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汪氏要留在房里照顾淑沅和孩子的,可是淑沅没有同意,认为府中的事情太多,她现在帮不上忙再也不想给大家添事儿,让汪氏先去忙老太太和三老爷的身后事儿。【舞若首发】
至于她这里,有云雾几个丫头在就可以了。
汪氏不放心,因为娇娘的事情就是交给云雾了,现在这丫头忙的不可开交,哪里还能分神照顾淑沅和孩子?
可是淑沅认为自己现在不需要照顾,她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短时间内不需要有人陪着:醒了,到时候汪氏也应该忙的差不多了,再过来也是一样。
至于孩子嘛,她看向芳菲和瑞人:“有他的姐姐和哥哥在,还用得着谁来照顾吗?他现在也不要吃也不需要喝,只是睡而已,有芳菲和瑞人在,有什么事情自然会去叫人的。”
芳菲和瑞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汪氏。他们很想照顾小弟弟,但是却不敢说。事情刚过去,他们心中的愧疚与惊慌还没有完全消散,对于淑沅如此的信任他们是欢喜的,却又是不安的:怕汪氏不答应。
汪氏真得有点不放心,但在淑沅坚持的目光里,她只能抱了抱芳菲和瑞人,把淑沅母子交给他们姐弟。
当然了,她走时留下了自己最得用的大丫头照顾里外,不然的话两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呢?
两个小孩子还真得很懂事儿,他们给淑沅盖被、擦汗,动作轻柔至极;而且不时就会去看看小弟弟,走路都掂着脚,生怕有响动会惊醒了淑沅和孩子。
淑沅知道芳菲两个孩子现在的心情,让他们安心怕是要过上一段时日,还要有人耐心的相劝才能让他们回归到原来。
倒不如现在就给他们点事情做,做的如何、能做多少不要紧,只是要让两个孩子知道他们被相信、被需要:这是两个孩子眼下最需要的。
就在其实没有什么用处的忙碌中,芳菲和瑞人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正常起来,两个人看孩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时不时的悄悄说笑两句:小弟弟好丑好丑,可是丑的好可爱。
银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心想去淑沅那里叩个头认个错,但是现在她知道淑沅需要的是休息,如何还能去添乱?所以她除了在云雾这里痛哭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舞若首发】
云雾终于放下了笔,让人把一个婆子带下去后才看向银针:“你就算是哭下老天来,我也不会为你说半句好话。因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真得对得起少奶奶吗?”
“少奶奶把事情交给我们,可有疑心过我们?而你不问清楚也不究个根底,便因为一个念头而认为少奶奶错了——少奶奶是如何教给我们的?”
她看着银针:“你哭什么,是哭自己委屈,还是哭自己丢了一个体面的好差事?”
银针摇头:“我只是、只是没有脸见少奶奶了。可是主仆一场,我又想给少奶奶叩个头……”她说不下去了,除了哭泣外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
从前,她喜欢置事身外,不喜欢招惹事情上身。淑沅看出来了并没有多说,只是对她说看得是以后。
银针也的确安下心来当差了,可能是性子使然,或者也可能是习惯使然,她居然在今天冒出那么一个念头来,对淑沅的做法很是有些不满。
有不满也就罢了,她还把这种不满带了出来:在那些和她有一样心思,或是利用她们有一样心思之人面前,把她的不满摆在了明面上。
就差和那些人一起质问云雾:她没有那么做,却为那些质问云雾的人说了几句情,认为云雾不应该重责那几个人。
如今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又有什么脸要求云雾为自己说情?她都不认为自己应该留下来,不是淑沅生不生气,而是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她们待淑沅尽心尽力,淑沅也待她们情深义重,她银针自己的良心很清楚的。
云雾闻言深深看她一眼:“听你这句话,也不枉少奶奶待你的心!”她哼了一声给自己倒杯水:“哭够了没有?没有哭够也给我干活,一边哭一边干,只哭不干你是少奶奶养的闲人不成!”
她喝完水甩甩手腕:“看我一个人累的像头牛,你还真好意思坐得住。”
银针闻言抬头:“你、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奶奶的意思,不,少奶奶知道了?怎么能这个时候……”
“少奶奶知道了,有什么是少奶奶不知道的呢?她早就打发人送话过来,让我不要为难你,说你就是这样的性子,又不是做出了什么错事,让我不必和你较真。”云雾瞪银针一眼:“我却是想赶人的。”
银针愣了一会儿再次放声,哭的更悔更痛:少奶奶居然还记挂着自己,居然不打发自己走!
