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剑

    
    魏肇空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没了气势。半天憋出来一句：“那……那你凭什么罩着她啊？”
    叶昭佩回头看了一眼水灵媛，再重新看向魏肇空：“你认得宫中的云莽吗？”
    见魏肇空点头，叶昭佩坦言：“云莽是我的小弟，云莽喜欢水灵媛，所以我会罩着她。你要是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会扭断你的脖子。”
    她又看了一眼被魏肇空踹了一脚的摊位，“啊”了一声，再度看向魏肇空：“你已经动了。”
    魏肇空一声“抱歉”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叶昭佩一把提着衣领，整个人都给扔了出去。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天底下会有力气这么大的女子，被她这么一提一扔，整个人都懵圈了，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面子什么的根本顾不上。
    叶昭佩环顾了四周一圈：“你们也想体验吗？”
    她捏了捏拳头，补充说明：“被扔的感觉，还有人想要体验吗？免费的。”
    一瞬间的停顿之后，四周的人都散了个干干净净。
    叶昭佩神清气爽，回头看向水灵媛。见她也提起了东西准备开溜，叶昭佩笑了一下：“你跑什么？我不会打你的。”
    水灵媛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放下手里的东西：“谢谢你啊。”
    她又问：“不过……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不用谢我，”叶昭佩摆了摆手，“我叫叶昭佩。”
    “叶昭佩？”水灵媛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她，想了想，又仿佛是为了确认一般，问道：“是那个叶昭佩吗？”
    叶昭佩想了想，反问：“你还听说过这天底下第二个叶昭佩吗？”
    水灵媛摇了摇头，满目欣喜地抓住了叶昭佩的手：“天底下很多人都可以叫叶昭佩这个名字，但是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能够像是你这样了！王后。”
    被喊作“王后”，叶昭佩的心里挺高兴的。
    她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吗？”
    水灵媛用力地点头：“过去云大人来找我的时候，偶尔会跟我提起你。他说他认识一个全天下最能打的姑娘，名字就是叶昭佩，也就是过去的美人剑，现在的王后。”
    听她这么说，看来云莽还是挺有良心，还会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提起自己。
    停顿了一下，水灵媛问她：“对了，怎么就王后你一个人？君上呢？我听说君上特别宠你，好多女子都很羡慕你。”
    叶昭佩有一点点的脸红：“君上有事情要忙，自然不能时刻陪伴在我身边。”
    “也对，像是云大人，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水灵媛叹了一口气，“刚才要不是王后你，那个魏公子肯定会把我带回去的。”
    “你没有跟云莽说起过有人骚扰你吗？”叶昭佩问。
    “我说过啊，但是云大人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打过魏公子好多回了，魏公子就是不肯听，就是说他喜欢我。”水灵媛有点委屈地揉了一下眼睛。
    叶昭佩微微点头：“那我明白了。”
    说完，她转开了身子就走，笔直地朝着魏肇空而去，脚步十分闲适。
    水灵媛在她身后问：“王后，您这是要做什么？”
    叶昭佩却也不回答，水灵媛心里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当即跟了上去。
    只见叶昭佩在魏肇空的面前站定。魏肇空刚才被她一扔，浑身上下酸疼得厉害，好容易被受了同等程度伤痛的手下搀扶帮助下才站起来，见叶昭佩又来，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唾沫，紧张地看她：“女，女侠，还有什么事吗？”
    叶昭佩道：“我不是女侠，我是当今王后。”
    魏肇空顿时睁大了眼睛：“王，王后？”
    叶昭佩点了点头：“我还是当初的美人剑，想必你听说过我的传说。”
    魏肇空盯着叶昭佩看了一瞬，后来因为恐惧而不得不移开了目光。
    美人剑，这整个乐都乃至东隅国，甚至是整个大齐王朝，还有谁不知道？姜止这样与王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世子身份坐上王位，甚至坐稳这个位置，便是美人剑用刀剑血肉奠的基。
    市井之间，一谈到美人剑就几乎是个灵异恐怖故事。
