子,我说了,你可不要太生气,好好劝劝临渊。”
    “临渊那孩子,他不想去科考了。”
    宋濂的话一说完,白玉一脸吃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宋濂。
    “什么?临渊不想去科考了?”
    白玉觉得自己此刻简直的棒棒哒,完美戏精上身。
    “你是他嫂嫂,他不曾和你说过吗,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否则他怎么会不去科考??”
    宋濂见白玉也不知道,沉声问道,季临渊可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他不说御笔钦点的状元,前三甲那是绝对跑不掉的,可这会儿,就差这么一场考试就能殿试了,却说不愿意考了,这不是胡闹吗?
    “他……不曾和我说过,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
    宋濂一见白玉也不知道原因,顿时失望,但随即又明白过来,白玉连他不愿意去科考了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是什么原因。
    “小娘子,我劝过临渊了,他完全不听,疯了似得,就是不去科考,等他回来,你说说他,你是他大嫂,长嫂如母,你说他肯定会听的。”
    “眼看大好前程,他这就不去考了,不是胡闹吗?你可不能让他胡闹啊,寒窗苦读多年,不能一朝作废啊。”
    宋濂语重心长的说道,季临渊做了他学生这么久,他自然也是了解的,别看他好说话,知情知理的,但一旦决定了的事情,那就是怎么说都没有用的。
    他反正是劝不动他了,所以他把希望放在了白玉的身上,希望白玉能劝的动他。
    然而,宋濂的打算,注定是要失望的了。
    白玉在听到宋濂的话后,摇了摇头:“宋先生,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宋濂觉得,他怎么也是为季临渊好,他这么说,白玉肯定会应下的吧,可是却不想,白玉竟然拒绝了。
    “小娘子,你这事什么意思?”
    “宋先生对临渊想必也是了解的,他但凡决定了什么,怕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了吧。”说着,白玉顿了顿。
    “况且,临渊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么多年寒窗苦读,就差临门一脚了,就这样放弃要不是有不得不放弃的原因,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我相信,他这样做,肯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季临渊向来是个有考量的人,当初她那便宜婆婆和老公死了,那么艰苦的条件他都没有放弃,现在却要放弃,那肯定也是有一定要放弃的原因的,这也是为什么季临渊在缓和她说不去科考的时候,白玉没有阻止的原因。
    原本还想着让白玉劝劝季临渊的,这会儿听了白玉的话后,宋濂没说话了。
    他不得不承认白玉说的是对的,一时间雅间了陷入了沉默中,良久,宋濂才叹了口气,和白玉说了声,就走了。
    季临渊不去科考的事情,被气到的不止有宋濂,还有薛寒雨和张子恒两人。
    寝房里,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季临渊。
    “临渊,你不去科考,嫂嫂知道吗?”
    薛寒雨在知道季临渊的决定后,只觉得季临渊怕是疯了,张口就抬出了白玉,当初为了他,嫂嫂可是连命都差点没了,他就不信,季临渊能背着嫂嫂,说不考了就不考了。
    却不想,季临渊在听到薛寒雨的话后,笑了笑:“自然是知道的,要是嫂嫂没有答应,我怎么敢做这个决定。”
    “嫂嫂她应了??”薛寒雨不可置信的看着季临渊,嫂嫂怎么会应下来?
    “嗯。”季临渊低低的应了声,事实上,要是嫂嫂坚持要他去京都的话,哪怕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他也是会去的,可嫂嫂,却是这么体谅他,他说不去,甚至连个原因都没给,她就应了。
    “疯了疯了,嫂嫂怎么能这么应了你。”薛寒雨不可思议的说道,当初嫂嫂为了临渊的名声,连命都不要了,不就是为了他能科考吗?可现在临渊说不考了就不考了,这两人到底是在想什么。
    一旁的张子恒在听到季临渊不考了的时候,张子恒的心里最先想到的,就是,嫂嫂怕是要将他打死了去,去不想白玉竟什么都没说就应了,这也太好说话了吧?想到这里,张子恒顿时羡慕的不行。
    要是他娘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时间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薛寒雨和张子恒两人去京都考试去了,临走时,白玉将之前府试时给季临渊的香囊给了两人一人一个,送着他们离开,回来时,几人走在路上都没有出声,但张寡妇和薛氏对于季临渊不去考了,是惋惜的,可白玉拿他没办法,他们有什么办法。
    思索间,几人回了百香楼。
    这一个月下来,薛紫衣差不多已经可以出师了,不是什么特别难的菜,基本上都可以上手了,就是太忙的时候有点忙不过来,但白玉还是轻松了不少。
    薛紫衣一出师,钱花那边的外卖肯定也是要坐起来的了,这一个月下来,钱花不知道多着急,要是她再不把外卖坐起来,恐怕钱花真的得收拾包袱回去了。
    原本外面也就不需要准备什么,白玉让人写了不少宣传单,算是提前给外卖那里打广告了,于是,外卖店就在几人的筹备下紧锣密鼓的开业了。
    原本几人还觉得,这怎么说也要过段时间才能看见成效吧,可开业当天外卖那边的生意就不错,原本那些愁着吃一顿难的走的人,这会儿也方便。
    一时间,外卖在县城里火了起来。
    “玉儿……”
    这天,白玉想着这会儿的人也不多,薛紫衣也出师了,外面也不是太忙了,指点了季大牛几人一下后就从厨房出来了,一出来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抬头就看见一个皮肤白皙,身上穿着绸缎衣裳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水红色缎面长裙的女人,面色白皙,头上带着银钗,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两人,白玉是没有一点映像,但两人身边跟着的人,白玉却是认识的,跟在两人身边的人,不是别人,竟是王氏和白汉阳兄妹。
    “你是谁??”白玉皱着眉头,看向几人,她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物,跟着王氏他们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样想着,白玉看着几人的目光越发的不善起来。
    “三丫,你怎么这样,你连二叔都不认识了吗??”
