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阮月的心凉到了底,也像是厨房里被打翻的调味瓶,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
她抿了抿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最后只好微微弯下腰,直接坐进车子里。
白承宁站在门口,有些无奈。
下一秒,他也坐进车内,问阮月:“去哪里?”
阮月沉默,不说话。
白承宁看着司机的后背,直接替她做了决定,低沉的吩咐:“去公司。”
他打算带她去公司,让她呆在身边。
阮月却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抬起头,似是跟他作对,直接对司机报上了纪舒家的地址。
这之中最为难的是司机,握着方向盘久久没敢动。
好半晌了,才扭头看着白承宁问:“承总,去哪里?”
白承宁脸色不太好,但最后还顺遂了阮月的心意。
司机发动车子以后,白承宁将车内的隔板升了起来,随后拉住阮月的手臂,将她抱到了腿上坐着。
男人的大腿全是肌肉,硬邦邦的,而且某处的灼热咯着人难受。
阮月极其的不习惯这样亲密的姿势,脸红的要躲。
“别动了,看着我。”白承宁强势的摁住她的腰,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去掰过她的脸。
阮月虽然不再动,但眼神始终不肯和他交汇。
白承宁靠过去,薄唇几乎擦过她的,一启一合的喊道:“阮阮?”
他的声音很深情,前所未有。
阮月心里一软,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他,眼底满是委屈和哀怨。
那瞬间,白承宁竟然有一丝心疼。
他对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丝丝笑意,柔声问:“真的就那么喜欢小孩子?”
“嗯,很喜欢。”阮月看着他的眼睛点头。
她心底又升腾起一丝希望,以为他就要妥协,或者说是要被她打动了。
谁知下一秒,白承宁就问:“你去教小朋友画画的话,每天跟那么多小朋友接触也还不够吗?”
阮月眸光里的希望冷却下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她咬住半边唇,感到非常不耐烦的解释:“那根本就不一样,那都是别人爱情的结晶,我……”
阮月憋住一口气,没再说了。
白承宁额头抵住她的,声音依旧还是很温柔:“你怎么?”
吐出那口气,阮月鼓足了勇气,有点想哭的多他说道:“我要的是我跟你的孩子,重要的是你。”
说完阮月低下头,紧紧的抿住了自己的唇。
可是即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巨大的失落带来的伤心难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不是爱哭的人,但是白承宁是她的死穴。
阮月抬起头,又忍不住的吐出真心:“我知道你忘不了辛甜,可你已经跟我结婚了,时间长了你万一也发现了我的好呢?”
“如果有个孩子,更能增进我们的感情呢?”
最后,阮月哭着,笃定的说:“白承宁,我想要你的心。”
看到她的眼泪,白承宁不得不说心里有所动容,是那种怜惜之情,以及隐约的心痛和不舍。
但是,他有他的原则。
白承宁抬手,捧住阮月的脸,指腹轻轻的替她擦去泪水。
阮月抽泣,委屈到了极点。
白承宁蹙眉,只把她揽进了怀里,像抱着一个婴儿那样抱着她,无奈而宠溺的笑着说:“你看你都还像个孩子一样要我照顾,我怎么有时间和心力来照顾第二个?”
“……”
“你就不怕,孩子会抢走你原本能够得到的爱?”
“不怕。”阮月固执的摇头。
然后,她听到头顶上传来男人的一声叹息。
白承宁揉了揉她的头顶,低沉的嗓音下了决定一般的告诉阮月:“这件事情跟辛甜无关,我既然跟你结了婚就会遵守婚姻法的规定对你负责。但是现在,真的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阮月靠在他怀里,头顶被他温柔的抚摸着,听到他温柔的嗓音,可是她却一点都感受不到爱意。
她浑身冰凉,如果不是靠着他,她可能会像筛糠那样颤抖。
他不喜欢小孩,不愿意要小孩。
阮月不再说话了,因为不再做无畏的挣扎了。
车子到了纪舒的家门口,她主动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拉开车门,连再见都懒得说就要下车。
白承宁从后面拉住她手腕,在她回头的瞬间看到她平静至极的目光时,心口一抽。
随即,他就说:“晚上我来接你。”
阮月摇了摇头,声音清浅而平淡的回答道:“不用了,我白天就会自己出去找房子的。”
说完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抽不出来,男人用力些力。
阮月抬头,看到白承宁的脸色不悦。
她也蹙起眉头,看着他说:“你别忘记了,你不久前答应过我的,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说这话的时候,阮月依旧在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她话音落地,身后的门内纪舒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的,还有纪舒和白承宁共同的母亲卢青。
卢青看到是白承宁,欣喜的喊道:“承宁,你来了?”
白承宁听到她的声音,眉头不耐的皱起来,随即松开了阮月的手,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卢青正好走到门口,打算探身进去看他。
如此一来,站在门口极其的尴尬。
阮月虽然心里还在生白承宁的气,但也不愿意见到他们母子的关系常年这么的僵硬。
拉住卢青的手臂,安慰道:“阿姨,你不要难过。”
卢青自打怀疑阮月未婚先孕以后,对阮月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余光看了眼阮月,直接敲白承宁的车窗。
“承宁,上次打电话跟你说的事情,你放在心上没有啊?”
