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长公主的身份后,就一直没敢出声的安贵嫔见长公主都没有说什么,以为自己这是躲过一劫了,却冷不丁的就听见了灵域的声音,顿时,整个人浑身不住的发凉,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低着头。
“圣上,是嫔妾有眼无珠冲撞了长公主,求圣上宽恕。”
安贵嫔也没有狡辩,直接就把错给认了下来,但同时也模糊了他们之间的争执,只说,她冲撞了长公主,却没说到底是为什么。
毕竟,单单只是冲撞了长公主,大不了就是罚一罚,要是让圣上知道了,她骂长公主是狗奴才还让她给自己跪地求饶的话,那她别说恩宠了,能留下一条命都不错了,说不准还会连累了家族,想到这里,安贵嫔的脸色都白了。
白玉和长公主两人,听到安贵嫔的话后,都不由勾了勾嘴角,却也没有出声。
安贵嫔会这么说,也不过是冒险,既然之前长公主都没有说,那她这样说,说不准也不会拆穿她的,可到底也是赌一把,这会儿见长公主没有出声,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心里已经做好了禁足的准备,禁足就禁足吧,只要不打入冷宫,那她就还有机会获宠。
这样想着,安贵嫔倒是不那么害怕起来了。
灵域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安贵嫔,目光越发的阴沉起来。
“冲撞了长公主?你确定只是冲撞??”
灵域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跪在地上的安贵嫔闻言,心中咯噔一声,难道圣上知道了,这样想着,安贵嫔的就有些发抖,可话已经说出来了,若是临时再变,万一圣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真是自己不打自招了。
思索间,安贵嫔咬了咬牙,点头。
“都是嫔妾的错,冲撞了长公主。”
安贵嫔的声音本就娇脆,这会儿带着些内疚和害怕,听着,越发的让人心生怜惜起来。
然而,站在一旁的灵域,却没有因此对她心生怜惜,在她说完后,目光骤然一冷。
“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域没有在听安贵嫔的话,目光一转,转到了一旁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的身上:“朕刚刚可是听到有人在说什么狗奴才,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灵域的声音很沉,沉的让人格外的压抑,跪在地上的太监们原本还想顺着安贵嫔的话说下去的,但是这会儿,听到灵域这么说,以为他是听到了,这会儿是在考验他们了,顿时吓破了胆,猛的在地上叩头,嘴里半点没有保留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原本已经打算好禁足的安贵嫔,在听到宫女太监们的这话后,跪在地上浑身都瘫软了,脸色惨白,看不出一丝血色来。
“圣上,圣上,嫔妾错了,饶了嫔妾吧,绕了嫔妾吧。”
绝望的安贵嫔猛地抬起头,抓住灵域的衣袖,求饶。
灵域见状,冷哼一声:“狗奴才,下跪行礼,你也担得起?你就不怕折了你和泊安侯府的福?”
原本还在求饶的安贵嫔在听到灵域的话后,求饶的动作,陡然一僵,惊恐的看着灵域,还想再说,却听见灵域冷然的声音响起。
“安贵嫔,目无尊长,冲撞了长公主,打入冷宫,黄家女儿,永不能入宫。”
“圣上,圣上,一切都是嫔妾的错,嫔妾甘愿入冷宫,绕了嫔妾家人吧。”
这会儿安贵嫔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圣上金口玉言,不让黄家女儿入宫,而不是不让泊安侯府的女儿入宫,也就是说,不止是泊安侯府的嫡系不能入宫,而是旁支,所有和泊安侯府有关系的女儿都不能入宫。
这可不是单单的不如后宫,而是不能入宫,就是宫宴各种宴会,黄家女儿都不能参加,那不就是,告诉所有人,黄家的女儿不受待见吗?皇上都不待见,谁还敢待见,这话一出,恐怕黄家的女儿,想说个人家都难了,更别说什么好人家了。
然而,灵域在听到安贵嫔的话后,半点头没有停留,直接往长公主方向去了。
“皇姐,走吧。”
随着灵域的声音响起长公主带着白玉一同往御书房去了。
一进到御书房,灵域就让李德忠叫走来了所有人,一时间御书房内,只剩下灵域和长公主还有白玉三人。
“玉儿,叫舅舅。”
长公主伸手拉着白玉的手,看了眼灵域笑着说道。
白玉被长公主这么一拉,看着眉宇间和长公主有些神似,面容英俊儒雅的美大叔,张了张口,愣是憋着自己叫了声舅舅。
原本灵域的目光就在白玉的圣上,看着那张和皇姐一模一样的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好,好,玉儿是吧,今年多大了?”
