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渊见白玉这么说,心中隐隐作痛,到现在嫂嫂还在为他着想,可他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让她这么难受。
这样想着,季临渊轻叹一声:“嫂嫂,我有钱的,我已经选好地方了,就在天香楼的附近买一个小院儿,来往也近,只是现在这样住一起有些不合适而已。”
想着之前来人带来的消息,季临渊的眸光微暗。
白玉见季临渊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冷哼一声,转身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玉早早的就起来了,季临渊也起的早,将房间的东西收拾好,想着等那边小院儿落实下来就搬走,两人刚一出去,就看见一个穿红着绿的胖女人走了进来。
“哎呀,玉儿是吧,真是大喜啊,大喜啊。”
胖女人一走到酒楼门口,目光在酒楼的大厅了一转,最后落到白玉的身上,顿时,目光一亮,扭着肥胖的身躯跑了过去。
白玉一见来人,顿时脸都黑了,这女人的穿着打扮,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什么身份。
思索间,白玉往一旁避了避。
“大婶儿,你干什么呢??”
原本还带着一脸笑的胖女人,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顿了顿,心中闪过一丝不悦来,但想着自己还要办的事情,随即脸上又堆起了笑来。
“哎呀,什么大婶儿,叫我大姐。”胖女人自来熟的看着笑说道,说话间,胖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来回的在白玉身上打量着。
“啧啧,瞧瞧,瞧瞧这小脸儿长的,可真是个美人儿胚子。”
一旁站在白玉身边的季临渊,听到这女人的话后,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位大婶儿,一口一个大喜的对着我嫂嫂说,是有什么事?”
“大婶儿是个媒婆吧,你跑到这里来冲着一个守节的寡妇,说大喜,是什么意思??”
尽管季临渊想的是,给了休书,以后白玉就婚嫁自由了,可昨天才刚出了白定竹那档子事儿,这媒婆是怎么来的,谁还不知道。
原本还笑着的胖女人,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看了眼白玉,想着那边应下的事情,看着季临渊。
“哦哟,我说这小年轻啊,你话不能这么说,她是你嫂嫂不假,可你大哥都走了这么救了,看看玉儿才多大年纪,你总不能让玉儿就在你家守一辈子吧?”
“你的心思咋能这么狠毒呢,再说了,玉儿是季家人不假,但是只要玉儿愿意再嫁,你还能不让他她嫁不成。”
胖女人这张嘴也是个没把门的,一想到那边应下的报酬,在看看季临渊,瘦瘦弱弱的样子,心里顿时也不怕了,张嘴就是一顿抢白。
原本还没有表态的白玉,在听到胖女人的话后,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白玉是个护犊子的,就是要骂,那季临渊也只能让她骂啊,哪有让别人骂了的,看着那媒婆的目光顿时就沉了下来。
“是不是白家让你来的??”
白玉的声音有些沉,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胖女人正想着怎么和白玉说呢,就听见白玉这么问道,顿时笑了。
“可不是吗?玉儿啊,你爹和你奶奶,可担心你了,你说说你才这么年轻,何必在这里守着这个望门寡啊,找个知冷知热的人疼着你不好吗?”
说着,看了眼一旁的季临渊,伸手拉了拉白玉的手:“我给你说,你别担心你这小叔子不放你走,但凡只要你决定了,大姐啊,给你想办法,你爹也不会眼看着你这辈子就在这火坑里啊。”
在媒婆的心里吧,季临渊肯定就是看着白玉这么会赚钱,不愿意放她走呢,不让她走怎么行呢,那她的钱从哪里赚呢。
白玉闻言轻笑了一声,看了眼那双抓着自己的胖手,伸手将手给手腕上抓了下来。
“是吗?那感情好啊,你回去给我那爹带个话,让他到县城来,我有话和他们说,既然想让我改嫁,总归要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不是吗?”
白玉的声音带着阵阵冷意,可那胖女人一听白玉这话还以为她是答应了呢,哪里还听的出来白玉什么语气。
“哎呀,玉儿啊,你可真是个明白人,你放心,我马上回去让你爹他们来一趟,这可真是大喜了啊。”
胖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就跑了出去。
胖女人一走,季临渊转头看着白玉,目光微沉:“嫂嫂,你真的……”答应了??
