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家端了一夜的白定竹等人,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饭就往县城里去了。
村儿里没有马车,几人坐着牛车到了镇上才找到马车到县城。
马车上,王氏和白成家两口子,一脸喜色的坐着,而一旁的白定竹则是有些忐忑,心里有些慌,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好办。
倒是一旁的清脂看着一脸忐忑白定竹:“定竹,你别担心,今天这事儿一定能成的。”
清脂的话一说完,一旁的王氏也不由凑了过来。
“可不是,老二啊你就是太多心了,那小贱人斗这么说了,还能翻出个啥浪来,你是她爹,我是她奶奶,还有你爹也在,我就不信她能做出啥事来。”
“到时候非得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王氏的心里高兴啊,只要一想到白玉那个小贱人,就要跟着他们回去,任由他们揉圆搓扁心里就激动。
白成家听到王氏的声音也跟着点头,有些不满的看着白定竹:“你娘说的对,你就是太心软了,不然她咋还能再县城。”
白成家觉得,就是收拾一个小女娃,还要啥功夫,这老二啥都好,就是太心软了,不然三丫那个小贱人早就被他们抓在手里了。
此刻,白成家是忘了之前他们对白玉耍手段的结果了。
白定竹被白成家和王氏几人这么一说,压下心里的不安点了点头,一句无话。
白定竹一行人到百香楼的时候,白玉他们正在吃早饭,王氏等人在虽说是想晾一晾白玉,但其实心里到底还是有点着急的,所以叫早餐都没吃就过来了,几人一到门口,就看见白玉他们在吃早饭,两步走了进去,二话没说就坐在了桌上,看着正在吃早餐的几人。
“三丫,赶紧的,我和你爹他们还没吃早饭呢,快点把你们吃的早饭,给我们拿点来。”
王氏看着正在吃早饭的几人,理所当然的使唤起白玉来。
王氏几人一出现在门口,白玉就看见,原本她还以为,胖媒婆把话带回去后,昨天他们就会过来呢,不成想,他们现在才过来。
听到王氏的话后,白玉难得的没有反驳,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季大牛:“大牛,把这笼小笼包拿过去一下。。”
因着生意太好了,后面白玉直接没有再做早餐了,而是把怎么做小笼包教给了张寡妇和薛氏两人,在之前他们开饭馆的地方开了一个早餐店,生意好的很。
这小笼包就是薛紫衣从那边带过来的。
季大牛听到白玉的话,点了点头,将小笼包拿过去。
王氏原本听着白玉没有反驳她的话,心里正得意着呢,但看见季大牛拿过去的小笼包,顿时脸都黑了。
这什么玩意儿小笼包,一个只有一口那么大小,这一笼才八个,他们一共就有四个人。
“三丫,你这啥意思,你没看见我们这里有四个人吗?八个这么小的玩意儿,塞牙缝都不够。”
说着,王氏转头看着白定竹:“老二,你看看三丫,还有没有把你这个爹,我这个奶奶放在眼里。”
白定竹因为之前白玉没有个他们呛,心里也放心了不少,看来,玉儿是真的想通了,也知道想要改嫁需要他们娘家帮忙了,顿时那腰杆子都又硬了不少。
整个人也飘飘然起来,在听到王氏的话后,顿时皱了皱眉头,看着白玉的目光带着责备。
“玉儿你怎么给你奶奶,拿这么点吃的过来,你那桌上不是还有吗?快拿过来。”
白定竹理所当然的开口。
和白玉坐在一起的几人,听到白定竹的话后,顿时脸色都变得奇怪起来,看着白定竹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
一旁的薛紫衣是个暴脾气,听到白定竹的话后,顿时笑了,不屑的看着白定竹。
“大叔,你也好意思开口,我们这边十个人,才两笼小笼包,你就要再拿,你咋不把这这两笼都拿过去呢?”
薛紫衣是对白定竹和王氏他们无感的,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薛紫衣的话一说完,白定竹的脸色就不大好了。
不悦的看着白玉:“玉儿,你都请的是些什么人,有这么和爹说话的吗?”
