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你这是抬举她了,她要真是小姐,哪能在这儿呢。”
白定竹这话算是给清脂解了围了,但绕是如此,清脂的脸色依旧不大好,虽说白定竹给他解围了,但也是揭了她的底。
宋安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白定竹:“我说呢,我在京都也见过泊安侯府的几位小姐,那气度非凡,陡然见到,还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呢。”
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的清脂,在听到宋安的话后,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安。
他一个县令怎么会到京都还能见到小姐他们?要是他在到京都将今天的事和小姐他们说了,那她就死定了。
这样想着,清脂的腿就有些发软,也不敢端着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氏老两口就是仗着清脂在,所以没跪,这会儿见清脂都跪下了,哪里还敢不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哪能,小姐们都是金玉般的人儿,我怎么能和他们相比,宋大人想差了”
清脂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她是真怕啊侯府里的阴私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这些话要是传到侯府去了,她怕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说话间,清脂的心中越发的坚定了要把白玉带回去,这样才能拿到白玉手里的菜谱,给她娘献给夫人他们。
有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只要讨的夫人他们的开心,给她们带来了利益,那打着他们的旗号,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宋大人,还请你做主将夏春芝叫出来,我要问问她,她是怎么教的女儿,现在竟然不认我了。”
清脂的话一说完,一旁的白定竹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心疾首的说道,此刻,白定竹完全就是一个被女儿伤害的父亲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白定竹有多可怜。
白玉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白定竹一脸受到伤害的模样,冷冷的笑了。
看看,这人,真是朵奇葩,都这会儿了,竟然还在往她便宜娘身上抹黑,他是巴不得把夏春芝说成一个毒妇。
原本白定竹想着,白玉也就跪了一下,就起来了,这会儿宋安也该叫自己起来了吧,却不想,宋安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没有出声,心中顿时有些慌,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和白玉两人差别待遇了。
难道宋大人和玉儿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白定竹的心里就有些发虚起来。
良久,才听见宋安缓缓开口。
“那就带夏春芝上堂当面对质吧。”说着,便吩咐现在公堂上的官差去大牢里将夏春芝带出来。
夏春芝这几天整个人跟死了一样,脑子里想的都是白定竹带着清脂来说的那些话来,心如死灰。
在听见大牢的门被打开时,只是转头看了牢门一眼,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大牢的天花板。
“夏春芝,快起来,宋大人让我带你去公堂。”
随着官差的声音响起,夏春芝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也不等她做什么反应,就带着往衙门去了。
白定竹等人跪在地上,白玉站在旁边,没等一会儿就听见官差带着人来了。
夏春芝看着跪在公堂上的白定竹等人,严重闪过一抹怨毒来,最后目光落在了白玉身上,随即收回了目光,低眉顺眼的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犯妇夏春芝见过宋大人。”
“起来吧。”宋安看着跪在地上的夏春芝沉声说道。
如果一开始还可以说让白定竹他们跪着,是无意的,那现在就很明了了,宋安分明就是有意的,白玉起来了,夏春芝起来了,偏偏不让他们起来。
清脂和白定竹两人感受到这落差,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宋大人这分明就是针对他们啊。这样想着,两人的心里就有些拔凉拔凉的。
和白定竹两人的想法不同,王氏和白成家两人,在感受到这落差后,心里顿时变得愤怒起来,恨恨的剜了夏春芝和白玉一样。
贱人,两个小贱人,肯定是两人勾搭上了宋大人,不然宋大人怎么会对他们这么好。
这样想着,两人看着夏春芝和白玉的目光,恨不得能把他们戳个洞来。
“春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看看,你怎么教的玉儿,竟然不认我这个当爹的了,你咋能这么教她呢,我可是她爹啊”
夏春芝一站起来,跪在旁边的白定竹就看着夏春芝,开口责备起她来。
这几个月的大牢蹲的。对夏春芝来说也是有收获的,原本没什么脑子的夏春芝,现在变得有脑子了。
要说一开始夏春芝还不知道,他们把她带过来是干什么的,在听到白定竹的话后,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玉儿不认他了?