云雾看着她叹了口气:“行了,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少奶奶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真不知道吗?要知道少奶奶为我们所做的,你今天岂不是要哭死?”
“少奶奶没有对我们说一个字,可是我却听到了只言片语——我们几个年岁大了,少奶奶不想再留我们了,要给我们找个好人家。”
“不是在府里而是在府外,找个殷实明理的人家,正经的把我们嫁出去。我看少奶奶的意思,不只是我的一个,就连你和碧螺都要认到夫人那里做个义女。”
“你啊,居然生出那样的心思来,我、我……”云雾抬起手来:“我真想打你一顿,看看能不能打醒你!少奶奶待我们是什么心,可是你呢?”
银针愣了半晌,挣扎起来对着淑沅的房间叩了几个头,哭的几乎在地上爬不起来:挣扎几次才扶着椅子站起来。
“做、做什么,我做什么?”她一边哭一边擦泪水一边问云雾,话说得都不成语句。
云雾闻言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来:“还好,少奶奶总算是没有看错你这个丫头,还是有良心的。”银针要做事就是因为知道现在她哭死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好好的当差做事,才算是对淑沅最好的回报。
身在府外的碧螺和陈氏母女并不知道北府之内的事情,她们还在提心吊胆的盘算着如何尽快离开,同时还能让自己更安全些:碧螺在看紧自己钱财的同时,还要看紧了陈氏母女。
而陈氏母女在想尽快离开出城的同时,还想着如何才能甩掉碧螺。她们三人谁也不相信谁,只是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罢了。
陈氏进去良久也不见出来,碧螺皱起眉头来看向鹊儿:“你娘不会自己走了吧,连你这个女儿也不要了?”
鹊儿无奈的摇头:“不会的,绝对不会,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娘亲就算不理会我了,也不能丢下姐姐的。”
碧螺嘿嘿一笑正要答话,见门打开陈氏探出了头来,便把要说的话咽回去:“嫂子,你可真能沉得住气。”她在抱怨陈氏用得时间太久。
陈氏左右看了看抬脚出来:“姑娘,我们先进去略歇一歇,车还要一会儿才能准备好。”
碧螺摇摇头:“不必,我在这里等就是。”她才不会冒冒然的进去呢,谁知道那门后边会不会有把刀等着她呢。
陈氏一笑伸手挽起女儿的手来:“姑娘还是进来吧,我有几句话要对姑娘说,在这里不方便——关系着姑娘那只箱子,还关系着我们如何出城,一时半会儿怕是说不清楚。”
碧螺的脸色变了:“你把话说清楚。”
陈氏指了指门:“是要同姑娘说个清楚,可是在这里,姑娘认为真得合适?不要担心那些钱财,我们绝对不会染指的,就算是姑娘送给我们,我们也不会要。”
“这个时候,我们也断不会生出图财害命的心思来,此时少一事绝对比多一事要更好,道理我比姑娘更清楚。我们逃走与背了人命案在身,那可是不同的。”
“我们不会找那种要命的麻烦,姑娘何必如此谨慎呢?”陈氏伸手相让:“姑娘,真得是有正经事要商量,您还是同我们母女进去说吧。鹊儿,还是由姑娘牵着如何?”
碧螺看了看陈氏,心知事情有了变化,可是有了什么变化她却不知道:那道门,她是进还是不进?
陈氏转身就走:“姑娘,你不进来那马车不会出现,你想和我们耗下去吗?我只是想和姑娘交个实底罢了,姑娘真得不必多心。”
碧螺长长的叹了口气,拉着鹊儿的手更紧一分:“果然还是要被你们母女牵着鼻子走。”没有马车她凭自己能走去哪里?
她等在外面不动,那马车就是不出来,她能想出什么办法?一个女子拉着一个女子,身边还有个箱子:人来人往谁不看上两眼?再等下去,怕是等来的不是马车而是北府的人。
就像碧螺说得,陈氏母女是早有打算的,她只是临时起意,陈氏想要算计她还真得不算难事儿:现在,她处在弱势,陈氏才是那个真正说了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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