“可不是,咋的,不就一笼小笼包吗,咋的,我们还不能吃了,三丫,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定竹的话一说完,王氏就在一旁帮腔的说道,
而一旁的白成家则是直接哐哐的拍起了桌子。
“像什么话,三丫,还不把那小笼包拿过来,你这样,可别想娘家帮衬你了,你看看你都请的是些啥人,我看这样的人就该赶出去。”
说着,白成家拿起筷子吃起小笼包来。
一口小笼包到嘴里,阵阵的肉香从嘴里散开,顿时白成家的双眼亮了,囫囵的吞了下去,又要去夹第二个,王氏见白成家的动作也连忙动了起来,至于清脂,见王氏和白成家的样子,也飞快的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在嘴里。
双眼骤然一亮。
就是个点心都这么好吃,更别说其他的饭菜了。
这样想着,清脂越发的打定了主意。
一定要将白玉给带回去。
思索间,正要再去夹一个小笼包,却发现小笼包没有了,顿时脸都黑了,转头看了眼白定竹,示意她还想吃。
白定竹看着一脸渴望的清脂,自己也有些没吃够,转头看向白玉。
“玉儿,刚刚你爷爷说的话没听见吗?”
白定竹的话一说完,白成家和王氏也将目光放在了白玉的身上,事实上,是放在了小笼包上。
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白玉见他们这样,耸了耸肩。“没听见。”
说着,看着自己四个徒弟。“赶紧的,快点吃,你们还在长个子呢。”说着,几人直接将白定竹几人给无视了,
白定竹几人,一见白玉他们竟然无视他们,顿时就怒了。
“玉儿,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没有。”白玉想也没想的回答。
白定竹怎么也没想到,白玉竟然这么直接,连想也不想,给气的一窒。
一旁坐着的王氏,哐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白玉。
“小贱人,给你两分颜色你翘尾巴是吧,你还想不想再嫁人了,你要清楚没有我们,你别想再嫁。”
王氏二话没说的开口,威胁着白玉。
因着昨天胖媒婆带回去的话,然后加上清脂的话,现在,王氏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了,小贱人,有求着他们的时候。
原本还吃着早餐的几人,在听到王氏的话后,顿时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了眼王氏,又看了眼季临渊,最后落在了白玉的身上。
师傅早改嫁,没听见说啊,临渊大哥知道吗?
四个小徒弟心里想着。
玉儿竟然要改嫁了,可是看她娘家那些人都是些不好相与的,这要是靠着他们改嫁,怕是不好。
张玉花和韩晴两人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玉。
至于薛紫衣,在听到王氏的话后,心里却盘算开来。
嫂嫂要改嫁啊,改嫁啊?
等会儿得赶紧回去通知她大哥去,王氏他们那样,能找到什么好的,还不如让嫂嫂去他们家,这样的话他们还是一家人,他们一家肯定会对嫂嫂好的。
越想,薛紫衣就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恨不得马上就赶紧回去。
而原本反应应该最大的季临渊,此刻却是半点没有反应,仿佛没有听见王氏的话一般,和谭庆阳两人则是老神在在的坐着,吃着小笼包。
王氏看着桌子上的人,一副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的样子,不由得意的笑了,看着白玉的目光越发的趾高气昂起来。
看着白玉的目光,明显的就是想要嫁个好人家就给我识趣点儿。
看着王氏的目光,白玉不由笑了,将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上,站了起来。
“改嫁?我什么时候说要改嫁了?”
白玉的话一说完,坐在身边的几人顿时松了口气,他们就说呢,就是要改嫁,也不至于要找他们吧。
至于薛紫衣,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泄气。
感情嫂嫂,没准备改嫁啊?
王氏已经想好了,等会儿一定要白玉好好的给她道歉说好话,她才能放过她,却不曾想她冷不丁的说出这么句话来,顿时愣住了,半天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改嫁?
