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是魏雨旋心底的痛,这辈子都不愿再提起,却偏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冷不丁的被长公主这么提起,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看着长公主的目光充满的怨毒。
原本被魏雨旋带出来的人,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都不由吃了一惊,他们很多都是后面选出来的丫鬟。
在侯府里,魏雨旋都是以平妻自居的,是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
现在被长公主这么提起,她们吃惊的同时,也在心中为自己叫苦。
要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们听到这些话,不知道夫人到时候会怎么处置他们呢。
这样想着,跟着魏雨旋出来的丫鬟婆子们,脸色都难堪了起来。
“姐姐说笑了,妹妹可不是外室,妹妹是侯爷抬的平妻。”
将就魏雨旋才回过神来,看着身着布衣的长公主,严重划过一抹鄙夷,看看,还长公主呢,身上穿的都是什么东西,他们府上奴才才会穿这个。
出去十几年,现在竟变的这么粗鄙了。
这样想着魏雨旋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过成这个样子。
长公主仿佛没看到魏雨旋的脸色一般,听到她的话后,挑了挑眉。
“哦??平妻??”
“本宫喝过你的茶了吗?还是说是圣上钦点你是安平侯的平妻?”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魏雨旋原本稍微回缓过来的脸色,顿时变了。
圣上?圣上肯定不可能点她做侯爷的平妻,事实上这些年她虽然是侯府后院儿的当家人,但却连宫中宴会都没有资格去。
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却在今天被长公主给揭了开来。
不管是外室,还是身份,都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在提的事情,今天却一一的被眼前这个女人提起,想到这里,魏雨旋恨死了长公主。
要是眼神能杀人,这会儿,怕是都已经把长公主杀了千万遍了。
一旁的长公主自然是看到她的眼神了,却是毫不在意,缓步走到魏雨旋的面前,伸手拨了拨魏雨旋的衣服,随即伸手从袖间拿了块手帕擦了擦碰过魏雨旋衣服的手,厉声道。
“既然圣上没有钦点,本宫没喝你的茶,那你就是一个外室,连个妾都算不上。”
“还平妻?你可真是好大脸,你是有多大的胆子,你将我皇家颜面放在了什么地方?”
“区区一个贱婢,也敢与本宫平起平坐,是谁给的你胆子?宋倾?”
长公主的话一说完,站在她身后的白玉当木头人的白玉,不由为她这便宜娘点赞。
简直是棒棒的啊,要不是现在是他们之前的恩怨,她都想出来加一波戏了。
魏雨旋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顿时整个人脸色苍白,不由打了个趔趄,还是一旁的嬷嬷眼疾手快的量将人给扶住了,。
平妻自然是侯爷许给她的了,可这到底是在私底下许的,虽说整个京都的人,甚至连圣上都知道。
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儿被长公主这么拿到台面上来说,她能说是侯爷许给她的吗?不能,这话接的好就好,接的不好那就是藐视皇室,那是犯上。
魏雨旋能走到今天,这点脑子还是有的,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见状冷笑了一声,看了眼由嬷嬷扶着的魏雨旋,目光在她的衣服上扫了一眼。
顿时,魏雨旋心中闪过了一抹不好的预感来。
“这侯府真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一个外室,还敢穿红色。”说着,长公主顿了顿。
“来人,给我将这贱婢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侯府的人多,但是眼前这样的场景,除了魏雨旋带来的丫鬟婆子,其他人见这状况,都是躲的远远的,连路过都不敢。
是以,长公主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心头一跳,却愣是没敢动。
由嬷嬷扶着的魏雨旋见状,吃吃的笑了起来。
“姐姐,你还当这里是皇宫呢,这里是侯府。”说着,魏雨旋得意的勾了勾嘴角。
“你的话啊,不管用!!”
“我才是这府上的当家夫人,你是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没人听你的?”
“谁说没人听公主的,当我们寄畅园的人,都是死的吗?”
