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在西郊的贺天台举行,早几天围梯搭好,昨夜趁晚上布好了幔子,魔族尚黑,土黄色的布料上用芗梓草涂满了黑色
图腾。远远看上去说不上喜庆倒是挺肃穆的。台子两排摆好一人多高的魏鼓。观璃羽这几日气血更发不顺,由婢女搀着上了位子,一旁昆仲的作为倒是空的,可是有好几个不甘寂寞的侧妃早早过来,斜着眼睛往观璃羽处打量。一旁的小婢有些发抖,紧紧拽着观璃羽的衣角带起一些涟漪,观璃羽接过她手安抚的拍了拍。
“娘娘我怕,要不还是回去吧,您最近身体不适,宫内都是知道的。“
“若是祸事自是躲不掉的,难为你们跟着我这么久。记得以后谨言慎行。”
小婢躲在一侧眼泪打湿了观璃羽手旁的帕子。
观璃羽回头,轻轻哼了段曲子,”蔚宇苍苍自有皇,故友离家莫悲伤。“
“世事如此,不必太挂记心上。我们天族亲友离家去战场上时都会唱这个曲子,我的性命如同这浮空中的一缕草芥,天族与魔族逃不过战祸,我来魔族求得几时太平我心安矣。你也不必难过,我算过自己的命数,我求来注定的东西无需躲。“
观璃羽坐在人员未满的高台上,瑟瑟风拍打帷幔惊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低啸。
突然听见一声魔君至,观璃羽虽看台上众人起身,余人纷纷下拜,昆仲由一队小厮跟着从看台东角台梯走了上来,魔君前无人敢起身,恰昆仲的座次正在观璃羽身边,这俩人无论心中何想,却也只能打着照面两相而立。观璃羽看着昆仲一步步走来,嘴角轻轻回了个笑意。
昆仲落座,一旁的小厮长啸一声礼毕,众人归位。昆仲一个比较得宠的小妾跑了过来,挤在昆仲的坐榻上,向昆仲谄媚般递着果品,昆仲锁着眉头没有接,侧着身子问观璃羽悄言道,“孤刚刚看到你在笑,是在嘲讽我吗。”
“我是感激魔君守臣妾十年之约。”
昆仲拉过身后一个侧夫人,“你输了,下去围着台子跑十圈。”
这侧夫人赌气伏在昆仲肩头,“魔君,你让人家一个夫人跑这么多路,丢人不说,这脚还不是费了。”
“你刚刚可是和孤讲,今天比剑,你可要拿头筹,如何跑这两下就不愿意了,快去不要用法术。”
左右的侧夫人兴高采烈的起哄,昆仲派两个小厮压着这夫人下去。
观璃羽看着这一出不明所以,突然昆仲又侧头过来,“孤就说看你也没什么恶意,刚才她和孤打赌,说你定是在嘲讽孤,孤不信,这不赢了她,早知道筹码就压的足些。”
一旁众人未留意二人的耳语,纷纷盯着已在台下的那个侧夫人,这下留在台子上的侧夫人们高兴起来有的踩着凳子,有的摇着小手绢,还有的拍着手冲那人喊再跑快些,昆仲扶额,又侧头过来冲观璃羽道,“还是你庄重些。”
观璃羽无奈回道,”想不到魔君的诸位夫人相处的还挺默契。“
昆仲一听摇摇头,“那你是没见她们凶起来,你看见没左边那个摇蓝色手绢的,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元身是一条长嘴鱼,她族人非把她送给我,说什么魔界鲛人,看见没她脖子里戴的珠子,说是她哭出来的,我嫌她元身不好看,他族人说就算不喜欢她可以养着,攒她哭的珠子送人也好,来了好几年一个珠子也没哭出来,我派人去试试她,谁知道她两嘴一张把我派的人给吃了,吓的我可不敢再招惹她,你看她养的是白白胖胖的,我一个珠子也没见到,话说鲛人是你们仙界的,元身也是她这个样子吗?“
观璃羽顺着昆仲小指悄悄勾的地方望过去,用仙法看见一只绿油油的鳄鱼用尾巴卖力摇着蓝手绢,不由的扑哧一声笑出来。
“唉,你别笑,一会给她们发现了。”
“你看那一对像双胞胎,姐姐妹妹一个样,其实是个双头鸟,元身一个人,孤当初挺喜欢她俩的,这魔界也不常见呢。结果来宫里没几天,浑身是伤头破血流的,孤说难道是孤太宠幸被其他夫人伤的的,谁知道是她俩自己啄的。我派人去她家问问她俩是有什么旧仇,谁知道家里来信说,在家时候挺好的,家中贫寒,这俩一个比一个懂事,来了宫里,得了显贵愈发争强好胜起来。倒成了孤的不是。我现在冷着她们点还好着。“
观璃羽又冲昆仲勾的小指去望了望。这下来观璃羽身旁的小婢也听见了,咬着帕子偷偷笑。
“最气的是那个,穿藕粉色衣裳的,刚成亲那天跟孤打赌,酒席上她换一身衣裳我喝一坛子酒,孤看她带的衣裳也不多,就答应了,谁知道孤一坛还没喝完她就换了好几身,那一晚整个后宫的酒全送孤房里了,孤说她莫不是学了什么厉害的法术,类似七十二变之类的,可后来才知道她元身就是条变色龙。“
观璃羽伏在一旁的案子上忍的肚子疼,昆仲悄悄道,“等你笑好了我指给你看看。”
“你是不知道她们平时在后宫闹的可厉害了,我说就她们争风吃醋的本事用到战场上一定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她们老喜欢藏着掖着,装成一副弱风扶柳的样子。别说,整个后宫就你庄重一点。今天可有热闹看了,我让她们比剑,胜出来的以后可不能藏着了,我给她一支部队派她上边界去。说不定今天还能挑出不少杀人的好苗子。”
观璃羽听到这里不由的锁了眉头颦了昆仲一眼。
“唉,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魔君除了杀人没有其他的喜好了吗?”
“你就这点不好,心思太多猜不透又喜欢和孤作对,你说你身体不好,老老实实回天界不好吗。”
昆仲冲一旁的小婢道“你家主子咳血多久了。”
小婢听了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奴婢愚昧,奴婢不知主子咳血,奴婢请魔君责罚。”
昆仲摇摇脑袋,“你也别磕了,扰了我今天的兴致,她自己作的,不怪你。”
观璃羽闻言,低了下头,看了看自己施了障眼法,被血染了一半的帕子。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