“回舅舅的话,今年十六了。”
白玉见灵域并没有什么电视剧里皇上的架子,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里,骤然平静了,顺着他的话答道。
灵域见白玉的个子,原本还以为她最多也才十三四岁吧,可在听到白玉的话后,不由愣了愣,皱了皱眉。
“皇姐,这不是你在外面有了心上人诞下的孩子??十六岁,怎么和朝瑰一般大年纪?”
灵域的声音有些发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其中不对。
原本他还以为,这孩子是他皇姐消失这些年,遇到了上心的人生下的孩子,可白玉已经十六岁了,按照这年纪,那就是皇姐留书出走消失的那一年诞下的,可是这怎么可能。
“朝瑰??”长公主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庞,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冷哼一声。
“朝瑰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玉儿才是,当年我留书出走,就是发现孩子不对,这些年我东奔西走,还是师傅,给我带来了消息,我才找到了玉儿,她才是我的女儿。”
长公主说道这里,浑身都散发着难言的戾气,仿佛从修罗场上爬出来人一般。
灵域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脸色陡然变得铁青起来:“皇姐是说,朝瑰是假的?玉儿才是你当年诞下的女儿???”
长公主闻言颔首,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皇姐当初为何不于我说??”灵域有些愤怒,为安平侯府的欺骗而愤怒,但同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咽哽,皇姐这些年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心里有多难?
可自己身为天子,却半点都不知道,半点也不能为她分担。
原本还浑身充斥着恨意的长公主,在听到灵域的话后,笑了笑,一身戾气敛尽,看着灵域:“域儿是当今天子,天子有天子要做的事,这些事,皇姐自己就可以处理了,何苦和你说。”
说着,顿了顿:“事实证明,域儿没有让我失望,将这江山治理的很好。”
长公主的声音轻快,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骄傲,灵域听在耳里,心中微酸,当年,他刚登上大位,手中权力未稳,皇姐自己下嫁到安平侯府争取来了安平侯府的支持,那时候就是告诉他,他也不可能动了安平侯府,皇姐就是因为知道其中厉害,才忍气吞声的留书出走,自己去寻找女儿吧?
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这样想着,灵域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平侯,他怎么敢……”
皇姐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他们怎么敢这么作践她?
长公主看着脸色铁青的灵域笑着说道:“他怎么不敢,不过,域儿你也不用担心就是了,如今我回来了,总归不会让他们好过就是了。”
说着,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灵域:“怎么处置他们都不说了,你这外甥女在外面流落多年,你这个当舅舅的,初次见面,总的有点什么见面礼吧。”
灵域气的脸色铁青,听到长公主的话后,回过神来,看着自家皇姐似笑非笑的样子,想着皇姐的手段,也不那么气了,总归皇姐要报仇,让她报就是了,那些人要是再敢对她怎么样,他再出手也不迟,如今他也不再是十六年前的他了。
思索间,他怜惜的看着个子矮矮的白玉:“玉儿想要什么??”
白玉被灵域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发懵。
她想要什么?目前她真没什么想要的啊。可一见灵域一副非的要给她点什么的样子,张了张口。
“钱!!”
良久,白玉吐出这么个字来,真的,对白玉来说,什么金银珠宝都是钱,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要钱算了。
白玉这一出口,灵域和长公主两人都不由愣了愣,还是长公主先反应过来,看着白玉一副掉进钱眼儿里的样子,不由扶额。
“玉儿,你舅舅有的是好东西,你就不能要点别的什么?你还差钱吗??”
淮南那么多酒楼,每天生意都好的,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还差钱??
白玉闻言,耸了耸肩:“钱再多也不嫌多啊。”
她有不是傻有钱还钱多啊。
灵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呀东西的,以前哪个不是说的含蓄温雅,要么不要,就是要也是要一些雅物,张口就要钱也是没谁了。
“你就不能要点其他什么东西?你娘都说了你不差钱,你还要钱,自己有钱还变着方儿的在舅舅这里刮钱?”
