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围城

    
    “这个也很困难！”四郎打断琉璃继续说下去，“奥术师对盘古的执着非同寻常。如果议会要动用异端审判局的力量进行正面审判的话，肯定会与‘奥术师协会’和‘死灵协会’发生冲突，这样的话牺牲就难以预计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将这股力量托付到可以信任的人手中。”/p
    “原来如此……”/p
    琉璃渐渐明白了这次会面的意义所在，也明白了为什么盘古议会的四郎会和奥术师协会的山本大介交往。/p
    “山本一家自从祖国开始弹压信仰的年代起，就已经和我们一样贯彻教义，所以和我们盘古议会有着相当的渊源。而大介本人的人品方面也十分值得信赖，更重要的是，对于符文之力将用于何处，他也做出了明文规定。”/p
    山本大介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奥术师协会’的夙愿是打开连接现实与‘盘古大陆’的大门。除了这里的三人之外，天晓得其他七个奥术师究竟是为了什么肤浅的道理而参加到这场仪式中，这一点是我们无法预测的。”/p
    也就是说，盘古议会所能够容忍的无限符文之力获得者，除了山本大介别无他人，他想说的就是这一点吧，琉璃已经开始理解自己的作用了。/p
    “等一下，您刚才说这里的三个人……”/p
    “没错，我身上也有符文。”四郎方丈亮出自己右手的那一块蓝色的枫叶状印记，已经左手的“?d”字，“这个‘?d’字是监督者的标志，同样的，这也是盘古给予监督者的符咒。”/p
    “那么，我和父亲要做的就是以让山本大介先生赢得盘古的力量为目的，参加到下一场盘古之战之中就行了，是么？”/p
    “没错，正是如此。”/p
    说完这句话后，山本大介终于露出了笑容。/p
    “当然表面上，我们要装作相互竞争的对手。但是为了胜利，我们要在暗地里齐心协力，共同进退。”/p
    “暗地里……吗？听起来有些令人难以接受。”琉璃回答。/p
    四郎方丈一边听着大介的话一边点头。三大协会各派一名代表担任中立审判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各势力都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已经开始了对这场仪式的干涉。/p
    不过就算如此，琉璃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议会中枢的意愿已经明确的表达，她作为一名代行者，也只能义无反顾的执行命令。代行者是盘古议会的异端审问员，负责排除不存在于教义里的异端，与其说是僧侣倒不如说更像刺客的神职者，说得明白一点就是狩猎异端。在议会的教诲里万物皆为盘古所创，而并非耶和华，任何与盘古议会教义冲突的组织或人都被视作异教徒，代行者拥有杀死异教徒不会追究责任的权利；奥术师协会、死灵协会都被他们视作异教徒。/p
    “琉璃小妹，你将会以派遣的形式由盘古议会转属奥术师协会，成为我的徒弟，学习有关奥术师的一切知识。”/p
    山本大介用事务性的语气说道。/p
    “转属……是么。”/p
    “正式的辞退函已经准备好了，琉璃。”/p
    四郎方丈这样说着，同时递出一份书简。那是盘古议会和奥术师协会联名向羽月琉璃发出的通达文件。琉璃不禁惊讶于他们办事的神速，她昨晚才到东京，今天就已经准备的这么周到了。/p
    而事已至此，这两个人都没有在乎琉璃的个人意见，不过琉璃对此也没有什么生气的理由，本来她就没有什么个人意志这种说法。/p
    “你马上就要开始日以夜继地接受奥术修炼。即将发生的盘古之战是在两年之后。在这之前，你必须成为一名合格的奥术师，按照计划，你的奥术师评级至少要在a级。奥术师评级资格证是由奥术师协会全球统一发行的，所以这方面我作为奥术师协会的代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p
    “可是——没有关系吗？如果我一开始就求教与您的话，从一开始就会被怀疑有同盟关系吧。”/p
    大介冷笑着摇了摇头。/p
    “你还不了解什么叫做奥术师吗？我们是一群为了利益相互残杀的疯子，师徒相残可以说是家常便饭。”/p
    “……我要去当一个疯子。”/p
    琉璃本来就不认为自己了解奥术师，不过对于奥术师这类人的行为模式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充分的把握。毕竟她也是在此之前和其他协会的奥术师交过手的代行者了，在她手中死掉的奥术师可不是十一二十可以概括的。/p
    “那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p
    大介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虽然有一些不妥，但琉璃还是把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p
    “只有一个——选择合格奥术师的创世神盘古，难道有自由的意志吗？这是怎么回事？神祗应该不存在有这样的说法，如果是那样，那就不是神明了。”/p
    看来这个问题对于大介来说有一些出乎意料，他皱起眉头，想了想后说道。/p
    “你还不明白么？盘古会从诚心想要得到它的人中优先选出奥术师。而作为这个举出的例子就是，三大协会的奥术师会优先得到符文。只要是有强烈信念的人，无论符文之力的强弱，都可以被选上。”/p
    “那么所有的奥术师都有各自的理由参与盘古之战？拥有执念的人可真是可怕。”/p
    “这也不一定。盘古要出现的话，必须要有十名奥术师。如果时限已经接近，而奥术师又人数不足，不符合要求的人身上也会出现符文，这样一来的话那就是随机出现了。这样的例子在‘安史之乱’中的盘古之战里有出现过，等一下……”/p
    说着说着，山本大介如茅塞顿开般地忽然提高了声调。/p
    “我懂了，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身上会出现符文？”/p
    “是的……”/p
    琉璃点点头。不管怎么想，她都想不出自己会被盘古选上的原因。/p
    “……的确十分奇怪。以你和奥术师的交集，也只不过就是杀一些人罢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为，盘古为了让我得到无限符文之力，而将你选中。”/p
    “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p
    “盘古或许已经看穿了我是这次盘古之战的胜利者，只要盘古议会的代行者拥有符文，那么这个人就会帮助我赢得胜利。”山本大介的脸上洋溢着自信。/p
    “那么为什么是我？盘古议会里也有其他代行者……”/p
    “那你就理解为，是因为我和你父亲有过交集，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p
    山本大介的双眼晃动着令人不安的目光。/p
    “……”/p
    琉璃无言，对于这种牵强的解释十分不解，这种妄自尊大的自信和这个山本大介确实十分相称。一想到接下来的两年里自己就要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学习奥术，琉璃就感觉浑身不自在。/p
    作为一名奥术师，山本大介应该说是极其优秀的，而且，他还有与那优秀相称的自负，所以，恐怕他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吧。/p
    也就是说无论琉璃怎么问下去，山本大介也只能给出一种答案——她得出了这个结论。/p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前往中国呢？”/p
    琉璃并没有将内心的失落表现在脸上，而是改变了问题的内容。/p
    “还要去一趟英格兰，在剑桥大学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你先一个人向往沧海市吧。食宿方面已经准备好了。”/p
    “我明白了，那么，我会尽快出发。”/p
    “琉璃，你先回去吧。我和山本先生还有话要说。”/p
    听养父这么一说，琉璃点点头，接过山本大介手中的机票后，默不作声的站起来，独自一人离开了禅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