不止王氏,白定竹两口子还有白成家,听到白玉的话后都愣住了。
“你啥意思。”良久,王氏回过神来,沉着脸色问道。
“玉儿,你不是让胖媒婆带话回来说要让我们来商量商量吗?你这话事什么意思。”
这会儿,白定竹也回过神来了,有些琢磨不过来白玉到底是什么意思,沉着脸质问她。
白玉见状笑了,看了眼脸色跟调色板一样的几人,挑眉。
“我是说了来商量,可没有说商量改嫁的事情。”
要说,白定竹他们,之前还抱着什么侥幸的话,这会儿,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僵住了。
白玉这边已经吃的吃不多的几人见状直接收拾了东西,自己忙自己的去了,只有季临渊在坐在那里。
“三丫,你这个小贱人,你不改嫁可由不得你。”
王氏给气的不行。这会儿嘴里已经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了,阴郁的看着白玉说道。
陈地主那边她已经答应好了,由不得这个小贱人不答应。
“玉儿,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你自己已经应下了胖媒婆的话,让我们过来商量,我们来了,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是耍着我们玩啊。”
白定竹想着他娘已经应下了陈地主那边的亲事,这会儿要是白玉不回去,哪里找人送过去。
这样想着,白定竹的脸色都黑了。
“你太也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里,这可是不孝。”
白定竹愤怒的说道。
白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几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季临渊一脸气的不行的样子,良久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我爹?你是我爹我就要听你的?就要孝顺你?那也要你是我爹才行啊。”
白玉的话一说完,王氏两口子,和白定竹顿时就愣住了,就是在一旁看好戏的清脂,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也不由怔住了,莫名的,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是在一旁端坐着的季临渊也惊讶的抬起了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良久,白定竹沉着声音开口。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什么意思?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是我爹我孝顺你倒是应该,那你不是我爹么呢?”
“小贱人,你这是要天打雷劈啊,你这话都说的出口,连爹都不认了,你个杀千刀的小贱人。”
白玉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王氏就忍不住骂了起来。
“玉儿,你不孝啊,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是我女儿是谁女儿,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狠心。”
白定竹被白玉的话给惊住了,但随即在王氏的骂声中回过了神来,张口就抹黑白玉。
王氏的声音本来就不小,这会儿虽说百香楼没有做早餐了,但到底是路段好,人来人往的,听到里面的声音都不由停了下来,不消一会儿门口就围了不少人。
听到王氏和白定竹的话后,外面围观的人看着白玉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一旁的清脂见状一副慈祥的在意,看着白玉。
“玉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你爹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不是为剜你爹个奶奶的心吗?”
清脂一开口,直接将事情的重点放在了白玉不认他们这事上来。
清脂的话一说完,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白成家也开口。
“三丫啊,我知道,你恨着你爹和奶奶呢,当把你嫁过去守寡,现在你爹后悔啊,想接你回去,好好的补偿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剜心的话呢。”
“你爹,她不是你爹,谁是你爹啊,你这话说的,你还让不让你娘活了。”
白成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白玉,直接将夏春芝给抬了出来。
他也知道,三丫现在恐怕对夏春芝没啥感情了,但她要是还一口咬死了老二不是她爹,那就是她娘偷人养汉了,那她就是个奸生子,以后看还有啥名声。
别说改嫁了,就是这酒楼的生意怕都得败下去。
果不其然,在外面围观的群众们,听到白成家的话后,脸色变了变,看着白玉就看她怎么回答。
白玉哪里不知道白成家打的什么主意。
不由冷笑出声。
“不让我娘活了?说的你们好像让她活了一样。”
“从逼着她给我的饭馆里的饭菜下毒,你们就是不想让她活了,再说了…”说着白玉顿了顿,伸手指了指白定竹。
“我说他不是我爹,和我娘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老二要不是你爹,你娘那个贱人就是偷人,得浸猪笼,小贱人,你可真是狠心啊,为了和你爹撇清关系,连你娘的命都不要了,你咋这么狠毒”
白玉的话一说完,王氏就咋呼了起来,神色阴狠的看着白玉,可劲儿的往白玉身上抹黑。
王氏的话一说完,外面顿时议论纷纷起来,看着白玉的眼神也变了变,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季临渊在一旁见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就要开口,却被白玉被按住了。
“我娘偷没偷人,你们自己去问我娘就是了,反正白定竹不是我爹,以后我的事儿也少管。”
“你问要是觉得我乱说,我也可以陪你们到衙门走一趟,让宋大人将我娘带出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白玉一说去衙门,想起之前在衙门的经历,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就不想去。
可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清脂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等王氏和白成家两口子开口,就一口应了下来。
“既然玉儿你要去衙门,那我们就去衙门说清楚,也让姐姐和你好好说说,不能因为恨着你爹,就连娘的名声都不顾了。”清脂的话一说完,白定竹神色阴沉的看着白玉,没有反驳清脂的话,心中却是放心的不少。
清脂的背后有侯府当后台,去衙门也好,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话说,况且到了衙门,有着清脂的关系,说不定到时候直接让玉儿跟他们一起回去了,也少一趟折腾。
这样想着,白定竹越发的觉得是个好主意。
王氏和白成家见清脂和白定竹都应了下来,想着之前白定竹说的,清脂家里有靠山,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是以,几人从百香楼出去直接往衙门去了。
“嫂嫂,你…”
路上,季临渊跟着白玉一起去衙门,想要问她是不是,真不是白定竹的女儿,可话到嘴边没有问出口。
突然他想起,上一次饭馆出事,夏春芝最后在白玉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后来嫂嫂回来心情不是很好,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思索间,就听见白玉的省心在身边响起。
“你是想问我,白定竹他是不是真的不是我爹?”