这样想着,夏春芝心如死灰的内心,顿时爽快起来,原本就憋着一口气,在看到白定竹现在的样子,骤然爆发了。
“我怎么教的?你咋不问问你娘我咋教的,我每天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有啥时间教她。”
“先不说,她是不是你女儿,就是,你这么多年一去不回,她凭啥要认你,再说了,她不认你,很应该啊,她本来就不是你的女儿,为啥要认你。”
夏春芝一扫平时对着王氏他们低声下气的样子,嘲讽的开口说道。
白玉看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夏春芝心中感叹,这样的变化,要是来的早一点,如今她也不可能落得这个样子。
衙门外看热闹的人,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顿时哗然了。
不是他的女儿,那是谁的,难道真是偷人生的?
这样想着,外面看热闹的人们。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严重却是闪着八卦的光芒。
“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咋不去死,竟然偷人养汉,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一旁的王氏看到夏春芝一脸鄙夷的样子,就觉得一把火在她心头不住的往上拱,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就彻底的忍不住了,张口就骂了起来。
“春之,你胡说啥呢,你说这话是想被浸猪笼吗?”白定竹听到夏春芝的话后,心头猛跳,他原本以为白玉说不是他的女儿,就是不想跟着他们回去,或者是想耍啥花样说出来的气话。
哪成想,夏春芝竟然也这么说,要是白玉真不是他的女儿,那她的一切和他还有啥关系?
不行,白玉是他的女儿,只能是他的女儿。
这样笑着,张口就抬出浸猪笼的话来威胁夏春芝。
一旁的白玉听着白定竹歌王氏的话,不由呵呵了,他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他说浸猪6笼就浸猪笼啊。
果不其然,白定竹的话一说完,坐在上首的宋安狠狠地拍了拍惊堂木。
“白定竹,王氏,公堂上岂容你胡言乱语,还把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
原本还嚣张的不行的王氏,在听到宋安的话后,顿时不敢出声了,而一旁的白定竹不甘的低下了头。
白玉见状沉声说道:“这下,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我娘都说了,我不是你女儿,你不是我爹,没权利对我的任何事情做主。”
“我是你爹,你娘她是乱说的,你不是我女儿,是谁女儿,玉儿啊,。你不能让你娘给骗了”
白玉的话刚刚说完,白定竹就下意识的反驳,说着一脸悲痛的看着白玉,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一样。
白玉见白定竹这样,不由呵呵了,这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思索间,她转头看了眼夏春芝。
“娘,既然这位大叔他不相信,那就麻烦你和他说清楚一些。”
白玉现在都懒得称呼白定竹了。
夏春芝听到白玉的称呼后也不由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此刻她是恨死白定竹了,但凡不让他好过的事情,都愿意做,见他这样,眼中闪过一抹快意来。
思索间,夏春芝抬头看着宋安缓声说道:“宋大人,玉儿她确实不是白定竹的女儿,当然也不是我的女儿。”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他们以为白玉不是白定竹的女儿,那就肯定是夏春芝和别人生的女儿,可这冷不丁的,夏春芝竟然说白玉也不是她的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贱人,你这是啥意思,,你是怕被浸猪笼吧,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以为你这样说宋大人就会信你,贱人,三丫就是定竹的女儿,你红口白牙的乱说啥。”
王氏这下也是反应过来了,白玉不能不是她们老白家的人,要不是他们老白家的人,那他们还能得到啥,那陈地主那边儿还等着呢。
白定竹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春芝。
“春之,你咋能这样说,你知不知道你说的啥,你是在大牢里脑子关糊涂了吧。”
“夏春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宋安在听到夏春芝的话后,确实半点过激的反应也没有,好似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一般,神色平静的看着夏春芝说道。