声音透过车窗,传进白承宁的耳朵,他看了一眼阮月,就直接叫司机发动了车子去公司。
车子很快就绝尘而去,留下阮月、纪舒和卢青三个人安静的站在门口凝望。
纪舒气急,直接骂道:“没良心的白眼狼!还他妈是个渣男人!”
卢青听了这话,最不开心了。
她拉住纪舒的手,目光有些严肃的说:“他好歹算是你的哥哥,不准你这么跟他说话,他怪我抛弃他,也是正常的。”
阮月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只是看着白承宁车子离开的方向。
她想,果然还是不能告诉他怀孕的事情。
转身跟在纪舒和卢青的身后进屋时,阮月听见卢青问纪舒:“你刚刚说承宁是个渣男人怎么回事?他和辛甜不是辛甜抛弃了他么?”
谈论到这个事情,纪舒的目光悄悄的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发现阮月也正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回过头,纪舒敷衍的回答母亲:“是啊。”
“那你怎么还那么说他渣男人?”卢青疑惑的追问。
纪舒呵呵的一笑,不说话。
卢青瞥她一眼,走进客厅后在沙发上坐下,这次又说:“你哥也二十六了,是时候结婚了,改天我问问你爸,有没有朋友的女人有适龄的。”
闻言,纪舒几乎是惊恐的看向阮月。
阮月心口微微的一抽,却因为深怕被发现什么,把头猛的低下不言语。
纪舒悻悻的收起目光,不乐意的对母亲说:“男人整个年纪着什么急,你不要去问爸爸啊,不准去!”
“是不着急,但他不是现在已经接管公司了么,管理公司那么忙,正是需要个女人做坚强的后盾的时候。”
卢青说得句句在理,让纪舒这下无法反驳。
见纪舒哑口无言了,卢青心情好起来,又抬头问阮月:“阮月,你说说,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被点到名,阮月心悸的抬起头。
她看着卢青,除了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卢青等半天等不到一个人说话,干脆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对纪舒说:“等会儿中午你止衡哥要回来吃饭,你嘴巴甜点,要叫人。”
纪舒撇了撇嘴,很不屑。
等到卢青走了以后,她扭头看向阮月,发现阮月的脸色很不好。
急急忙忙的坐过去,拉住阮月的手问:“阮月,你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头晕得厉害。”阮月回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好像又发烧了。
纪舒知道她怀了孕,见此手忙脚乱。
阮月还反倒安抚她,对她说:“你不用着急,我到楼上去睡一觉,应该就没有事情了。”
站起身,纪舒拉着阮月连忙往楼上走。
阮月起身的瞬间,感觉头更加的晕了,而且眼前一片漆黑根本就看到任何东西。
缓了几秒以后,她才跟着纪舒上楼。
走到一半的时候,纪舒的父亲从楼上走下来,看到纪舒和阮月以后,眉头紧紧的皱起,对纪舒说:“你跟我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纪舒最怕父亲了,赶紧乖乖的哦了一声。
哦完了转身对阮月悄悄的说:“我的房间正在简单的装修,你去睡第二间房。”
阮月点头,独自往楼上走。
走到二楼以后,对究竟是左边的第二间房还是右边的第二间房产生了纠结。纠结期间,头越来越沉,眩晕的感觉异常的加重。
就在她慌乱的决定去左边的第二间房时,门直接从里面打开了。
抬头一看,竟然是纪止衡。
他不是要中午才回来?
阮月不解,甚至忘记了打招呼。
纪止衡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出来了阮月是打算进他的房间,也知道她估计是走错了。
他正打算开口提醒她时,阮月身体一软,直接往他的怀里倒了过去!
伸出手,纪止衡接住了她。
“你怎么了?”他问道,同时低下头去看阮月,发现阮月闭着眼,似乎是已经晕倒了过去。
纪止衡抿唇,思考了几秒,手指轻轻的掰开阮月的眼睛打量她的瞳孔,确定没大事以后,干脆将阮月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往楼下走去。
经过客厅时,看见纪舒正在被父亲教训。
“以后少跟阮月再来往,你妈妈说她不是个好女……”纪老先生的话还没说完,余光就注意到了经过的客厅的人。
他停下来,转身不悦的纪止衡,又看着他怀里的阮月。
最后,严厉的质问:“纪止衡,你在干什么?”
纪舒见阮月晕倒了,整张脸苍白得跟一张纸一样,瞬间什么都顾不上了,立马就冲到纪止衡的身边。
纪止衡眸光清冷,正打算说出缘由,纪舒猛的咳嗽了一声,拉着他就走!
出了家门,纪舒直接去开了自己的车。
纪止衡抱着阮月,坐到车后座上。
看了眼阮月,他问:“这种情况,还不知通知她的家属吗?比如,那个白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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