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锦年笙息赋

4

    
    天色不知何时早已暗了下来,马车外不知名的虫鸟声越发响亮。
    很快,马车在华城的一处驿馆停下。
    楚涟笙在一路晃晃荡荡中大致了解了母亲及师傅的过去,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倒是母亲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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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母亲本是华城谬家的小姐。
    十八年前的缪家可谓华城望族,当时的先皇为巩固皇位与其谬家联姻,得以望族支持。
    当时的缪家家主,谬绍原亲自将女儿谬季初送入了宫中,且在望族中开了个头,支持先皇改革朝政,罢黜不作为官员。再者提供财政资金,一方面组建新军,一方面救灾振民。
    这样的举措,先皇可谓是愈加信任起谬绍原了。如此一来,一些开国元老自然不服气,自己半辈子打下来的信任就这么被一个只会啃老本的望族给替代了?
    自然开始向先皇献计,言语不外乎是些:一个望族如此做法,怕是会毁了江山,还望君帝三思而后行!
    进言多了,先皇亦然会多疑的认为这样做是否真的会不妥,进而信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所谓自古帝王心不可测,当谬绍原想起这话时似乎为时已晚。先皇先是降了他的官位,后又发配回原籍。
    虽说已不受重用,可门生依旧很多。
    且因自家孩子仍在宫中占有一席之位,可难免不会因她父亲的倒台而成为众矢之的。
    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他懂,身为女儿的缪季初何尝又不懂。
    那些人的嘴脸变得比天还快,当初她父亲还是先皇跟前的红人时,说是将他们缪府的门坎踏破了都不稀奇。只因那些门生,是曾经对他们归顺朝廷时嗤之以鼻的人,如今不过是看在得势的情况下才对他们叩首谦称门生罢了。
    现今,他们却是对缪绍原避之不及。而险些将太子府的小地方挤到连站脚的位儿都没了。如此看来,是要太子府与其亲家缪府内斗,从而渔翁得利。
    缪季初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于是。便向太子举荐了她的同门师兄妹。
    她师兄原是台州知府之子成承垣,后因父亲被人陷害入狱。家道中落后开始仗剑天下,朝廷的阴暗争斗,与他都无关。而他的师妹沫榕家境并不宽裕,且家里一直将她当男丁养,是以将她送入师门潜修武学技艺,以保她一生安稳。
    太子是知道成承垣才学卓著,是以允诺了缪季初的进言。并应承了会全力保住缪氏一族。
    或许,在当时的缪季初是知道的,知道成承垣喜欢她,是以会答应她所有的要求。以至于在后来他们所有的关系被沫榕一字一句的道出来时才会恍然大悟,原来竟是错过了,错过了彼此。
    后来,成承垣答应了缪季初的请求入朝为官,成家的冤屈终得昭雪。
    然,沫榕便是随着成承垣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事情的经过却是因太子的多疑,以为成承垣答应为官不为其他,为的只是缪季初。是以,成承垣为了不让其为难,自觉的撇清了所有关系。只是说他愿跟随太子殿下不过是为了能给成家洗清冤屈,且家中已有一糟糠之妻,并不会叛之,才得已太子信任。
    多年后,太子借助缪家与其成家得以在朝中树立起了自己根基,且一并拔除了与之对立的党羽。
    终到太子继位。
    那夜是个不眠之夜,成承垣之妻因不愿再忍,不愿再默默看着他因缪季初而继续敷衍她了。
    因而,沫榕进了宫。将成承垣入朝为官后的为了她所做的事。一件件一桩桩,统统都说给了缪季初听。最后,沫榕说: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她却只是看到你。他家被抄,你后入了宫。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可他却只对我说,对不起。今生你要的我给不了你,我能给你的只能是护你一世平安。……
    ……我曾天真的以为,我有时间等,等到他看到我,接纳我。可你知道么?缪季初,今晚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懦弱,明天你即将为后,今后的距离怕是比如今还要遥不可及了。
    去看他,算我沫榕求你。
    说着便做势要跪下,缪季初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朝身边的婢女吩咐道:今夜殿下会过来,你且说我去了花园。其他的不许多言,我尽量快去快回。毕竟是我师兄。
    缪季初不清楚的是,这一切都是沫榕布下的局。
    随着沫榕到了住处,曾经她是去过成府的,可如今的成府被沫榕打理得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沫榕告诉她,成承垣就在院里独自吃着闷酒,她担心自己去了反扫了兴致,就让婢女领着缪季初过去了。
    几乎就是缪季初一到院子,太子便也到了。
    太子遂在远处看到了,成承垣与缪季初相拥,甚至是错了位的相吻。而后,拂袖离去。
    躲在假山后的沫榕悄然走出,嘴角上扬。
    然,院子里的人并不清楚外边发生了什么,只是成承垣忽然就警惕了起来,推开缪季初道:陷阱,速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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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季初回到宫里时,赶上了宫门下钥的时辰。
    等进了里屋,缪季初一脸惊慌的看着塌上太子。太子言笑晏晏道:难得太子妃那么晚还要去园子里闲逛,等得孤都困了呢?
    慢慢的,缪季初听见了那细小如蚊子般的声音。她说:是臣妾一时贪看忘了时辰,还望太子责罚。
    太子见她神色慌张,凤眸微敛,愠怒道:过来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参加祭典。
    缪季初轻点头,算是应承了。
    这是缪季初与太子同寝以来的第一次无眠,因想着沫榕那些话,及他赶着她离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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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仍记得还在山上时,她曾问他:若我要你娶我,你会去找我爹提亲么?
    他言笑晏晏:会。
    可是,在她爹特意上山将她接回家时,是带着让她联姻的圣旨来的。他却告诉她,对不起!你的喜宴我怕是去不了了。
    在那个时候,她缪季初就早已对他死了心,可还是会时不时的想着他。
    如今,她缪季初怕是再也不可能有所肖想了。毕竟,明天之后自己就为一国之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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