夏春芝见宋安这么说,将那个一直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缓缓道出。
原来,十四年前,真正的白玉才几个月大的时候,生病高热,一开始的时候,夏春芝就说要去老大夫,可是白定竹和王氏老两口都不让,说小娃娃生病发热很正常,过两天就好了,愣是不让她去医馆。
其实就是他们叫夏春芝生的一个丫头片子不想管。
夏春芝没办法只能让孩子熬着,熬了两天孩子是眼都不睁了,夏春芝哭着求着,,闹了好久,白定竹给哭的没法子,才松了口让她带着孩子去找大夫。
才几个月大的孩子熬了两天,哪里还熬的住没等她走到镇上,就没了,当时夏春芝又是伤心又是害怕,也愣是不敢回去。
想着回去怕是得给他们打死,还不如跟着孩子一起去算了,这样想着就顺着去镇上的一条小路上往山上走,想跳崖。
没走多远却见到一个襁褓包着一个孩子在草丛里,夏春芝正没了孩子伤心呢,二话没说将那孩子抱了起来,四周也没人,见那孩子比她自己的孩子大一些,但大不了多少,心里就活泛起来。
也不寻死了,将孩子的襁褓换了下来,抱着孩子回去了。
因为是个女儿,白家人也都不怎么上心是以就这么瞒了过去。
白定竹听着夏春芝的话,不可置信的大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玉儿是我女儿,我的女儿没有死,她是我女儿。”
话是这么说,白定竹的心里却在打着鼓,他的记忆在夏春芝的讲述下渐渐回笼,他想起了夏春芝带着孩子回来那天,有些躲躲闪闪的,而且原本还烧的不睁眼的孩子,也好了。
当时他还在想什么大夫医术这么好。这才去一趟就好了,但想着不用再去花钱,孩子也是真好了,也就没有多问。
现在经过夏春芝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大夫医术好,分明就是换了一个人啊。
“贱人,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信了,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才说这样的话,捡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孩子捡,我咋就没有捡到一个孩子。”
王氏这心里也泛着泛着嘀咕呢,听着夏春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虚,原本她是不觉得的,但给夏春芝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映像了。
但嘴上确实半点不认,一口咬定就是夏春芝乱说。
清脂听着夏春芝的话,心里是咯噔一声,之前她可以说是自信满满的了,给宋安几句话问的,心里就有些发虚,这会儿,心里越发的没底起来。
再看白定竹和王氏的样子,难不成白玉竟然真的不是定竹的女儿?
这样想着,清脂的目光一转,看着夏春芝。
“姐姐,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气定竹带我回来,所以说了这样的气话,可是玉儿是定竹的亲女儿,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拿这个来开玩笑了。”
说着,清脂转头看了眼白定竹:“定竹这么喜欢玉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他的心?”
噗……
白玉听着清脂的话,一口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就是这个吧?
白定竹心疼她?说着好玩儿呢吧。
“我生气?我是生气,但是玉儿确实不是他的女儿。”夏春芝一听到清脂的声音就来火,白了跪在地上的白定竹一眼,凉悠悠的开口。
“白定竹,我告诉你,你别再打你的小算盘算计玉儿,玉儿不是你的女儿,你没有任何权利决定玉儿的任何事情,别开口闭口就是她爹,就要她做这做那,你还真当你是他爹了啊。”
别看夏春芝的性子一直都软弱,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这大牢里一呆,那张嘴就跟机关枪似得,专扎人心窝子,还是哪儿疼扎哪儿。
对于白玉,夏春芝是亏欠的,白家那一家子是啥德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样一口咬定玉儿是他女儿,还闹到公堂上来了,肯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夏春芝的话,一说完,白定竹的脸色变了变,神色阴沉的看着夏春芝,心里是把她恨得不行。
“贱人,你说啥呢,我是玉儿的爹,我能打她啥主意,我都是为了她好。你这个贱人再满嘴乱说,小心我…”
白定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白玉给截了过去?
“小心你怎么样?”
白玉凉悠悠的说道,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宋安:“公堂上,大叔你就敢出口威胁,你把宋大人放什么地方了?”
