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说着话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理直气壮、旁若无人:这些,都是她的了。【舞若首发】
陈氏看到也站了起来,且同时退开两步:“姑娘,我们自前门出去还是走后门?要以什么理由离开?”
陈氏眼睁睁看着碧螺一个人忙活,桌上几乎是摆满了那些箱子里的东西,此时很需要快点再快点,时间就是性命啊:她却只是看着碧螺自己收拾。
她只是做好随时动身的准备,箱子及箱子原有的一切她现在都不能碰一指,免得碧螺再生出疑心来:那已经是碧螺的钱财了。
就连她们母女两个的路引和新身份,她都没有阻止碧螺一并收到箱子里。现在要依靠碧螺才能出城,把路引什么的握在手里,如果连北府也出不去有什么用?
碧螺听到陈氏的话后想也不想的道:“后门走。姑娘我要出府做事什么时候还需要向人交待?你们什么也不用说,只要跟紧我就是了,绝不会出半点差错。现在,我还是少奶奶的人,这府里我就是横着走也没有人盘问。”
“再说,现在府里乱成那个样子,有几个人会把眼睛放在咱们身上?你们的事情知道的人都在少奶奶那里,这么短的时间府中其它人不会知道的。”
她嘴巴里说着话,手上一点也没有慢,不多时就把东西收拾妥当了:“陈嫂子,麻烦你给拿个包袱皮来。拿东西出去倒不扎眼,可是事后肯定会有盘问,我们又何必非要让人看到我们拿走了什么,对不对?”
“好。”陈氏连忙答应着,亲自转身离开去寻包袱皮,不多时便和鹊儿一起回来,母女两个只有鹊儿身后一个不大的包袱,看上去轻飘飘的。
碧螺知道那里面不可能是什么换洗的衣服,肯定是银票之类的东西;但是人不能太贪,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满意的钱财,再图谋那母女两个的,怕是三个人谁也离不开北府。
现在,当然是离开最重要。她当即把箱子一抱:“嫂子过来帮一下忙,我们把箱子包起来就走。很好,你们的行李不多,如此才不会让人起疑心。”
陈氏闻言让女儿包袱皮铺在桌子上,她自己却打开了包好的包袱:“这里面有两身换洗的衣服,出门在外身边没有一点行李会让路人生疑的;还有,就是一点散碎的银钱——在安心之前,路上的花费当然是由我们母女来承担。”
她倒是磊落的很,把东西摊在了碧螺的眼前。
碧螺扫了一眼,除了一些大钱外,便是一些散碎的银子;整块的有两三块,全加一起估计有十两吧,足够她们路上的花用。(舞若首发)
逃命当然不能招摇,一路上都是以快为主,能省就省免得引来恶人谋害。
“嫂子是个心细的。”她把箱子包好后才发现鹊儿已经是一身男装了,稍一想便明白过来:“嫂子果然想得周全。”
陈氏指了指包袱里的衣物:“这里有你我两套男装,姑娘看是在府中换还是出府之后再找地方更衣?”
碧螺想了想:“现在换吧,一切自有我去分说,你们母女到时候只要闭紧了嘴巴就好。”她自取了一套衣衫去换衣服,而陈氏母女都跟了过去,没有哪一个留在箱子的旁边。
等到三人都换好了衣服,碧螺这才抱起箱子来:“走吧。你们不必低着头,记得,你们是要出府去为少奶奶办事儿,要一遍遍的这样对自己说,有底气些。”
她说完就走在了前面,那箱子虽然很重,她没有说话陈氏母女谁也没伸手相帮。三人鱼贯而出,不多时便行到了后门那里,碧螺已经出了一身的微汗。
箱子实在是有些重,可是碧螺依然紧紧的抱着,没有让陈氏母女相帮。
后门的人当然认识淑沅的身边人,看到变装的碧螺笑起来:“姑娘你是闹哪样?我说怎么有这么俊俏的后生呢,还想着打听是哪家的,问问婚配了没有。”
“却原来是姑娘!”那人并没有问碧螺去做什么,也不等碧螺开口就把门打开了:“姑娘,可要叫车或是轿夫?”
碧螺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你了,少奶奶已经叫人在街口叫了马车来。有劳你给下一班的人说声儿,我怕是要晚些回来,有差事没有办法,大家体谅些。”
后门的婆子笑着点头:“姑娘这样说怕要宠坏那两个老货,放心吧,自不会误了姑娘的差事,您一到门前都不必拍门,这门就会打开的。”
殷勤的又送了两步,两个婆子便转身回去了,从头到尾只是看了一眼陈氏母女:她们只顾着巴结奉承碧螺,哪里会对眼生的两个粗使之人上心?