“这钱不给。”
许是白玉长得和长公主几位相似的缘故,总归灵域觉得白玉是格外的对他眼缘,看着他仿佛就看到了他年少时和皇姐的模样,说话倒是不再像之前那么沉着了,脸上也带着笑意。
原本还琢磨着,这要是要钱的话,得要多少合适,总不能要个千儿百两的吧,这也太浪费她开一次口了吧,正想着呢,就冷不丁的听到灵域这么一句话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舅舅,你可是皇上啊,要点钱你都不给?”要不要这么抠门儿?
白玉的眼神赤果果的显示出了她的想法,灵域和一旁的长公主见状不由抽了抽嘴角,长公主都不说了,肯定是不会生气的,至于灵域竟也没有生气,看着白玉的样子摇头:“这钱我还真不给,你看你再要点什么吧。”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灵域已经想好了要给什么了,不管白玉要什么这份他已经想好的礼物都会给她的,但他也没有出声,他倒是要看看她还会要点什么。
“那我要舅舅你给我撑腰,让我能在京都横着走,让我也可以仗势欺人一回啊。”
白玉想了好久冷不丁的冒出这么句话来,仗势欺人什么的感觉不要太好了,但凡看到那个小婊喳不爽,就上手抽她丫的,一想到这里,白玉的双眼都不由泛起了光来。
能动手的事情为什么要动口啊,尤其是她这便宜娘要是要回去报仇的话,她肯定得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的,安平侯什么的,她肯定是没法子了,那不是还有个什么朝瑰吗?朝瑰既然敢顶了她的身份总得有个娘吧,这不是妥妥的小婊砸吗。
这样是有这便宜舅舅给撑腰的话,那她还不是,想打就打了??
原本以为白玉会提出个什么要求的两人,听到白玉这话后都不由抽了抽嘴角,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仗势欺人这事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
“你想怎么仗势欺人??”
灵域听见白玉的话后,沉声问道,若是真的仗势欺人欺负老百姓的话,他自然是不能应的,但他下意识的就觉得不是。
白玉见灵域这么问,张口就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一旁的长公主在听到白玉的话后,有些感动的红了眼,却还是怪嗔了一声。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娘的事情,娘自己会处理,你一个姑娘家,打打闹闹的像什么话,没得为了那起子没脸的东西,脏自己的手。”
可不是,她闺女那可是真金枝玉叶,和他们动手,那真的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姑娘家??娘,你没说错吧?”白玉听到长公主的话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长公主问道,随即也不等她说话,又开口了。
“我就喜欢打打闹闹啊,能动手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动口呢,以前倒是想动手,架不住我没人撑腰啊,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个舅舅给我撑腰,我还不能动手啊。”
白玉委屈啊,以前她真的是能动口就不动手,毕竟她就是个平头老板姓,动手总要想想后果的,可这会儿不一样了啊,估计有这么个大佬给她撑腰,没几个人敢和她呛吧??
长公主被白玉这一同抢白给抢的,脸色微变,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灵域原本就觉得白玉不会真做出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来,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不由哈哈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舅舅就给你当靠山,以后你就在京都横着走,但凡敢欺负你的,你就直接上手,谁敢动力一根汗毛,你告诉舅舅,舅舅帮你出气。”
在灵域知道长公主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安平侯府是怎么欺瞒自己的,心里就已经是怒火中烧了,要不是知道他皇姐的性子,肯定不会让他插手,他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现在白玉想给他们添点儿堵,他自然是乐意的了。
说着,灵域朝着外面喊了声。
“李德忠。”
远远守着御书房门的李德忠在听到灵域的声音后,连忙跑了进来。
“圣上……”
李德忠弯着腰站在御书房内,灵域见状沉声说道:“朕记得上次南蛮那边进贡来的贡品里有个软织马鞭,你给朕找来。”
动手动手,总不能真的动手吧,总的有个趁手的东西吧?