    白玉的话一说完,男人还没开口,一旁的白莲花就满脸笑意的走到了白玉的身边,亲热的拉起了白玉的手,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二叔??白莲花的声音不小,白玉自然是听的见的,可此刻,她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她那便宜奶奶生了俩儿子,白莲花叫这个男人二叔,那不是,这个人是这原主的爹??
    这样想着,白玉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莲花,连她拉着自己的手也没管了:“你说他是你二叔??”说话间,白玉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也就是我爹??”
    “可不是你爹,三丫,你爹来看你,竟然让人站在门口,你这当女儿的是怎么当的。”白玉的话才堪堪说完,王氏的声音就响起了。
    说话间,王氏两步走到了白玉面前,伸手将她拉了拉:“还不快去请你爹进来。”
    原本还有些发懵的白玉被王氏这么一拉,也反应了过来,看着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男人,脸色微沉,冷哼一声:“我爹?我爹早就死了,死了十二年了。”
    “什么死了十二年了,你爹没死,他回来了,你说的是什么话,还不快去将你爹请进来,你不请我们进来也就算了,你爹还不请进来了啊。”
    王氏一听白玉这话,就不乐意了,要是换做其他时候,她指定就动手了,这会儿却是忍着没有动手。
    “哦哟,你这话就好笑了,没请你进来,你不也进来了吗?”
    王氏的话才刚说完,薛紫衣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话间,薛紫衣走到了白玉的身边,看着王氏和白莲花,嘲讽的说道。
    王氏被薛紫衣这么一抢白,顿时脸色都变了,张嘴就骂。
    “哪里来的小贱人,不过就是个干活儿的,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这里没你插嘴的地方才是,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说。”
    白玉看着王氏和白莲花的样子,心里就烦的很,也不想和他们多扯。
    说着,将目光放到站在门口的男人说道:“这位大叔别把门给我挡住了,耽搁我做生意”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搭理就算了的,王氏一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就变了脸色,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定竹啊,你看看,这玉儿啊,这些年都给夏春芝那个贱人给养野了。”
    “玉儿,你怎么和奶奶说话的,我是你爹,你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别吧门挡住了。”
    王氏的话落后,原本站在门口的男人走了进来,白定竹是怎么也没想到,十二年过去了,他女儿竟然这么能耐,开了酒楼了这酒楼的生意,他早就打听好了,好的不行。
    白玉被这人的话给逗乐了,挑了挑眼尾,看了男人一眼:“我爹?我爹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死在了做生意的路上,尸骨无存了,我哪儿来的爹?大叔,你就是想要女儿,可以找旁边这位大婶儿给你生,别人的女儿可不能乱认。”
    事实上,白玉的心里是相信的,当年她那便宜爹走的时候,原主菜一两岁,对爹是半点记忆都没有。
    可她没有记忆,王氏他们总归是认得人的,王氏他们既然认了,那就是没有假了。
    整个白家村里,所有人都认识原主爹,这不可能冒充的了的。
    可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她也不会认。
    “放肆,你就是这么和爹说话的?你可真是好样的。”
    白定竹见白玉这么和他说话,顿时怒了,大喝一声,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话。
    原本站在白定竹身边的女人见状,伸手拍了拍白定竹的背:“定竹,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说着,女人两步走到白玉的面前:“玉儿啊,你爹这次回来是专程来找你的,说他亏欠了你,想来补偿你的。”
    白玉看着那女人走到自己面前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不由冷冷的笑了:“亏欠我?不,他不亏欠我,他最亏欠的是我娘。”
    饶是白玉对夏春芝没什么感情,此刻依旧为她感到不值,当年说是出去做生意,一去不回,一晃十二年,夏春芝和原主在白家,都过的什么日子?那真的是过的连条狗都不如了,可这个男人呢,此刻竟然穿着绫罗绸缎,带着美妾回来了,那些他们受着苦的日子,指不定人家过的多好呢。
    白玉的话一说完,女人的脸色就变了变,一旁的白定竹两步走了前来:“你说什么呢?不要提夏春芝那个歹毒的女人,她害你,你还替她说话?”
