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神烟

    
    次日，金罗霸被杀和郡王府被夷为平地的消息不胫而走，整座金貅郡上下闹的沸沸扬扬。
    不过苏烟并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因为他和金零的每一封书信，都被他烧掉了。
    但苏烟昨夜一闹，歪打正着，血浮屠伤亡过半事情传到金零金华耳朵里，两人都懵逼，而金零，同时还气炸了！
    要知道血浮屠可是他花费多年心血才培养出来的，但最让金零痛苦的是，金懿就在他的身边，那么到底是谁搞得鬼呢？！
    甲板上，金零一直盯着金懿的背影，殊不知，人家是亡灵苏烟。
    但苏烟这边，突然情况！
    下午时分，苏烟受到了风神天吴的来信，上面说，蓐收要见他！！！
    此时，蓐收还在魔域，以贵客的身份和祝融等人把酒言欢。
    而就是昨夜，蓐收指名要见苏烟，他要看到苏烟后，才会做出到底是否拿出护国神器的决定。
    即便祝融句芒等人以苏烟病重为借口搪塞，但蓐收并不买账，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谨慎。
    毕竟，他的处境，是所有神明里，最如履薄冰的，倘若一个决定稍有闪失，那必然会万劫不复！
    所以他要确认，天选之子是否气数已尽！
    只要苏烟真的站不起来了，蓐收还是蛮想把护国神器交给祝融等人的，因为给了祝融等人，那么五大圣贤就不可能重塑肉身，如此一来，祝融等人和后土等人，虽然针锋相对，却都奈何不了对方。
    而只要两族鼎立，那就没人会腾出功夫来找他麻烦。
    最终，祝融答应了蓐收的请求，于是天吴这才把信送进了金之国。
    收到信，苏烟直接离开了金之国，他也为告知金凤自己的去向，这可把金凤给吓坏了。
    但苏烟已经顾不得金凤，火速赶到了魔域，然后偷偷潜入句芒的魔王殿，与句芒打过招呼，苏烟迅速进入了装病状态。
    次日，蓐收再句芒的引领下，来到了魔王谷的疗养院。
    魔王谷，一年四季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空气清新……
    两人来到了疗养院，就看到了正在河边洗衣服的伏浣溪。
    伏浣溪露出一个苦笑，朝两位微微欠身，随后接着洗手上的衣服。
    路过的时候，蓐收皱了皱眉，空气里屎尿味浓郁。
    为了迷惑蓐收，伏浣溪也是为了夫君苏烟做出了极大的牺牲。
    走进屋子，腐朽的气息传来，干净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苏烟浑身被缠满了纱布，只露出半张脸。
    而且肤色暗黄，眼神空洞。
    “苏烟～”句芒坐到苏烟身边，把苏烟搀扶起来。
    苏烟起身后，就不停咳嗽。
    “咳咳咳……”
    “噗哧～”
    一口元气精血喷了出来，正好打湿了蓐收的脚面。
    “抱歉～抱歉……弄脏你的靴子了……咳咳咳～”
    蓐收摇摇头，“无妨。”
    其实蓐收心里乐开了花，苏烟看起来，身体比风烛残年的老人还要虚弱，这是他希望看到的。
    紧接着，蓐收神色一边，直接问道：“天选之子，你认为你距离阳寿大限，还有多少时日？”
    诛心的一句话，苏烟又咳嗽起来，伏浣溪赶紧走进屋子，端了一杯水送到苏烟嘴边。
    苏烟演绎的声情并茂，生动形象，看起来与病入膏肓之人，没有多大差别。
    喝过水后，苏烟抿一抿干裂苍白的唇，开口道：“蓐收上神……这是要开门见山了啊……”
    蓐收点点头，笑道：“这是自然，与其虚与委蛇，还是开门见山好，你觉得呢，天～选～之～子？！”
    明人不说暗话，所有人都清楚，苏烟的生死，直接决定了蓐收的决断。
    苏烟怒视蓐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咳咳咳～好～如此甚好”，苏烟接过伏浣溪手里的手绢擦了擦被鲜血浸染的嘴唇，接着道，“不瞒蓐收上神，我恐怕没有一年的阳寿了。”
    蓐收一听，双目放光，眼底是满溢的贪婪。
    “哦……也就是说，你还有一年阳寿？”
    苏烟皱眉，气得嘴唇直哆嗦，“蓐收，你此话什么意思，我如今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只剩一年时光，难不成你还嫌多！！！”
    蓐收摊摊手，笑道：“没错，你应该祈祷你今天就死，这样，我现在就把护国神器拱手相让！”
    说着，蓐收的右手掌上翻，两道光芒浮现，等光芒散去，只见蓐收的手掌上方，漂浮着两件熠熠生辉的东西，正是护国神器崆峒印和伏羲琴！
    蓐收眯缝起狭长的眼睛，沉声道：“苏烟，倘若你现在自尽，我就成全你，把两件神器送给句芒。”
    空气中，蒸腾起阵阵杀气。
    伏浣溪虽然畏惧，但还是挡在了苏烟身前。
    “哈哈哈……”
    苏烟仰天长笑，“蓐收啊蓐收，你真是急不可耐，连我一年的阳寿，都容不下么？”
    “苏烟，我能活到今天，你以为全靠运气？其实，那是因为我为人谨慎，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句芒上前，与蓐收面对面，“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倘若你是我，他天选之子不死，我怎敢将护国神器送上？”
    蓐收说的在理，句芒无法反驳，因为苏烟只要还活着，那么他就是断手断脚，修为全废，也还是东方大陆的天选之子。
    但苏烟只要一死，他是不是天选之子就不重要了……
    苏烟气得直接翻了个身，背对蓐收，不再言语。
    句芒见状，叹了口气，把蓐收叫出了屋外。
    凉亭里，两人对立而站。
    “蓐收，昨日是中秋节。”
    蓐收看了一眼满目惆怅的句芒，哭笑不得，“句芒，你这是弄哪一出？世俗节日，与你我何干？”
    句芒摸了摸右手小指上的翡翠扳指，随后道：“是啊，世俗人的节日……但蓐收，你可还记得，四百年前，旧历三百七十二年的中秋，我们十二神明，相聚凡世间的不周山，一同饮着凡酒，吃着凡食？”
    句芒的话，勾起了蓐收的回忆。
    四百年前，还未出现天选之子降世，重整三界这一传说。