    说她杀人不见血，瞬息毙命的有，说她每日必杀一人，嗜血为生的也有，更有人说她根本就是血魔在世，是上苍派来惩罚世人的……魏肇空各种版本的传说都听说过一点，这一生做的噩梦不多，大部分都是关于这美人剑的。
    当下，魏肇空说不出话来，两股战战，几欲奔走。
    叶昭佩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你好像很害怕我？”
    魏肇空点了点头，愣了一下，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叶昭佩不懂他的意思，只好道：“刚才我说，水灵媛是我罩着的，所以，以后你要是再来找她的麻烦，或者说仅仅是跟她说一句话，我都会杀了你。”
    停顿了一下，她又语气平淡道：“不如杀了你全家吧，把你们的脑袋挂在门上，风吹过，可以听见哭泣声。过去我就是这样处理逆臣贼子的。”
    魏肇空险些吓尿，颤抖着声音道：“王，王后，是小人错了，求求你，不要这样！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骚扰水姑娘，就算是看，都不会看水姑娘一眼！”
    叶昭佩点了点头：“不过，你也可以买她的胭脂水粉。”
    魏肇空带着哭腔：“我一定买！”
    叶昭佩很满意，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我过几天会来问问水灵媛，要是你趁着我不在，来骚扰她，我就一定去你家找你。”
    魏肇空终于是哭了出来，感觉自己被她拍过的肩膀骨头酸软，已经变成了粉末。
    看着哭泣不止的魏肇空被手下们架走，水灵媛看了一眼叶昭佩，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声：“王后……”
    “嗯？”叶昭佩看向她。
    水灵媛咽下了一口唾沫，道：“您当初真的……真的那样杀死过逆臣贼子啊？”
    她也有些后怕：“您真的把他们的脑袋……”
    她说不下去了。而叶昭佩不由得笑了笑，很轻地摇了一下头。
    水灵媛有些不解，叶昭佩笑道：“我从来都不干那样的事情，我杀了人就走，不会多待。”
    水灵媛松下了一口气。
    “不过，那样做的人是有的。”叶昭佩再道。
    水灵媛一愣。
    “过去我在火烧山时，知道有一个人，似乎也是为君上做事，”叶昭佩很认真地思索着，“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刚才我说的杀了人还将人头挂在门口的，便是他。”
    水灵媛很紧张：“那他现在还会这样杀人吗？”
    叶昭佩摇头：“他已经消失很久了。我听说他有一次任务失败了，被一场大火毁了容颜，似乎整个人都残废了。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说完，她自己又叹了一口气：“但是谁知道呢？毕竟是火烧山出来的杀手，即便是毁了容，又落在了残废，却也还是可以杀回来的。”
    水灵媛看向叶昭佩的目光带出了越来越多的崇拜之色。
    叶昭佩却不大愿意继续说自己的过去了，看了一眼水灵媛：“我听说你会调香，还能够做很好看的香囊。”
    水灵媛点头：“嗯，我会。”
    她问：“王后是想学吗？”
    叶昭佩点头：“有点想学，不过我之前在母后那儿学过，都失败了。麻嬷嬷说我从小没学过那个，现在学有些太迟了。”
    水灵媛拉住了她的手：“不如我来教王后试试吧？”
    叶昭佩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被她拉住的手，再将惊讶的目光转到了水灵媛的身上。顿了片刻，叶昭佩的目光终于柔和下来，点了点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我带你去我家瞧瞧吧，王后，虽然比不上宫中奢华，但毕竟是个家，”水灵媛拉着她走，“我家也有很多的针线，还有各种味道的香料，王后到时候可以自己挑选喜欢的……”
    叶昭佩点着头。
    水灵媛的声音软软的，叶昭佩听得心里十分舒服。
    而跟着水灵媛一起离开了街道，行至较为静谧的周边地区，走过一段小道，最后抵达了一间小院子门口。院门小小的，正关着，院子里养着花草，三两只蝴蝶与蜜蜂盘飞其间。
    叶昭佩望着这个院子，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生活。居住在这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不知道。她离开这样的寻常生活实在有太久太久了。
    水灵媛带着她走进院子里，房门推开，里头是打点得干干净净的一个房间。
    地面与墙壁都是竹木，左边对着阳光，是一间小小的书房，也是制作胭脂水粉以及调香的地方，而右边较为凉爽，便辟了一间小房屋，里头是床铺。正中间则是桌椅，桌上摆着一套青白色的茶壶，还有一只青白色的花瓶，里头插着两枝开得正好的芍药。
    叶昭佩忍不住想，要是有一天，她可以和姜止也住进这样的地方，那该有多好。
    “王后，喝口茶水吧。”水灵媛站在桌前对着她笑。
    叶昭佩很轻地点了点头，朝着水灵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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