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祖儿接过葛二牛从镇上买回的报纸,兴奋不已,拿起报纸快步走到明亮的地方翻看起来。只有在报纸上她才能看到关于他的消息,一翻开报纸果然看见傅天佑和邵美琪手挽着手出席宴会,他脸色铁青没有一丝笑意,旁边的邵美琪一脸甜蜜的笑意,紧紧挽着他的臂弯,宁祖儿抬手抚摸模糊不清的面颊,忍不住湿了眼眶,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这样一对璧人让多少人羡慕不已,良久看到下面一条标题明显的专栏,只想对你说。
今天是你离开的第十五日,木棉花已经慢慢凋落枯萎,长出嫩绿的树叶,我害怕你回来看不到一树繁花的景象,特意用油画记录下来,希望你会喜欢,想你的心无时无刻!
下面还配有一张年轻男人在树下作画的背影,天佑,宁祖儿捂着嘴忍不住哭起来,真的是他,只有他才知道木棉花对于两个人的意义,他在等她,一直在等她,天佑,对不起,对不起……
狗蛋和葛二牛讶异地看着宁祖,怎么看张报纸也能看哭?
“大概是太久没有看过报纸吧!”狗蛋猜想。
邵美琪将面前的报纸一张一张翻看了一遍,脸色越发难看,他这是什么意思,表面和她关系匪浅,背里却利用报纸向她表露真心,他就这么急于和她撇清关系吗?
“小姐,”老管家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小姐和三少出双入对,日日都是各大报社争抢的头版头条,怎么还对着报纸发脾气呢?“小姐可是有哪里不中意?”
“不中意的地方多了,”抬手将手中的报纸撕碎,纸屑散落了一地。
老管家见她这样吓的不轻,“小姐……”
“滚出去,”抬手将手中的碎报纸扔到他苍老的脸颊上,老管家忙弯腰退下,小姐一向知书达理,今天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哟!这是干嘛呢?”邵安平靠在门边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泼妇呢!”
邵美琪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能惹邵小姐这么生气,除了傅三少恐怕没有别人了,”邵安平坐在茶几边,“说吧!那小子怎么惹你了?”
“哥,”邵美琪趴在他的腿上忍不住抽噎起来。
“怎么了?”邵安平拍拍她的肩膀,“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找那小子去,竟然敢招惹我家的小公主。”
“哥,他的心里还是想着她,他对我好只不过是利用父亲的关系,稳固他的地位。”
“就为这个,”邵安平叹了口气,“傻丫头,傅天佑忘不了宁祖儿那才是正常的。”
“你是我亲哥吗?”这个时候还帮着外人说话。
“那宁祖儿走了不到一个月,他若是这么快就移情别恋,那真是无情无义了,这种人你敢托付终身吗?”
邵美琪低下头去,“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忘记她?”他若是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她不是要空等一生了。
“这就得看你啊!”
“看我?”
“对,”邵安平肯定地点点头,“那傅天佑可是热血青年,长期独守空房,难免内心寂寞,这个时候若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乘虚而入,还愁抓不住他的心吗?”
邵美琪点点头,最长情的告白就是陪伴,他心里再有宁祖儿,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等了我三年,那我就用三年挽回他的心。
“以后可不能这么发脾气了,”邵安平摸摸她的头发,“你可是邵家的大小姐,大同数一数二的名媛,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优雅的姿态。”
“娘,老舅,不好了……”
葛二牛和王婶正在田里忙着插秧,狗蛋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娘,老舅,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葛二牛扔下手中的秧苗跑到地埂边,“是不是那杜鬼子又来了?”
“不,不是,”狗蛋拍着胸脯,让自己说话更清晰些,“疏影姐,她,她晕倒了。”
“晕倒,怎么会晕倒呢?”王婶咋咋呼呼地叫起来,旁边干活的人也闻寻赶了过来。
“你这孩子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儿?”
狗蛋急的差点没哭出来,“疏影姐姐教我们跳舞,一个转身人直接晕了过去。”
葛二牛顾不得穿鞋,扒开人群向学堂的方向跑过去,几个人也忙跟了过去。
宁祖儿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旁边站着五六个人。
“醒了,醒了,太好了。”
“先生,”狗蛋一把鼻涕一把泪,“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死了呢!”
“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王婶端着一碗糖水走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没事,”宁祖儿挣扎着坐起来,“我没事,谢谢大家了。”
“别动,”王婶将糖水递给她,“二牛找郎中去了,很快就回来。”
正说着葛二牛连拖带拽拉着一花白胡子的老头走了进来。
众人忙腾出位置,那老头上前搭住她手腕的脉搏,兴许是走路太赶,不停地喘着粗气,良久才收回手,看了看宁祖儿的面色。
“老郎中,怎么样了?”