季临渊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现在他似乎没有任何立场来说这句话,而且各自婚嫁这句话,不也是他自己说的吗?
白玉闻言,挑了挑眉,看着身边的季临渊:“各自婚嫁不是你说的吗?怎么?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季家人了,我还不能自己做主了?”
白玉的话,看看说完,季临渊的脸色就变了,抿了抿唇:“是我说的嫂嫂要是有心仪的人,临渊自然不会干涉,只是他们恐怕没有安什么好心。”
白家人,都是一群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存在,他不信他们会打什么好主意。
见季临渊这么说,白玉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我知道,我有分寸。”良久她低低的说了一声,就忙去了。
看着白玉的背影,季临渊袖间的手紧了紧,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临渊啊,你还得多多努力啊。”
思索间,一双大手拍在了季临渊的背上,季临渊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谭庆阳正面带笑意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心头骤然一跳。
谭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谭叔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谭庆阳见季临渊不承认,不由露出一噶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容,冲季临渊笑了笑:“不不不,你明白的,反正现在玉儿也已经不是你们季家人了,你也不用有太多顾及,谭叔还是很看好你的。”
对于季临渊,谭庆阳是真的很看好,对白玉那是真是没话说,要是以后在一起了,那肯定会对玉儿好的,到底白玉对他有知遇之恩,而自己也是打心底里心疼白玉,自然也希望她好了。
说完,谭庆阳也没再多说,在季临渊的肩上拍了拍,随即也走开了,看着谭庆阳离开的背影,季临渊目光微沉,转身出去了。
一处隐蔽的小院儿,一个身材有些微微佝偻的男人,站在院子里,身前站着一个消瘦笔挺的身影,看着小院儿里的一个大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阳光斑驳的洒在少年的脸上,原本清俊的面容越发的绝尘起来,不是季临渊还待是谁。
只见他神色低沉,眉宇间泛着凌厉的光芒,和在白玉跟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公子,这个时间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看着站在眼前的季临渊,眼中划过一丝欣慰,小公子成长的这样优秀,老侯爷在地下也算是能安息了。
季临渊闻言,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看着男人,点了点头:“俞叔,让人去查查白家村查查,那媒婆给我嫂嫂找的是个什么人”
那被叫做俞叔的人闻言,抬起头,看着少年:“公子,你不是已经写了休书了吗?就不要再管这事了,你离那小娘子远点,是对她好,如今,你大仇未报,要是那些人找来,对她对你都不好。”
季临渊听到俞叔提起白玉,原本凌厉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说着,顿了顿:“浔阳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原本俞叔还想要劝季临渊的,但在听到季临渊后面的话后,神色也边的严肃起来。
“我们的人已经过去了,但是还没有什么进展,这事得慢慢来,想要渗入他们内部不容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也不差多等等。”
季临渊闻言,颔首:“让他们仔细些,多费点功夫没事,不要打草惊蛇了。”
说着,季临渊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俞叔,我准备从百香楼搬出来,你看百香楼附近有什么小院儿,买下来我们搬进去吧。”
俞叔听到季临渊的话后,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
却说那胖媒婆坐着马车去到白家村,原本听王氏他们的语气,还以为是个什么难事儿呢,那成想,这才去到酒楼,那小寡妇就松口了,一想到那允诺的媒钱,胖媒婆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从马车上下去就直奔向了白定竹他们家里去了。
“老姐姐,老姐姐,大喜了。”
胖媒婆还没进门就笑着喊开了,正准备吃饭的王氏等人,一听到胖媒婆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看了眼一旁的赵银花。
正拿着筷子的赵银花很识趣的站了起来,去开口,想着以前夏春芝在的时候,这些事情,那都是夏春芝的活儿,现在夏春芝到了大牢,清脂来了,就轮到自己头上了,赵银花的心里,恨的不行,但也没有办法。
现在小叔回来了,还带着有钱的清脂回来,婆婆和公公的心眼儿早就偏了。
思索间,赵银花打开了房门,就看见胖媒婆正一脸笑的站在门口,见门开了,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将赵银花挤到一边,往屋里去了。
“老姐姐,恭喜了。”胖媒婆笑着进了大厅,就看见王氏他们正在吃饭,见饭桌上都是些好吃的,假意的要走:“哎哟,你们在吃饭呢,我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王氏哪里不知道胖媒婆这是有意这么说的,但想着她带来的消息,连忙将人给叫住了。
“大妹子,什么不是时候,你这来来回回的跑,也肯定还没吃饭吧,赶紧的坐下吃饭,我们也还没动筷子呢。”
说,王氏看了眼赵银花:“还不快拿碗筷来,一双眼睛长着,不知道看啊。”
自从清脂回来后,王氏对赵银花就越发的不满意了。
赵银花拿着碗筷出来,胖媒婆将碗筷接了过去:“这怎么好意思。”一边说着,却二话没说的坐了在了添加的凳子上。
一旁的清脂见状,不悦的皱了皱眉,但想着她带来的消息,也就没有开口。
因着清脂在,白家最近的生活开的很好,顿顿都是鸡汤,鱼肉的,胖媒婆吃的满嘴都是油,看的王氏等人心里有些不悦。
“老妹儿啊,你刚刚说大喜了,是什么意思啊?三丫那小贱人是答应了?”