魏雨旋的话堪堪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个沉稳带着激动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响起,三个和月琴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十来个人,都和她们的年纪相仿。
“月棋来迟了,公主赎罪。”
说话的人,两步走到长公主的面前声音咽哽的说着,就要下跪,却被长公主给拦住了。
长公主的双眼也微微有些发红,看着眼前这个当初和她一起出来,如今已经年华不在的人。
“不是已经来了吗,不迟。”
说话间,原本还因为长公主使唤不动侯府的人而得意的魏雨旋,顿时脸色就变了。
“这个贱婢说,本宫使唤不动侯府的人,拿她没办法,这件事让本宫很苦恼啊,既然你们都来了,就给本宫告诉这个贱婢,本宫拿她有没有办法。”
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恼,仿佛真的很为难的样子。
原本站在长公主身后的月琴,和月棋,几人对视了一眼笑了。
缓步走向了魏雨旋。
“站住,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敢,侯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魏雨旋看着往她面前走来的月琴几人,慌乱的说道。
说话间,猛的转头看着自己带来的贴身丫鬟,和婆子们,怒喝。
“你们是死人啊,快给我拦住他们。”
侯府的人是都听她的,可是寄畅园的人,都是长公主从宫中带出来的人,只对她忠心不二,谁的话也不听。
她今天要是给扒了衣服,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在这些奴婢面前还有什么威信。
魏雨旋带来的丫鬟婆子们,听到魏雨旋的声音后,脸色也变得难堪起来。
长公主啊,她人不好惹,可是夫人他们也惹不起,这会儿要是帮了夫人,那肯定就是将公主给得罪了,可要是不动手,那夫人这里也交代不了。
一时间,这些人就有些犹豫了。
但魏雨旋的身边得脸的丫鬟,反应还是快的。
反正她们是夫人的人,就是卖了长公主的好,那也讨不着好,还不如护着夫人,到时候夫人还能念着他们的好。
况且,公主怎么了,这到底是侯府,做主的还是侯爷。
这样想着直接将魏雨旋护在了身后,他们都动了,其他那些丫鬟婆子哪里敢不动。
全都将魏雨旋护在了身后,大有一场要动夫人先动他们的架势。
原本还有些害怕的他们,这会儿出来,看了眼寄畅园的人,发现他们的人,和她们这边差不多多少,打起来还不知道谁厉害呢。
这样想着,这些人的心里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眼看着,就是一场群架要打的样子,白玉见状有些跃跃欲试。
长公主见状不由扶额,将人给拉住了。
“跟一些奴婢动手,也不怕失了你的身份,好好给我看着。”
白玉闻言,瘪了瘪嘴:“娘,我是怕月琴姐姐他们吃亏,我得去帮他们。”
白玉发现,自己最近变得暴力了,但凡能动手的事,就不想动口。
难不成是膨胀了?这样想着,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思索间,就听见长公主的声音响起,顿时给打击的不行。
“他们吃亏?你不去瞎捣乱就是帮他们了。”
瞎捣乱?瞎捣乱?
白玉觉得,她整个人都受到了伤害。
月琴几人听着白玉和长公主的对话都变得激动起来,目光看向月琴,充满了疑问。
小主子找到了??
到底是相处已久,一个眼神,彼此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月琴见状点了点头,随即扫了眼被丫鬟们护在身后的魏雨旋,几人会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整个人仿佛檐下的飞燕一般掠了过去,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些丫鬟婆子们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魏雨旋被眼前这一幕给吓懵了。
怎么会这样??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魏雨旋扶着嬷嬷的手,看着正往她这边走过来的月琴,低喝一声。
可这低喝声中却带着一丝颤抖。
长公主见状,缓步走了过去,看着脸色惨白的魏雨旋。
“怎么样?是本宫让人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长公主有些不高兴,原本她还想着好好折腾折腾魏雨旋的。可十六年过去了,眼前这个人,仿佛除了年纪,什么都没长一样,不过这样就接不住招了,愣是觉得没意思的很。
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女人,当年不可能做出那样缜密的设计换走了她的玉儿。
想到这里,长公主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愤怒。
“我不脱,我不脱,我是侯爷的平妻,我凭什么要脱,你有本事就脱啊,脱了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魏雨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服,看着长公主歇斯底里的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长公主怎么了,只要她要找的人没找着,这辈子,都得听她的。
长公主在听到魏雨旋的话后,神色陡然一变,变的冷凝起来。
魏雨旋见长公主这样,还以为她没找到人,心中顿时得意起来,也不害怕了,倒是一旁扶着她的嬷嬷,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白玉。
白玉的个子矮,因着他们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长公主的身上,是以,压根儿就没有注意,这会儿,长公主一动,才让人看到她。
那张和长公主一模一样的脸,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嬷嬷扶着魏雨旋的手,紧了紧,若说之前他们还有倚仗,那现在最后的倚仗也没有了。
“夫,夫人。”
嬷嬷颤颤悠悠的开口。
魏雨旋正得意呢,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怕她这个长公主的原因,因为她拽着她的命啊,只要孩子一天没找到,她就一天得听自己的。
而那个孩子,是不可能找到了。
“夫人…”嬷嬷再次开口。
“干什么呢嬷嬷?”魏雨旋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就看见嬷嬷正惊慌的看着一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魏雨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你好啊,我就是那个永远也别想知道在哪儿的孩子,感觉怎么样?”