“没事,”老郎中嘿嘿一笑,“姑娘这是喜脉,有喜了。”
众人都张大了嘴,有喜了?不约而同地看向葛二牛。
葛二牛慌乱地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老郎中,你不会是把错了吧!”王婶一脸不信,外人不知道她心里可是明镜一般,这姑娘自从到她家后一直和二牛兄妹相称,二牛对她虽然有意思,可这丫头死活不来电,完全看不上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郎中不高兴了,“我行医济世半辈子,喜脉都诊断不出来吗?”
王婶忙陪不是,“瞧我这张臭嘴,说话也没个把门的,您老别往心里去,”这丫头一直吃不下油荤经常呕吐,倒是有几分怀孕的样子。
老郎中摸摸络腮胡子,“已经两个多月了,晕倒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你们也是,都有孕在身了,还不舍得弄些好吃的。”
葛二牛忙点头应允。
“我开几副安胎药,好生休息,不能太劳累。”
教书先生有喜的消息在村子里炸开了锅,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更多人认为这事和葛二牛有关,毕竟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二傻子对女先生也是殷勤的很,每天接送,刮风下雨都不耽误。
面对这些指指点点流言蜚语,一开始宁祖儿充耳不闻,时间一久也觉得这样不好,毕竟葛二牛还是单身,若是因为她毁了名声,日后谈不成亲就罪过了,便想独自一人住在学堂旁边新起的茅草屋里。
葛二牛坚决不同意,一个女人单独住本就不安全,更何况还是有身孕的人,二话不说卷起铺盖住进了牛棚,负责保护女先生的任务就交给了狗蛋和村里几个年长的孩子身上。
“狗蛋,”王婶站在门口叫住准备去学堂的人。
“什么事?”狗蛋不情不愿地走了回去,“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叫狗蛋,先生已经帮我取了名字,王旭东,旭日东升的王旭东。”
“行,行,王旭东,”王婶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塞进他的书包里,“这是娘特意攒下来的鸡蛋,留着饿了吃。”
“娘,”狗蛋不乐意了,“你不是说没有鸡蛋了吗?疏影姐姐怀孕了,郎中说要多给她吃好吃的,你怎么能把鸡蛋藏起来。”
“你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王婶揪住他的耳朵,“你可是王家的独苗,你好比什么都好!”
“娘,疏影姐姐比我更需要这个。”
“怎么说不听你呢!”王婶双手叉腰,“谁家孩子谁家疼,你是我儿子,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本来这个家就不宽裕,男人死的早,全靠她里外操持,那宁祖儿在家里白吃白住这么久,她已经够客气了。
“知道了,”狗蛋不耐烦地点点头,捂着书包去追宁祖儿。
“狗蛋,记得吃啊!”
“知道了,”反正有好东西他都是给疏影姐姐,狗蛋现在对她的话可是言听计从,比跟自己的亲妈还亲。
宁祖儿走进休息室,看见桌上的报纸和一盒糕点,自从让二牛买过报纸后,他每天天不亮就赶去镇上买报纸,顺便帮她捎回一些东西,没有间断也没有怨言,宁祖儿看着蜿蜒道路上远去的身影,露出一丝感激之情,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比较多,而她的运气特别好,这些人都被她碰见了。
翻开报纸径直找到只想对你说的专栏,每天一句话,天佑没有中断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透露出他的思念之情。
今天是你离开的第四十二天,看着你用过的香膏,闻着熟悉的味道,我感觉你没有离开,一直在我的身边,想你,想你,想你……
宁祖儿将报纸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体味,天佑,我也想你。
良久拿出剪刀将那句话小心翼翼地剪下来,粘贴在笔记本上,看着厚厚的笔记本,感觉他没有远离,就在身边,每天一句甜言蜜语哄她开心。
每天无论多忙,傅天佑都会到良人居,哪怕只是坐一小会儿,看看她穿过的礼服,旗袍,秀禾裙,一件一件拿出来捧在手心抚摸,又一件一件放回原处,观看她画的每一副油画,体会她当时的心情,躺在床上看着她睡过的枕头默默流泪,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你的消息,祖儿你到底去了哪里?抬手抚摸她的枕头仿若抚摸她熟睡的脸颊,祖儿,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我愿意接受,不管多久我都会一直等着你,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不曾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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