刚吃完饭,王氏使唤赵银花把桌上的碗筷一收,就拉着胖媒婆的手,坐到一边急切的问道。
不仅王氏着急,一旁的其他人也着急,尤其是白定竹,早知道他昨天去找到白玉,还油盐不进呢,回来就听娘说找了媒婆,心里也不报啥希望,还长着是不是想个其他啥办法呢,胖媒婆就来了,这会儿也都等着胖媒婆的回答呢。
胖媒婆见王氏这么着急也不端着了,伸手在王氏苍老的手上拍了拍:“老姐姐,小寡妇虽说没有答应,但也差不离了。”那让她爹去和她说不就是服了软了吗?
原本王氏还以为白玉答应了呢,心里激动的不行,听到胖媒婆这么说,顿时有些失望起来。
相比起王氏的急切,一旁的白成家和白定竹却舒开了眉头,这差不离了也好啊,总比之前油盐不进的好。
“胖媒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儿她到底说了什么?”
要真说白玉答应了,白定竹还不相信,毕竟昨天他们才见过白玉的,态度那么差,你说她能一夜之间就应下来了,那就是怪事儿了。
胖媒婆原本见王氏的脸拉了下来,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又笑了起来。
“你家玉儿啊,她说让你们自己到酒楼去和她说。”
这话,可不是就是要松口的意思了吗?
白定竹一听胖媒婆这么说,顿时喜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
白定竹觉得,白玉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有商量的意思了,想到这里,白定竹也高兴起来。
一旁吃完饭就不耐烦的坐在大厅里的清脂在听到胖媒婆的话后,脸上也爬上了笑容。
“她可真是这么说的?”
白玉酒楼的东西她是没吃过,但她之前已经找人打听了,白玉做菜的手艺好的不得了,酒楼的大厨就是白玉知己,做出来的饭菜很多都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好吃的不行。
她不眼红白玉的酒楼,她娘是京都侯府世子的奶娘,得夫人和世子的宠,月银和打赏不少,她也不差钱。
但她却想学白玉做菜的手艺,哪怕学不到,弄几个菜谱来也行,到时候交给她娘,得了世子,夫人的高看,就更能在夫人他们面前说得上话了。
到时候,她的靠山不就更稳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白定竹将白玉叫回来的原因。
再嫁嘛,不是她的意思,是王氏他们的意思,但要是能捞点聘礼回来,肯定是更好的了。
胖媒婆见白定竹和清脂都这么问,连忙点头。
“肯定是啊,她要是不这样说我也不能来乱说啊。”说着,顿了顿,看了白定竹他们一眼:“我等下就走了,你们是现在就去吗?去的话,我们一起…”
胖媒婆的话一说完,白定竹正想开口,一旁的清脂却把话接了过去。
“不去,我们明天去。”
“清脂,这好不容易玉儿有些松口的意思了,我们不去,明天她反口怎么办。”清脂的话,一说完,白定竹有些着急的说道。
白玉说是他的女儿,可这来回两次见面,他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完全没有拿他当爹敬着,要是今天不去,万一明天变卦了,那到时候酒楼可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和清脂比起来,显然,白定竹更想要的是白玉手里的酒楼。
他现在有清脂和她爹娘帮衬着,这日子也不缺钱花,但是谁还嫌钱多啊,那么大个酒楼每天生意还那么好,得赚多少钱啊。
白成家和王氏闻言,也将目光放在了清脂身上。
清脂见状,冲白定竹笑了笑。
“定竹,你就放心吧,玉儿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想通了,既然想通了,那就是她求着我们了,要是我们不帮手,那季家小子不放她走,她还不是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但是你想啊,你是她爹,那是长辈,她让你去就去,那是不是太丢面儿了,好歹得晾她两天再说。”