李德忠一听灵域要马鞭连忙点了点头:“圣上,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东西来着,奴才这就去给您找来。”
说话间,李德忠就退着出去了,不消一会儿,李德忠就拿着马鞭来了。
“圣上,这就是那条马鞭。”
灵域从李德忠的手里将东西接过去,摆了摆手,李德忠就出去了。
“玉儿,这条马鞭舅舅就送给你了,谁要是惹你不高兴,但凡你在理,就拿着这马鞭抽他,尤其是安平侯府的人,你随便抽,舅舅给你担着。”
白玉在李德忠拿来这条马鞭的时候,眼神就落在了上面,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火红色的鞭子,金黄色的柄,上面还坠着点火红色的穗子,格外的惹眼,饶是她灵魂的年纪也不小了,一眼看到也喜欢的不行。
听到灵域的话后,白玉想也没想的点头:“放心吧,舅舅,但凡安平侯府的人,我都能抽的他们好看,敢欺负我娘,得让他们知道厉害。”
白玉这话一说完,就得到了灵域的认同:“就是这样的。”
说着,灵域顿了顿,大手一挥,手指在空中打了个手势,原本还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冷凝起来,御书房内跪着一个穿着银灰色的人来,人影用戴着银灰色的面罩,将脸遮住。
“圣上。”
正在打量手里马鞭的白玉,听到声音后不由打了个哆嗦,这声音跟大冰块儿似得,一旁的长公主见状正要开口,却被灵域给打断了。
“皇姐,你的身边,我自然是不担心的,玉儿是我外甥女,总不能让她有危险,况且有了这马鞭后她的结都少仇,总得给她点保障。”
白玉正想着这暗卫出来是干什么来着的,就听到了灵域的话,原本还一门心思在马鞭身上的白玉,听到这话后,顿时红了眼,看着灵域,也是这时候,她才有种眼前这人是她舅舅的感觉,那种发自内心的对她的爱护。
长公主见灵域这么说,没再出声,原本她是想将自己的人分两拨到白玉身边的,既然域儿要给,就让他给吧,总归他一个天子,身边也不缺这些人。
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多说了。
“玉儿谢谢舅舅。”
白玉双眼有些泛酸的看着灵域,就要往地上跪却给灵域给拉了起来:“跪什么跪,我是你舅舅,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别跪了,我还没开口呢,你就谢上了,你就知道这是给你的??”
灵域看着白玉笑着说道。
白玉闻言,扬了扬下巴:“舅舅已经和我娘说了,我也已经听见了,怎么,舅舅这是想后悔??”
一旁的长公主看着白玉一副蹬鼻子上脸的模样不由扶额,灵域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不后悔,不后悔,这就是给你的。”
说着,灵域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隐逸,你以后就跟着公主了,保护她的安全。”
“是。”
灵域的话一说完,隐逸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消失在了御书房内,看的白玉直咋舌,这,这,这,也太快了吧??
要说呢,白玉的关注点永远和一般人不一样,一旁的长公主在听到灵域的话后,将目光看向了灵域。
“域儿,你这是要封玉儿为公主??”
长公主和圣上姐弟两说话,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也不会说要什么相互试探什么的,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没有因为身份的转变而转变过。
在听到灵域对白玉的称呼,长公主心里就明白了灵域的打算。
灵域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颔首点了点头:“嗯,朝瑰是郡主,玉儿回来了,也不屑那个郡主的位置,我就赐她为公主。”
一旁正咋舌于那暗卫的速度之快的白玉,这会儿算是听到了灵域的话了,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灵域。
公主??她是出现幻听了吧??
灵域看着白玉和皇姐一模一样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毕竟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没见过皇姐做出这样的表情。
“好了,你没有幻听,这事口头说了也不算,到时候等圣旨吧,然后上玉牒,到时候你就是公主了。”
“谢谢舅舅。”
白玉闻言冲灵域福了福身,也不跪了,顺杆子往上爬,她是最会了。
灵域听白玉这么说摆了摆手,随即看向一旁的长公主。
“皇姐,荣安宫一直打扫着,皇姐就住宫中吧,玉儿就住你旁边的长春宫,这样你们母女也离的不远。”
长公主闻言,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到宫中住都行,只是,这安平侯府,总该回去看看了,这一别十几年,府上的人怕是过的太舒坦了,总要回去让他们醒醒神的,大梦做久了也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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