白玉的声音不大,却也依旧清晰的传到了季临渊的耳中。
“嗯,但是,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季临渊低低的应了一声。
白玉见季临渊这么说,也没再多说,其实对于她的身世,她是不在意的,同时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之前在衙门的时候,夏春芝只和她说了一下,病没有细说。
只说她将和她身份有关的东西藏在了白家,让她自己去拿,可是她压根就不想知道她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是以也没有去白家找那东西。
原本她想着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那也是原主的身份,她现在只想用白玉的身份生活,谁知道她这便宜爹会回来。
还闹出这一出一出的。
要是不一次性把事情解决了,以后恐怕三两头的就会来闹,白玉向来是信奉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但她给谁动手都行,就是不能和白定竹他们动手,这样是动了手,以后她给戳脊梁骨就不说了,酒楼的生意怕是都会被影响。
所以在胖媒婆来的时候,她才会说让他们来商量商量的话。
一行人,没一会儿就到了衙门,宋安坐在上首看着白玉和季临渊,身高还跟着王氏等人不由皱了皱眉。
“堂下何人,来衙门有什么事。”
白玉闻声,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宋大人,民妇来衙门是想请宋大人将民妇娘亲带出来,民妇有一事想向娘亲求证。”
“同时也想请宋大人做个见证。”
宋安是认识王氏和白成家老两口的,见他们和白玉来衙门,原本还以为王氏他们又作了什么幺蛾子,却见白玉跪了下来。
下意识的就想让她起来,可想到这是在公堂上,最后只好作罢,待白玉的话说完,沉声说道。
“无妨,先起来吧。”
白玉也不是真想跪,见宋安这么说,自然就站了起来。
白玉一起来,王氏等人正要跪下,却一旁的清脂走到了白玉的身边,冲宋安福了福。
“民妇泊安侯府上清脂,见过宋大人。”
清脂的声音不小,带着一股得意和傲气,泊安侯府那在京都都是排的上号的勋贵世家,她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县令见她报出名号还不识趣。
季临渊没有跟着白玉一起上堂,站在门口看着白玉,就听到清脂趾高气昂的声音,顿时,猛的抬头,看向清脂,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而坐在上首的宋安,在听到清脂的话后也不由怔了怔。
泊安侯府?
思索间,宋安打量了清脂一眼,沉声说道:“哦?泊安侯府?不知道堂下是泊安侯府哪位小姐?”
原本还想着自己报出名号,宋安怕是得高看自己一眼,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却冷不丁的听到宋安问出这么句话来,原本趾高气昂的脸庞,顿时变得通红,随即又变得僵白起来。
她不过是府上奶娘的女儿,虽说她娘在夫人和世子眼前得脸,但到底也是个奴才,以往她一般只用报个名号就可以了,哪里会有人问这么详细。
现在宋安这么一问,她愣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说她只是府上奶娘的女儿?那就是个奴才,不是丢死人了。
说她是府上的小姐??
她不敢,她要是冒充了府上小姐的名头,到时候传到侯府去了,怕是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王氏和白成家原本见清脂这么说,不由伸直了背,看看,他们老二媳妇儿多有脸面,侯府的人,宋大人得给面子呢。
但在听到宋安的话后脸色也变了。
倒是一旁的白定竹见状走了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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