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害臊,还没出阁的大姑娘就怀孕了。”
“我看这孩子就是那二傻子的,你没看那二傻子对她多好,每天天不亮就去镇上给她买报纸,这些年存的老婆本全都拿出来给她买吃的。”
宁祖儿端着木盆向水井走去,远远看见几个妇人正在卖力捶打衣服,不时高谈阔论。
“还教书先生呢!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不是带坏孩子们吗?”说这话的是村里的大翠,自打宁祖儿来到十里村后,这大翠就不待见她,明里暗里挖苦她,葛二牛劝她,村里娘们没见过世面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
宁祖儿犹豫着转身准备离开,一位老大娘看见了她,忙起身招呼,“疏影先生,你也来洗衣服啊!”
宁祖儿尴尬地笑笑,直好硬着头皮上前,“大娘!”
“来,到我这里洗,我洗好了,”老大娘忙挪开木盆给她腾出位置。
“这二傻子真是不懂事,”大翠皮笑肉不笑扯着嗓子叫起来,“怎么能让个孕妇洗衣服呢?就不怕等会儿又晕过去了吗?”
宁祖儿当做没有听到,蹲下身低头洗衣服。
“咱们十里村那可是民风淳朴,自从来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这名声都臭了。”
“大翠,”老大娘推推她,示意不要再说了。
宁祖儿只当做不是说自己,转动着摇柄提水。
大翠可是十里村的一朵花,就是脾气泼辣了些,以前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男的老的少的,都喜欢往她身边凑,有事没事和她说话逗笑,自从宁祖儿来后,她村花的位置直接不保,这女娃娃人长的漂亮,会识文断字,能歌善舞,还在村里免费开设了学堂,一时间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这次被她抓住了把柄,她岂有不报复的道理。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起身将手中的棒槌扔进盆里,水花顿时溅了宁祖儿一脸。
“自己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还怕别人说吗?”
“大翠,你少说几句,”旁边人也忙劝解。
宁祖儿泪光闪闪端起木盆准备离开。
那大翠不依不饶拦住她的去路,“你这不知羞的女人,识相的就快点离开十里村,不能因为你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宁祖儿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看什么看,”大翠怒目圆睁,“我可不是二傻子,你一掉眼泪我就心疼。”
“放开她,”正扛着锄头经过的葛二牛大吼一声,撂下手中的锄头,几步上前一把将大翠推开,旁边的木盆撞翻在地,水溅了大翠一身。
旁边人见状也顾不得洗衣服,端起盆子躲到一边看热闹。
“二傻子,你敢推我,”大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挣扎着站起身向葛二牛脸上挠去。
葛二牛也不好发火,闪躲着向后退去,脸上留下几条红血丝。
“我今天和你没完,你个二傻子,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我,你忘了是谁找人去我家提亲来着。”
“你这人有意思了,”葛二牛不高兴了,这事若是让疏影知道,该怎么看他,“多久前的事了,你还记着。”
“不管多久那都是你干出来的事,怎么,被拒绝不好意思,存心报复是吧!还是在你老相好面前示威。”
“你够了啊!”葛二牛脸色一变,“幸亏你当时没有同意,不然我可就倒霉了,娶个母老虎,每天过着煎熬的生活。”
旁边看热闹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大翠脸都憋紫了,气恼地推开他向家里走去,走了几步想起来衣服没有拿,气鼓鼓地转回身端起木盆,瞪了宁祖儿一眼跑远了,后面又是一阵嬉笑。
宁祖儿怔怔地看着大翠的背影,良久才蹲下身揉搓衣服。
葛二牛忙上前帮她打水,一直等到她将衣服洗完,端着盆扛着锄头跟在她后面,两个人一路无话。
旁边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散了。
“你来做什么?”大翠一见宁祖儿走进来,脸耷拉下来,“我家不欢迎你。”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大翠爹扬扬手中的旱烟袋,“不许对先生无礼!”