只要让碧螺一高兴,在少奶奶面前说上几句话,少了都是几钱的酒菜银子打赏。
陈氏母女两个走出了巷子口才长长的吐气,拍了拍胸口:“这就出来了?真不敢相信。”她们抬头看看天,再看看街上车水马龙的热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居然如此简单。要知道她们母女刚刚真把心提到了嗓子儿,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跳不出来了:万一那婆子要查她们身上带的东西,她们三个谁也跑不了。
可是淑沅身边人如此好使,没有人盘问也没有人检查,不但打开了门还把她们好好的送出了府。
全须全尾啊,毫发无伤!鹊儿摸摸自己的脸:“我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娘亲。”
碧螺拉起鹊儿的手急行,压低了声音道:“现在还没有安全,谁知道什么时候少奶奶会使人去找我们?到时候肯定会全府之中找人,后门的人识得我,自会报给少奶奶知道的。”
“我们按最坏的来打算,可能盏茶功夫就会有人找我们,所以现在还是快点离开为好。”她看了一眼天空:“找辆马车,我们现在就出城。”
陈氏拉起女儿的手来:“姑娘这么一说我也明白过来了,嗯,姑娘你看我们是不是分开走更容易些、也更安全些?”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在碧螺的箱子上转了转,那意思不言自明:分开走大家谁也不知道谁去哪里,对两方都安全不说,也免得三人在一起还要互相防着对方——那箱子在府里是价钱,出了府那就祸端啊。
碧螺会放心她们母女吗,会相信她们母女不再生出占那些钱财为己有的心思吗?
还有,她们已经离开了北府,已经不需要碧螺了,和她在一起反而不如母女两人更便宜些:说话也不必想上三遍才敢开口。
“嫂子这是什么意思?”碧螺止住脚步不走了,却没有放开鹊儿:“你们这是要丢下我了?刚刚在府里嫂子可不是这样说得,还说什么一路上不会让我破费的,可没有要丢下我你们母女远走高飞的意思。”
她看了看身后北府的高墙:“咱们现在还不能算是出府了,只要我高声一喊,嫂子你猜你还能走得了吗?”
陈氏看看碧螺紧握着女儿的那只手,连忙赔笑道:“姑娘这不是误会我们母女了吗?我们只是担心姑娘不放心我们,倒底是钱帛动人心啊。”
“少要花言巧语。”碧螺挑起眉毛来:“我自有我的打算,但现在你们休想甩开我。你们母女是早就生了这个心的,我却是临时被你们说动,分开走?真就是笑话了。”
“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没有半点准备,要怎么出城都要现想。嫂子你可是妇人家,抛头露面的事情你做起来要方便的多不说,想来赁车出城,连我们第一晚宿在哪里,嫂子都有成算吧?”
她把鹊儿拉到身边,一手抱着箱子实在是吃力却不肯放开鹊儿:“我来帮嫂子照顾妹妹,还要有劳嫂子带我一程。等我要走的时候自会告诉嫂子一声,不会跟着嫂子一直走到地头的,嫂子放心就是。”
陈氏见她的模样知道现在甩下她不可能,只能笑着点头:“本想和姑娘搭伴的,在府中就是这个打算,不是怕姑娘多心吗?姑娘信得过我们母女便再好没有。”
她说着话放开女儿的手在前面引路:“这边走吧。赁车可不是好主意,会很快就被人找到行踪的——我们在路上要改路线,怕是不好说服车夫,弄不好车夫就把我们丢下自己回来了。”
“我早在这里和人商量好了,是一个单身的老汉,原来是个老兵,身边正好有匹马。虽然说牙口老些,但是拉车还没有问题,他又识得一条近路。”
“知根知底的,我们三个妇道人家才能真正的放心不是?”她好像已经完全把碧螺当成了自己人,把她安排车马的事情说的很清楚。
碧螺把箱子又紧了紧,拉着鹊儿不放:“嫂子这样就对了,什么事儿都说到明处里,咱们大家都清清楚楚的——正是共患难的时候,以后能不能同富贵就看现在是否做到共患难,嫂子是明白人不用我再多说了。”
她说到这里看到陈氏要上前叫门,把箱子放在地上:“嫂子,你去叫门,我和妹子在这里等你和马车吧。我——”她拿帕子擦了擦汗又扇了扇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那个院子看上去不算小,墙高大的很: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她碧螺怎么可能带着一箱钱财和陈氏进去呢?
不,她不会的。
陈氏和鹊儿的眼中都闪过失望,不过她们母女谁也没有相劝,自留下鹊儿相陪碧螺,陈氏叫开门后进去商谈。
此时的北府之内人人都在忙碌,除了淑沅。淑沅已经沉沉的睡着了,三位夫人和金承业是忙的脚不沾底:大家好像都忘了鹊儿这么一个人,就连碧螺不见了,云雾那里忙的一头是汗也不曾叫人去找一找。
倒是有小丫头提起了碧螺来,云雾没有理会,只让她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银针,此时哭倒在椅子里,不能帮云雾反而还要给云雾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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