白玉看着魏雨旋惊恐的样子,笑着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假的,你不是真的。”
相比起之前,看到长公主,和发生这么多事情,魏雨旋我不过是有些歇斯底里,这会儿却仿佛癫狂了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玉。
她分明让人扔了,怎么会还活着。
“不可能,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不是让人把她扔了吗,可是让人给捡回去了,看到了吗,如假包换,本宫的女儿。”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随即看了眼月琴。
月琴顿时会意,和月棋两人上前去抓魏雨旋,一旁的嬷嬷见状,就要去拦,给月棋一脚踢翻在了地上。
这会儿魏雨旋也反应过来了,看着两人转身就要跑,哪里跑得过两人,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两人逮在了手里。
“救命,救命啊,来人,快来人啊……”
魏雨旋被两人抓着胡乱的挣扎起来,哇哇的大声叫着人,哪里还有之前的贵夫人的样子。
可任凭她怎么叫,外院儿这里愣是没人来。
开玩笑,两边都惹不起,他们来不是得罪人吗,就是离这在院儿近的,都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来,跑得远远的。
月琴和月棋,这十几年守在寄畅园没少受魏雨旋的气,心里正憋着火呢,现在长公主回来了,她们自然也不会再忍下去了,任凭魏雨旋怎么挣扎,都连个破抓的紧紧的。
到底月棋和月琴两人是练过的魏雨旋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伸手麻利的将魏雨旋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此刻,被扒了衣服的魏雨旋,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任由月琴月棋两人抓着,眼中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你们在干什么!!”
长公主正准备招呼月琴她们会寄畅园的,一个紫色的影子从不远处扑了过来,一把将魏雨旋从月琴的手里抢了过去。
“贱婢,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宋朝瑰在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越想越觉得不对,要是母亲能处理,就不会是那种表情了,想着正准备出去看看,就有人来报信,说长公主让人扒了夫人的衣裳。
她顿时就怒了,这么多年来,在宋朝瑰的意识里魏雨旋才是她的母亲,像母亲一样疼她,爱护她,什么都对她好。
而那个生了她的女人,生下她后就走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现在一回来竟然就给母亲气受。
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带着一肚子火,宋朝瑰急忙赶了过来,就看到魏雨旋的衣服已经被扒了下来,给人拎着一脸狼狈的样子。
她愤怒的看着月琴和月棋两人,抬手就要给她们一巴掌,却被两人躲了过去。
“大胆贱婢,你竟然敢躲!!”