大翠啪的一声拍下手中的筷子转身向卧室走去。
“先生让你笑话了,”大翠爹忙收拾碗筷请她坐下。
宁祖儿笑笑,看了看房间的陈设,听王婶说大翠年幼时,娘嫌这个家太穷改嫁了,留下大翠爹又当爹又当娘将她拉扯大,“大叔,没事您去忙吧!我和大翠说说话。”
大翠爹不放心地看看房门,“先生,这丫头脾气冲,她要是敢对你无礼,喊一声,看我不进来削她。”
宁祖儿点点头,起身走到破旧的木门前,“大翠,是我。”
里面没有回音,宁祖儿抬手敲敲门,“我说话你能听到吗?我是替二牛哥来向你道歉的。”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二牛哥二牛哥,叫的这么亲热,你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关系好是咋的。
“好,”宁祖儿点点头,“我是替二牛哥来向你赔礼道歉,他一个大男人抹不开面子,特意让我带了个小礼物送给你,希望你不要生他的气,我放在桌子上了。”
侧耳听去里面没有动静,将一个小布包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大翠透过门缝看见宁祖儿走了出去,打开房门看见桌上的布包,忙冲过去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对明黄缎带的头绳,欣喜地尖叫起来,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头饰,好几次在镇上看到没舍得买,想不到他竟然送自己这个,拿着头绳对着镜子比划,“二傻子,算你还有心,姑奶奶就不和你一般见识。”
“三少!”
“怎么样了?”一见柏川走进来,傅天佑直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文件。
“段祥瑞的一个师已经攻入左权县了。”
“这么快,”皖南刚结束和日本人的战斗,还没调养生息又将矛头对准晋西,这个段祥瑞是老糊涂了吗?
“第七师已经在增援的路上,最迟后天傍晚可以到。”
“通知左权周边的驻地,提高警惕看样子段祥瑞是来者不善。”
“是,三少,二少也带着炮兵营在赶往左权的路上。”
傅天佑点点头,“由他去吧!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
柏川点头准备离开,傅天佑叫住他,还没等他开口,已经知道了他要问什么,无奈地摇摇头。
傅天佑脸色一暗,示意他先出去,眼看着就要入夏了,这丫头夏天怕热,冬天怕冷,眼看着就到三伏天了,她可还好?
“三少,”柏川看着他偷偷一乐,“邵小姐在门口等你呢!”
傅天佑不耐烦地摆摆手,“告诉她我在忙,请她回去吧!”
“三少,”柏川面露难色,这邵小姐每天来陆军部蹲守傅天佑,难为他们这些属下,想尽各种办法回绝,这邵小姐也不嫌烦,见不到人还不肯离开,“要不你还是去见见她吧!”
“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傅天佑扔下手中的文件,美琪来陆军部的次数也确实太频繁了些。
“是,是,属下废物,”柏川满口答应。
傅天佑犹豫着站起身,“通知军机处的人开会。”
柏川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感情这是不准备去见邵小姐了。
“楞着干什么?”傅天佑冷眉一挑,“我说话的声音不够大,还是你耳朵有问题?”
“是,属下这就安排,”灰溜溜地走出办公室,看见站在门口的邵美琪尴尬地笑笑。
“没关系,”邵美琪嫣然一笑,他们的谈话她已经听到了,她知道他是在刻意逃避她,她更愿意相信他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无暇顾及她而已。“你去忙吧!我去天台等他,”优雅地转身向楼上走去。
天气渐渐炎热,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上午还是大晴天,到了下学时间就是倾盆大雨,附近的孩子都被陆续接回家,只有邻村的几个孩子路途遥远没有人接送,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几个孩子忍不住呜呜哭噎起来,宁祖儿拍拍他们的小脑袋,“没关系,今天先生送你们回家。”
几个人带着蓑笠向村外走去。
好不容易将几个孩子陆续送回家,天已经擦黑,原本坑坑洼洼的路面积满了雨水湿滑难走。
“疏影姐姐,你慢点,”狗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让你不要跟着你不听,看看衣服都湿了吧!”宁祖儿疼惜地擦拭着他脸颊的雨水。
“我是疏影姐姐的护花使者,我要保护你的安全,”狗蛋仰着脖颈,一副小男子汉的神气。
“真是个小大人,”两人正有说有笑,树林里钻出几个手握木棍的彪形大汉。
宁祖儿忙将狗蛋护在身后。
“疏影先生,别来无恙啊!”杜财主拄着拐杖从人群后走出来。
“杜鬼子,你想干什么?”狗蛋摸出书包里的弹弓。
“臭小子,”杜财主一脸冷笑,“上次的账还没找你算呢!今个不吊打你一顿,我就不姓杜,”说着招呼人要将狗蛋捆起来。
“你要干什么?”宁祖儿挡住几人的去路,“他只是个孩子,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
“疏影先生,”杜财主笑眯眯地看着她,“不为难这臭小子也行,只要你肯赏脸去府上一斜,我立马放他走。”
“好,”宁祖儿点点头,看这架势不同意是不行了,忙拉住狗蛋,“你抄近路,快点回村找二牛哥和乡亲们去。”
狗蛋机警地点点头,“疏影姐姐,你想办法拖住他,我这就回去找人,”说着一溜烟钻进小树林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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