原本还准备放狠话的白定竹,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不出声了,不把宋大人放在眼里,这样的罪名他可不敢背。
一旁的清脂见状连忙说道。
“玉儿,你想多了,你爹这是气着了说胡话呢,你是你爹的女儿,你可千万不能信了你娘的话啊?”
“是啊玉儿,我真的是你爹,你要不是我女儿我为啥一定要认你,我又不是傻子乱认女儿。”
白玉见白定竹和清脂这么说,冷冷的笑了:“是,当然,你肯定不是傻子,傻子可不会这么做。”
说话间,白玉看着坐在上首的宋安。
“宋大人,既然他们各执一词,民妇有个请求。”
白玉看着白定竹他们就厌烦的紧,也不想和他们打嘴仗了,她算是明白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不管她便宜娘怎么说,他们都是准备一口咬死自己就是他们白家的女儿了。
这就是个死循环,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不认,既然这样,那就那个真凭实据出来好了。
宋安坐在上面,听到白玉的话后颔首点了点头。
“你说。”
“既然他们不相信,那就滴血验亲吧。”
滴血认亲这种做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但是在古代却是很有用的,古人都很信奉这个。
果不其然,白定竹和王氏几人,在听到白玉说滴血认亲的时候,顿时脸色就变了。
“玉儿,你这是不相信爹啊,滴血验亲,你本来就是爹的女儿,滴啥血,认啥亲。”
白定竹有些紧张的看着白玉,开口反对。
“可不是,滴血验亲,那不是得扎手,我家老二的手不能扎。”王氏跟着说道。
夏春芝听着两人的话后找了,嘲讽的开口:“不能扎,我看你是怕吧,怕玉儿不是你们家人,你们的如意算盘就打空了。”
不得不说夏春芝是真相了,王氏一听到夏春芝的话,脸色就变得怪异起来,恨恨的看着夏春芝。
“啥算盘,三丫就是我们老白家的人,我们不滴血。”
宋安由始至终就没怎么开口说话,任由白玉发挥,这会儿见王氏和白定竹这么说,冷哼一声。
将惊堂木一拍:“哼,这公堂上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说着,就吩咐旁边的师爷去取水来。
宋安都这么说了,王氏哪里还敢开口,额上冒起了密密的汗水。
一旁的白定竹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酒楼怕是要泡汤了,他觉得夏春芝没撒谎,玉儿,怕真的不是他女儿。
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可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师爷的动作很快,不消一会儿,就用托盘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水的旁边放了一把匕首,两步走到白玉和白定竹跟前。
“小娘子,请吧”
白玉看着师爷端来的说,二话没说拿起放在托盘上的匕首,往指尖上一划。
鲜血就从白玉的指尖流了下来,滴在了水碗里。
守在外面的季临渊见状,双眸一缩,也顾不得规矩了,就要往白玉身边去,却被白玉一个眼刀子给阻止了。
你要敢过来,要你好看。
读懂了白玉的眼神,季临渊抿了抿唇,目光死死看着白玉的手指。
看着季临渊那一副要死人的样子,白玉不由抽了抽嘴角,从身上拿出手帕压在手指上。
“我已经滴了,这位大叔,请吧。”白玉看着脸色僵白的白定竹沉声说道。
原本白玉想着,这事儿都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却不想白定竹看着那水碗,握紧了双手,愣是不去滴血。
“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不滴血验亲。”
宋安在一旁见状,冷哼一声。
“既然他不愿意,来人帮他一把。”
宋安的话一说完,就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官差一把抓住白定竹的手,这白定竹要说以前,那还真是有两把子力气,但这些年和清脂在一起后也就没在地里干活儿了,那力气也就慢慢的没那么大了,官差一上手,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给他搬开。
一搬开手,官差拿起匕首就是一刀划在了白定竹的手指上,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流到了水碗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碗里的两滴雪。
只见那鲜红的血液落在水中渐渐散开,根本没有融合。
师爷,见状将碗端到了宋安的面前摇了摇头。
“大人,血没有融。”
听着师爷的话,白定竹整个人都瘫了下来,一旁的王氏气的双眼不住的翻白。
完了,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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