宋朝瑰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在侯府有魏雨旋和宋倾,而在皇宫有灵域,因着长公主的离开,灵域更是宠宋朝瑰的不行。
那了真真是集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就是宫里的公主我没她得宠,从来没被人拒绝过,更别说要惩罚人了。
这会儿要打月琴和月棋他们,她们竟然敢躲,顿时气的不行。
“奴婢,就是贱婢那也是长公主的贱婢,不是小姐你能打的。”
月琴看着宋朝瑰,冷冷的开口。
别人不知道宋朝瑰的身份,但他们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外室生的女儿,雀占鸠巢,过着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日子,月琴自然是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了。
“贱婢,我是郡主,你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宋朝瑰怒视着月琴。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她这个娘的婢女竟然敢这么对她。
这会儿被宋朝瑰从月琴手里抢走的魏雨旋回过了神来,看着和月琴对上的宋朝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朝瑰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魏雨旋焦急的看着宋朝瑰,在场的人都知道宋朝瑰的身世,若是长公主没找到人,她可能还会顾及她一点,不敢怎么样,可是现在,人已经找到了,那朝瑰对他们来说就是雀占鸠巢的那个人,怎么会给她好脸色。
宋朝瑰见魏雨旋一回过神来,连自己现在的情况都不顾及,就关心起她来,心中越发的觉得,魏雨旋才是真的对她好,才是她娘。
而那个生了自己的人。竟然让自己的婢女给她脸色看,哪里我点母亲的样子。
“母亲,你放心吧。我是郡主,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他们要真敢对我怎么样,我就是告诉圣上舅舅去,舅舅向来疼我,是不会把公主怎么样,这几个婢女,总不会护着。”
宋朝瑰的声音不小,她就是说给长公主她们听的,什么母亲,让自己的婢女给她脸色看。
可宋朝瑰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魏雨旋越发的着急了,想要开口说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可张了张口愣是说不出来。
倒是一旁的月琴和月棋在听到宋朝瑰的话后忍不住笑了,长公主冷冷的看着宋朝瑰。
至于白玉,她觉得宋朝瑰此刻就像个智障一样。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圣上会为了她而下她便宜娘的面子而发落月琴她们。
宋朝瑰听到月琴和月棋的笑声,原本就压在心里的火顿时就冒了起来。
这次她没再冲着月琴她们发,而是两步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
“母亲??好歹你也是个公主,你怎么教你身边的丫鬟的,懂不懂规矩?”
“我是郡主,你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女儿,你看看她们是怎么对我的。”
宋朝瑰站在长公主的面前,杨着下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长公主看着趾高气昂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好啊,和玉儿一样大的年纪,可却和自己差不多高了,而玉儿呢,个子却和十三四岁的个子一样。
若不是她,玉儿又怎么会流落在外吃那么多苦。
想着,长公主伸手拍了拍那张眉宇间有些像魏雨旋的小脸。
一旁的魏雨旋见状,顿时吓的不行。
“姐姐,朝瑰还是个孩子,放过她吧……”
魏雨旋战战兢兢的开口。
“放心,她可是我女儿嘛,我怎么会对她怎么样。”
“姐姐,求求你放过朝瑰吧,放过她吧…”
长公主的话没有让魏雨旋放下心来,反而越发的害怕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宋朝瑰见状连忙扑了过去。
“母亲,你干什么,你放心吧,我是她女儿,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是,本宫自然是不会对自己女儿怎么样。”
宋朝瑰的话刚说完,长公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但关键是,你得是本宫的女儿。”
“还有,本宫母后只有本宫一个女儿,不曾有其他妹妹,别一口一口姐姐的,本宫怕应了你,母后在九泉下都得爬出来骂本宫。”
长公主的声音不小,还带着一丝轻蔑,就那么传到了两人的耳里。
宋朝瑰还抱着魏雨旋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愣了愣,僵硬的转头看向长公主。
“你什么意思!!!”
莫名的,宋朝瑰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慌。
长公主闻言,轻笑了一声,睨了由宋朝瑰抱着的魏雨旋一眼。
“什么意思,问问你母亲就知道了。”
宋朝瑰见状,连忙把目光放在了魏雨旋的身上。
此刻,魏雨旋整个人都有些颓然,在感受到宋朝瑰的目光后,整个人都有些慌乱,将头转向了一边。
“母亲,你,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朝瑰的声音隐隐有些发抖,她不傻,长公主的话说的很简单,她自然是明白的。
可她不愿意相信。
不是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会是郡主,圣上怎么会那么宠她?
如果不是她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
想到这里,宋朝瑰,突然不想听了,哆哆嗦嗦的松开抱着魏雨旋的手,就要走,却被长公主给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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