“也要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她叫我们去,我们就去的。”
一句话说完,清脂的意思,就是要杀杀白玉的威风。
原本还因为清脂的话,有些不满的王氏,在听到清脂的话后,布满了褶子的脸上,顿时笑了起来。
“还是清脂聪明,我们就得晾着她,让她知道我们可不是说去就去的,让那个小贱人知道,我们不是她让去就去的。”
从王氏和白玉对上面,王氏就一直处于吃瘪的状态,这会儿听到清脂的话后,噌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高兴的说道。
看那个小贱人还狂什么狂,她现在想嫁人了,要是没有他们的帮衬,看她怎么嫁,越是这么想着,王氏就觉得解气,仿佛看到了白玉可怜巴巴,低声下气的求着他们的样子,顿时心里都畅快起来。
白成家,在一旁闻言,也点了点头,看着有些着急的白定竹:“老二,清脂说的很对,你也太急躁了,明天去。”
白成家到底才是一家之主,这会儿他都开口了,白定竹就是再着急,也只能应下了。
一旁的胖媒婆原本还以为,他们会跟着她一起到县城的,却不想他们要明天去。
“那你们明天可要去啊,那边的公子还等着呢。”胖媒婆想着那边的人,还等着呢,这样是黄了可就泡汤了。
一听胖媒婆提到那边的公子,王氏脸上顿时又浮起了喜色。
“你就放心吧,保证妥妥的。”
得到王氏的准话,胖媒婆才安心的走了。
胖媒婆一走,一旁没有出声的白莲花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王氏。
“奶奶,你这是把三丫的下家都找好了??”
找你白定竹他们回来了后,大房一家,除了白汉阳,过得都不如意,原本白莲花算是家里出了白汉阳第一人了,王氏可心疼她了。
可现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王氏现在最听的就是清脂的话了,现在很多时候还指使她干活儿了。
“嗯,隔壁村儿的,陈大地主家的大公子。”王氏因为胖媒婆带来的话,心情好的不行,听到白莲花话后,笑着说道,脸上还带着些得意。
“要不是找着下家了,胖媒婆去啥。”
想着陈家那边许诺的聘礼,王氏越发的笑的见牙不见眼起来。
白莲花听到王氏的话后,愣了愣,嘴里幸灾乐祸起来。
那陈大地主家的大公子,那可是个瘸子,长的还丑,都三十的人了,现在还没成亲,三丫那个小贱人要是嫁过去,那就等着哭吧。
这样想着,原本还有些嫉妒白玉过得这么好的白莲花也不嫉妒她了,嫁给一个缺了腿的老男人,有什么好嫉妒的。
她以后可以要当太太的人。
“娘,你给玉儿找的隔壁村的陈地主家?他那个大儿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个瘸子吧?”
白定竹听到王氏的话后,皱了皱眉,那可是个瘸子,玉儿怕是不会应啊。
听到白定竹的话后,王氏啐了一口,笑着说道:“是个瘸子啊,瘸子怎么了,等王地主死了,那王家还不是得是他儿子的,到时候她不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地主太太了。”
“玉儿现在不差钱,第一天太太她怕是看不上。”白定竹有些不赞同的开口,要是白玉到时候不愿意,那酒楼怕还是得把在她自己的手里。
只有给她找个家境不错的婆家,到时候再从她手里把酒楼哄过去。
却不想白定竹的话一说完,王氏就炸了:“看不上,她一个寡妇,还想嫁啥样的,能嫁到陈地主家都是她的福气了。”
说着,王氏见白定竹还想说什么,也懒得听转身就往屋里去了,
只要她回来了,那嫁不嫁就不是她说了算的了。
她就不行回来了,她还能翻出啥花儿来。
白定竹见王氏这么说,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既然他娘有法子,那就依着他娘吧,思索间,白定竹则带着清脂回屋里,午休去了。
此刻,白家屋顶上,一个人影闪过,从房顶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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