    说话间,白定竹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见她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
    白定竹的话一说完,白玉不由乐了:“她歹毒?她歹毒不是你那娘逼的吗?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人,也好意思说她?你怎么说的出口。”
    “这么多年,你哪儿去了?我娘在家受苦受难的时候,你哪儿去了,我食不果腹的时候你哪儿去了?补偿我,我需要你补偿吗?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需要你补偿吗?”
    “你要补偿,补偿我娘去。”
    这会儿百香楼的客人虽然不多,但到底还是有不少人,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各种脑补对着白定竹指指点点起来。
    白定竹原本就被白玉的话弄的脸色有些不好,这会儿感受到其他人的指指点点,顿时脸色越发的难堪起来。
    脸色铁青的看着白玉,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良久,白定竹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娘就是个女人,能让我在家里吃饱就不错了,还能教我什么,谁让我有娘生没爹教呢。”
    白玉见都这会儿了,白定竹还想让夏春芝背个锅,不由呵呵了。
    “三丫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呢,你爹这些年也不容易啊,你怎么能和你爹这么说话啊。”
    一旁原本准备看好戏的王氏,见白定竹给白玉两句话说的没声儿了,连忙跑出来帮腔。
    一旁的薛紫衣看着王氏那样不由笑了:“我看他倒是挺容易的,不然怎么能带着个小妾回来呢。”
    站在白定竹身边的女人,在听到薛紫衣的话后,顿时脸都绿了,可愣是说不出话来,她想说她是平妻,可平妻怎么样,到底上面还有人压着她一头,那就是个妾。
    白玉见薛紫衣的话一出口几人的脸都绿了,不由竖起了大拇指:“我觉得也是这样,哎呀,走吧,厨房这会儿怕是忙着呢,哪有闲工夫在这里瞎扯。”
    说着,白玉拉着薛紫衣的手就我那个厨房去了。
    白定竹见状还想上去拉住白玉,一旁的谭庆阳走了过来,将他给拦住了。
    “这个客官,厨房重地,不能进。”
    别谭庆阳这么一拦,白玉已经走了,见状白定竹沉着脸转身离开了,白定竹一走,王氏他们跟定也跟着走了。
    “谭叔他们走了吗??”
    良久,白玉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在柜台处的谭庆阳沉声说道。
    谭庆阳闻言点了点头:“他们走了,但是恐怕还会再来。”这人看着穿的体体面面的,耍起混来,不混混还厉害。
    “嗯,我会想办法的。”白玉低低的应了声,她自己知道他们肯定还会来的,但他们来到底是为什么,她还不知道,毕竟看她那便宜爹的样子,现在应该是有钱了啊。
    思索间,她看着谭庆阳说道:“谭叔,我出去一趟。”
    说完就往外面去了。
    白玉要去大牢,她这便宜爹回来了,总归是该去告诉夏春芝一声的,她相信就是她不告诉,夏春芝也会知道的,这么多年白定竹都没有回来,这冷不丁的回来了,她不相信就真是回来看看他们的,要回来看看,怎么不早回来?
    思索间,白玉到了衙门,找到了宋安,和宋安说了声,往大牢去了。
    外面马上就要到六月的天了,天气已经很热了,可是一走到大牢的门口,一阵冷风吹来,白玉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玉儿?”
    夏春芝坐在大牢的地上,看着外面的阳光发呆,冷不丁的一抬头就看见白玉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
    玉儿竟然来看她来了?她那么对她,她竟然还来看她??
    这样想着,夏春芝的新理论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这么久过去了,白家一个人也没有来看过她一眼,可这个从小就亏欠的女儿,这时候了,还来看她。
    白玉看着眼坐在地上的夏春芝,本来就瘦,现在越发的瘦了,不由轻叹了一声:“我来看看你。”
    “你怕是不知道吧,白定竹没死。”
    定竹没死??
    白玉的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狠狠的劈在了夏春芝的头上,只见她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没死?怎么会?怎么会没死,这十二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会没死。”
    “你是怎么知道她没死的??”夏春芝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白玉闻言,怜悯的看了夏春芝一眼:“他回来了。来找我来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夏春芝不由怔了怔,愣愣的看着白玉:“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为何不来看我??”
    “不不不,他不会来看我了,我应了兼祧的事,他怎么会来看我,我对不起他,他不会来看我了。”
    夏春芝慌乱又失落的说道,白玉见状怜悯的看了她一眼:“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白玉的话一说完,原本还在自言自语的夏春芝猛的抬起了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